宁王自知失言,缓了缓情绪:“如今该如何做?”
“鄱阳郡主不醒,阿林甚至你,都不能回越国!”
宁王爆了个粗口,道:“给他们解药!”
“莫冲动!这解药可不能光明正大给!”毕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们掌握了世间罕见的奇毒。
“那怎么给?”
两个时辰后,成安帝派了内侍到四方馆问越国人要解药。
“什么解药?本王竟不知,你们的郡主在你们寿宴上中了毒,缘何找我们要解药,简直莫名其妙!”宁王坚定的语气也抵挡不住桃花眼的飘忽。
“可是昨日郡主是接触了你们的人后晕倒的,且郡主根本就没有在寿宴上用餐,而是献礼时才出现,所以,最大的嫌疑就是棋神阿林。”内侍慢条斯理道。
谁知道那鄱阳郡主为什么没有出现在寿宴的餐桌上,真是晦气!宁王差点郁结。
“谁知道她在哪里吃了什么?总不能就这样怪罪越国不是?证据呢?”
“宁王好像很确定我们郡主是中了食物之毒。”
“胡说八道什么?本王什么时候确定了?”
“既然如此,若是不拿出解药,就请宁王和棋神阿林留在安国做客一段时日,等待郡主醒来吧!”
“你们就那么认定是我们下了毒?”
“这是所有人都见到的事实。”内侍不卑不亢。
事实总是强国说了算,宁王不想承认,安国是比越国强大的存在。他暗暗咬牙。
一个匆匆的脚步响起,服侍棋神的下人小跑到宁王面前:“殿下,不好了,棋神大人他,吐黑血了!”
“你说什么?”宁王不顾安国内侍,转身去了阿林房间,“还不快去叫太医?”
越国使团自然是带了自己的医者的,后者听闻宁王召唤立马就过来了。
此刻阿林连吐几口血后面色苍白、面容扭曲,想要拒绝越国太医刘赢把脉,后者抓住对方的手腕闭眼感受:“是中毒了,此毒老夫无法解。”
宁王诧异:“安国竟也有你不能解的毒吗?”
刘赢神色一僵:“这怎么可能,定是外来的毒。”
沙哑的声音非常笃定。
“你若是不能解,我们就只能拿鄱阳郡主的解药去交换了。”
“随便,那是你们的事。”
“可本王不想便宜他们!”
宁王从棋神屋里出来,对内侍道:“既然你们认为是中毒,怎么?你们的太医不能解毒吗?本王还以为泱泱大安国,医术应该不错的呢。”
见内侍不言,宁王轻蔑一笑:“这样吧,安国的大夫不行,不如试试越国的如何?”
内侍回到鲁王府。
“果然是越国。”鲁王道,“哼,等回那边了,非得把清水河拦起来不可。”
清水河发源于安国,经鲁地流向越国,是越国主要淡水来源。
“父王,这回可得好好感谢我的好姐妹,多亏了她!”鄱阳郡主与有荣焉。
“让她过来一趟吧,这事情还没完。”鲁王道。
“父王,您可不能吓到她!”鄱阳对自己父王一脸的不信任。
那日鄱阳说那衣裳有毒,鲁王本是不信的,但小心为上,鲁王妃决定防患于未然,且不打草惊蛇,让鲁王告知成安帝。
当时鄱阳没有说出苏言裳,因为不想让她认定的朋友卷进那些与她无关的斗争中,谁知却被徐相猜了出来,这计策也是徐相出的。
苏言裳和谢心媛一同来到了鲁王府。姐妹和新晋姐妹探病,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只是苏言裳被单独带至前院问话。
“我查过你,你不过是个深闺女子,怎会知晓那么偏门的毒?连太医都没见过。”鲁王道。
那毒浸于衣物上,就算被洗过四五遍都不会完全洗净,而一般的接触并不能使人中毒,定要与汗相浸一定的量,才能达到质变毒发。
那日听说有此毒后,徐相秘密着人用犯人做了试验,果然如苏言裳所说。
“我师父拥有这世上最全的毒谱,世间有的毒,没有她不知晓的。”
“那定是神医了,你的师父是?”
“师父乃默默无名一女子。”
“原来如此。可是按你的说法,只有接触汗液才会中毒,如此为何不将毒下在里衣上,那不更容易中毒吗?况且,人也并非什么时候都会出汗!”鲁王不解道。
“不,不是看得见的汗,人即使不出汗,也时时刻刻有感觉不到的汗,那就足够了。”苏言裳皱了皱眉,“至于为何不下在里衣里,我猜,也许是对方想要在郡主穿这身衣裳的时候毒发,里衣不好控制。”
“所以你做了另一件一模一样的礼服给了鄱阳?真没想到,你年纪那么小,竟有这样的心思。”鲁王妃由衷夸赞道。
当时他们也是出于这考虑而将计就计,虽然不确定下毒方就是越国,但推测八九不离十,所以故意用红珊瑚激恼棋神阿林,光明正大赖上越国。
“就算棋神不出来,鄱阳也会想办法与越国人起摩擦,总之,赖定他们了。”鲁王笑道。
“如今他们决定请大夫给鄱阳看诊,竟还要说我们安国的大夫不行,真真是任何事都想与安国过不去,不知道苏姑娘有何看法。”鲁王妃期待地问道。
苏言裳眼中闪过一道光:“我可以用针法改变鄱阳郡主的脉象,让对方‘治不好’”。
鲁王和鲁王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苏言裳本不想趟任何浑水,可是她治好了几个家世显赫的人,不要说神医的名声了,连医者的名声都没有传出来。
于是她决定入了这虎穴,被越国宁王惦记上,大不了一死,她不是没死过,死之前,她也会去抱着镇北侯府一起的。
第二日,越国太医刘赢来到了鲁王府。
“我们这太医是随行的,医术不是最好,若是他也治不好郡主的话,我会去信给我父皇,让他派出越国最厉害的太医过来的。希望救了郡主,贵国能对棋神高抬贵手。”
宁王这话鄙视意味太明显,鲁王很想抡对方一拳。
不过为了宰人大计,还是要淡定:“怕你父皇派了最厉害的太医过来,棋神已经入土了。”
“你——”宁王哽了哽。
刘赢上前,将手搭在隔着纱巾的鄱阳郡主手腕上把起了脉。
确实是中了那毒的脉象。
苏言裳已经在试验犯人的身上得到了中毒的脉象,给鄱阳行针后,她也出现了一样的脉象。
诊脉结束,越国太医走到桌前执笔,洋洋洒洒用越国文字写了好大一页药方,交给了院中等待的越国侍卫。
“这里头许多草药是安国没有的,但越国有,不过好在我们都带了,本王这就派人到四方馆拿来。”宁王邪笑道。
“所以那毒果然是越国下的了,毕竟毒药与解药常相生。”鲁王道。
这也是苏小姑娘告诉他的。
“你——”宁王再次被噎住。
“哼,到时候将药拿来王府,你们自己煎,让你们的太医好好检验有没有毒,以免再中毒了又赖越国头上。”
药煎好,鲁王府府医和太医用了自己独家的方法检验,都没测出毒来。
“这没见过的药草是不好判断有没有毒的,微臣得亲自试药。”府医道。
府医试了药,另一碗药也悄悄送到了试验犯人那里,一个时辰后,府医自己没有任何不妥,那犯人的脉象也逐渐恢复。
于是王府丫鬟便在刘赢面前将药给郡主喂了下去。
过了一日夜,鄱阳郡主并没有醒。
宁王派人上门要棋神的解药,才得知鄱阳没有醒的消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赢,是哪里出问题了?”“怎么可能?我可是亲眼看到那药喂了下去。”那碗药他只要一闻就知道是不是他的方子。
明明喂了下去,一个时辰就应该会有脉象的好转。
“来人,快马加鞭,去将雷坤请来。”宁王双目赤红。
雷坤是越国太医院院正,越国医术最高者,此刻正在越国。
“怕是来不及,阿林的毒今夜就会深入肺腑,过不了明日,就会一命呜呼。”刘赢面无表情道。
“你再去看一次!”宁王气呼呼地将刘赢拽上马车,驱车前往鲁王府。
刘赢再一次把脉,仍然是同样的脉象。检查了药渣同样没问题。其实不需要这一步,他闻过递入对方口中的药,绝对没问题。
“宁王,你们这太医果然不行,可如何是好?”鲁王黑沉着脸。
“重新煎药,定是你们的人不会煎药。”
“哼,再没有效果,宁王是不是又说换个你们的人喂药啊?”鲁王一拍桌子,“想拿我女儿做试验不成?”
“你们想要什么交换?”宁王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此刻他必须救阿林。
“一百万两白银,换一颗解药。”鲁王道。
“哈哈哈哈!鲁王,你开玩笑呢吧!”他都拿不出那么多银子,除非卖掉一些名家收藏。
“我给你的解药,是有效的。”鲁王嘲弄道。
轻视安国太医这笔账可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
“十万两。”
“宁王不如先回去看看棋神如何了,顺便提前派人送封信回越国告诉薛大将军,他唯一的儿子就要不行了,让他来见最后一面吧!”
宁王气得脸绿,桃花眼此刻猩红一片,不再迷离。
给鄱阳郡主下毒是他的主意,如今计划失败,他并不敢让他的父皇知道,这亏只能暗自吞下。
他艰难道:“五十万两。”
“成交!”
最后宁王以五十万两白银买了一颗解毒丸,钱货两清。
“小女的毒还未解,宁王看着办!”鲁王最后留下一句。
当天,给鄱阳郡主求医的皇榜就被张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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