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病症都有可能致死,连一个小刀伤都如此,何况是此次熊红儿来的病症呢?此刻她已经觉着自己要死了,但还想让苏言裳死得更快一些。
只要加一些东西在她的药里——
“她好好的,早上她说她要出去,你表妹她坐不住,成日里往外跑。”沈氏内心求着佛祖,希望另两个小的不要生病才好。
其他太医开的汤药喝着,冯佳贤又迷迷糊糊睡到了深夜,夜里醒来:“绿衣。”
“贤姐儿?你醒了?绿衣,倒些水过来。”沈氏一直在冯佳贤身边陪着。
“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表妹她回来了吗?”
“嗯,已经过了子时三刻,你表妹她早就回来了。你都病成这样了,也别操心别人了,太医说要休息好——”
“她没发热吗?”冯佳贤执着地问道。
“没有,她挺好的,我担心她,还专门派人去问过。”
“大哥呢?”
“他也很好。贤姐儿,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那日言姐儿让我给你一颗药你还记得不?说是可以预防从青鸾山带出来的病症,当时我也没上心,你没吃,我就给了你大哥。
后来不都说那病症是从青鸾山带回来的吗?你说她们没有发病是不是因为吃了那药呢?”
“怎么可能?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预防疾病的药呢?”冯佳贤不愿意相信,却隐隐有了其他猜想。
“娘,明日女儿要去拜药师庙,据说很有效,女儿拜了就一定能好起来。”
“你别去,娘替你去!你好好在家养病就好。”
就算明日能请到姜院正,弄不好也是先去看贺彩璋,她如今已命在旦夕,不能再忍了。
“不,母亲,上香越早越好,我看你没得多少休息,还是我去吧!”
“我去,我一大早就去,你放心,定是头香,姜院正这边,让你爹去请。”
冯佳贤成功地将沈氏支了出去,她在的话,会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只有这样,她才能偷偷溜出去。
早晨,她和绿衣乔装成男子,去了四方馆。如今谁都知晓越国的刘太医能够治疗这疾症,安国人却少有敢上门求医的。无他,皇上都没发话,哪敢。
绿衣按照冯佳贤的交代,同守门的侍卫说道:“苏姑娘要找宁王,请代通传。”
果然如此一说,二人很快就见到了宁王。
“哼,果然是你啊冯大姑娘。”宁王冷笑道。
宁半躺于卧榻,仍是美婢相伴,一个捏肩,一个捏腿。
冯佳贤艰难地行了个礼,喘着粗气说道:“殿下猜到是我,能否猜到我来的目的?”
“此刻本王倒是很佩服冯大姑娘,如此难受还让我猜你来的目的。既然你那么有兴致,那我猜猜看,你该不会是来找刘太医看诊的吧?”
“不知道殿下是否赏脸,赏我几副药呢?”
“冯大姑娘有脸吗?”宁王漫不经心道。
一个卖表妹的人有什么脸?
“你——”冯佳贤差点就喘不上这一口气,脸色憋得通红。
她气急,但对方身份高贵,她也不敢得罪。
“宁王总有想要的东西。”冯佳贤道。
果然又是来卖表妹的。
“冯大姑娘以为自己给得起什么?”
“上回的事没有成功,宁王不能全都怪我吧。”冯佳贤以为宁王在抱怨青鸾山计划的失败。明明就是宁王无能,才没有把握机会。
宁王邪笑:“冯大姑娘在别人面前可不是那么张牙舞爪的样子,为何在本王面前如此特别,你这样本王会误会哦。”
冯佳贤强压心中的怒意和恶心。
“还有,你说那件事当然要怪你了,要不是你未婚夫,本王早就得逞了,所以不怪你怪谁?”
“什么?”上回齐世子听说苏言裳失踪,撇下她去找苏言裳,她不认为能那么容易找到,没想到——
这女人错愕的样子也不怎么样。宁王有些意兴阑珊。
“你知道本王想要什么?”
“苏言裳吗?”
宁王看了她一眼,鄙视极了:“你的心就那么点儿大,比起苏言裳可差太远了。”
“那是什么?”
“一座城,你们皇帝给我一座城,我给你们足够的药。”
冯佳贤的脸惨白。
“我可以给你苏言裳,你要不要?值不值得你的一副药?”
宁王同情地望着冯佳贤:“何必让你给,等苏言裳也发病了,自会求上门的。”
“苏言裳不会发烧。”冯佳贤突然很想笑。
“冯大姑娘何出此言?”
“她、鄱阳郡主、荣安伯府二姑娘、我大哥,他们至今都没发烧,也不会发烧。”
“嗯?”
这回轮到冯佳贤气定神闲了:“因为苏言裳手中有预防此病症的药。”
冯佳贤后悔了,那日沈氏拿药来的时候,她为什么不吃,如今浑身难受得像快死了一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
苏言裳那个贱人,故意不说明白,故意让她拒绝。
宁王当即派人去打听,那几人果然没任何症状。虽然也有可能还没开始发病,但苏言裳那只过河拆桥的小野猫,他还是想见的。
宁王眸光闪烁,让人给了她两颗药丸:“这两颗药丸管一天,十二个时辰内将她带到我面前。”
冯佳贤立即将药丸吞了。
“姑娘,大姑娘她去了四方馆。”丫鬟铃铛回禀道。
苏言裳在冯佳贤拒绝她的药丸开始,就让铃铛盯着她的行踪。青鸾山一行冯佳贤的害人计划没有成功,以她的秉性,定会找机会再次行动,加上她在对方一直骄傲的领域碾压了她,想必更是嫉恨了。
“果然,铃铛,你猜,若是冯佳贤知道我的药很厉害,不仅有能预防疾病的,还有这次疾病的特效药,她会怎么样?”
铃铛若有所思:“她会抢姑娘的药吗?”
苏言裳点点头,不如试试,就让她教教她该如何做人。
冯佳贤吃过药之后好了一些,她将楚立派去跟踪苏言裳。
翌日,苏言裳吃过早点后去了南城一个叫野草堂药馆的铺子。此店铺坐落在一排商铺的最后一间,矮上前头的商铺一截儿,门匾是一块有些腐朽的木头,上头用毛笔随意写了野草堂药馆五个字。
开张的时候,齐云愈还抱怨了半日:“苏老板,我们就不能弄一个好看些的牌匾吗?”
苏言裳答:“我觉得挺好的。”
齐云愈差点当即撞墙。
这世间有的是表面光鲜心里烂透的东西。
“姑娘——”铃铛朝着苏言裳点点头。
苏言裳稍稍提高了音量道:“昨儿做了一日,着实有些累,铃铛,今晚你早些回去,以免姨母找我不见,我弄完这些就很晚了。这些药得赶紧用上,有些人已经发热好几日了。”
药馆开好后,她立即置办了一整套制药的物什,有完整的工具会比之前做预防药时快上一些,只是只有她一人,还是做不了太多。
“好的姑娘。姑娘,婢子有个疑问。”
“你说。”苏言裳说着,手上不停,动作一点都不生疏,仿佛做了许多年。
“为何这些药不能跟平日里咱们吃的药一样,直接煎着吃?非得做成药丸呢?”
“这可是我师父的独家制法,和那些个赤脚郎中卖的瓶瓶罐罐里装的可不一样,我这么做可以最大程度扩大药效,便于携带,还吃不出苦味来,这一整颗药丸可都是精华呢!”
“姑娘实在太厉害了!”
苏言裳不无得意,她的师父真的很厉害。
不久后楚立出现在冯佳贤面前。
“你说她在南城的一家医馆里头,她有这次病症的特效药?”
“是的。”楚立跪在地上,将苏言裳和铃铛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冯佳贤。
“今晚那个丫鬟离开后,你想办法将她弄晕,然后将那些药拿来。”
当天晚上,铃铛回了听云轩,有她在府里,也好随时应付沈氏。
苏言裳被楚立从窗户纸戳开的洞吹入蒙汗药弄晕,扛去了沈氏给冯佳贤打理的一处私宅。
冯佳贤得到苏言裳的药丸,她此刻还不敢用这个药,但自然是有人帮着试药的。
贺彩璋自然就成了这试药的人。冯老夫人害怕过了病气给她,不会亲自去看贺彩璋,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悄悄地给她吃了那药丸,两个时辰后,贺彩璋退了烧,过了一天,她的状态眼看越来越好。
如果自己有了这药,就不需要求宁王了。也就是说,苏言裳就由她随意处置了。她是很怵宁王的,恨不得永远不要和他打交道才好。
不仅如此,姜院正一日只能治一个人显然是应对不了这次病情的,她看向那一木盒的药丸——这可是她再一次名扬京城的好机会。
冯佳贤内心隐隐激动。
她叫来楚立……
楚立将苏言裳背到了红袖楼后的小巷,他躲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见到青楼里的人出来,将苏言裳抬进了楼里,他才离开。
荣安伯府,谢余氏见谢心敏即使用了针还高烧不退,焦急异常却没有其他办法。这时一个消息传出:之前被姜苟用针法救治的几个人,包括第一个退烧的张阁老的孙女都陆续再次高热了起来。
姜苟被紧急叫去张府,再次给张仙儿施针。
姜苟敢在许多人面前耀武扬威,却不敢在张府眼高于顶:“今日某在荣安伯府,已经行针法两次,怕是再次行针也效果欠佳。”
果然,行针没有取得任何效果。
张大夫人内心里怪起了用了两次施针的荣安伯府。
此刻,那些家里小辈复发高热的人家都堵到了姜府门口,只是大门紧闭不开,他们只好去求皇上。
正好姜苟行过针的人家,都是见得到皇上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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