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卓飞郁闷地辞别韩府诸人,打道回府,而他之所以郁闷,那是因为今天他还是未能见到他的珂妹,而且即使出动了韩林甫和韩英远亲去后堂召唤之后,却依然没能让卓飞如愿以偿也。
卓飞的失落之情滥于言表,令韩林甫颇有些惶恐,而这父子俩望着卓飞一行远去的背影,心情更是复杂之极。
“父亲,依孩儿看,那些坊间传言怕是不虚啊!”韩英远小心翼翼地说道。
韩林甫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本想呵斥他莫要胡言乱语,可话到了嘴边之后,却是无法出口,最后只好长叹一声,道:“不管是真是假,为父这次恐怕都是做错了啊!”
“父亲的意思是……”韩英远没想到一向执拗的父亲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很是意外,一时没能理解。
韩林甫再叹了一口气,道:“世事无常,往日之良缘,今日看来却是未必了,亏我还因此与你翁翁起了争执……。”
“啊……”韩英远讶异地望向父亲,只见他老人家眉头深锁,满面落寞,显是自责之极,于是忙劝慰道:“此事其实也怪不得父亲……”
韩林甫摆了摆手,打断了儿子的话,又说道:“唉,此刻说甚皆是于事无补也,远儿毋须劝我,为父只是自责鲁莽罢了,说来还是你翁翁的阅历丰富,眼光独到,为父自愧不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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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挫抱着醉酒的吴天,驱马跟在卓飞身后,见师傅满面怒气,他不免有些忧心重重地捅了捅怀中的吴天说道:“五师弟啊!师傅看样子被师母气得不轻,你看看,他老人家的样子好吓人啊!”
吴天酒劲儿未去,迷迷糊糊地望了一眼恩师,一改往日斯文小心之态,大咧咧地说道:“三师兄说的哪里话!咱恩师可是天上下凡的神仙,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就说如今这梅州城中,又有哪个人说起咱恩师时不交口称颂的呢?”
王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英雄是英雄,可你没听咱师傅说过‘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么?”
“嗨,这话是没错,可是这好男儿有所为有所不为,如今天下风雨,江山飘摇,吾等大道之行伊始,又岂可因此儿女私情而乱了心境哉?再者说了,天下美人无数,又何苦……”
“嘘,小声点儿,你小子不想活了啊!”王挫一把捂住吴天的嘴巴,又嘟囔道:“你小子真是醉了,那人可是咱们师母啊!这三千年的情劫,又岂是其他不相干的美人可比的!”
吴天撅了撅嘴,丝毫没有因为王挫的提醒而收敛,反而声音更大地说道:“既然无人能比,那为何不索性来个了断,如今距岁日只剩半月,莫非真的要等到那日再去抢亲不成!”
吴天话音刚落,只见前面马背上的恩师猛地一震,沉默几息之后,忽然平静地言道:“若你是我,又待如何?”
吴天摇摇头,说道:“进退皆难,无计可施,不如不想,听天由命!”
卓飞闻言,再度沉默,许久之后才长吐了一口气,淡淡言道:“你的心意,为师知道了……”
“恩师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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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飞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吴天的意思他明白,这小子一来是想提醒自己还有半个月就是岁日了,而记得珂妹说过岁日之后便要和小白脸儿屎壳螂完婚了,自己一直以为二月才是春节,却忘了如今是大宋朝,所以这岁日便是元旦,元旦便是年节,至于春节什么的,那都是实行公历之后特意和元旦区别而改称的了。
如此算来,距离珂妹成婚的日子恐怕最多也就只有一个多月了,而自己还在婆婆妈妈的纠结于未能见珂妹一面,这实在是有些本末倒置,为今之计,要么就想办法破坏这桩婚约,要么就只有不管不问,听天由命了。
吴天说的很对,进退皆难,若进,那难免就要施展些不光彩的手段,比如逼迫韩家或者史家悔婚,或者干脆就来个强娶,甚至想办法让史克虏英年早逝等等……说实话,这些见不得人的招数,卓飞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他的良知不允许他真的这么做啊!
可是,若只能不管不问,听天由命的话,那实在又让人太不甘心,卓飞一向不喜欢被人操纵命运,岂能坐以待毙,只去奢望奇迹出现呢?
唉,哥真是贱,早知道在临江文会上就让孙通判把他给射死好了,何必帮他出头……如今可倒好,哥做好人做到最后还要赔上老婆,这买卖真是亏大了……
卓飞转个身又想到:江西战事告急,我说要是小白脸儿屎壳螂此次直接战死沙场的话,那倒是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了,老天爷啊老天爷,请您老人家……呼呼,算了……屎壳螂虽然神厌鬼憎的,但怎么说人家也是在为国为民拼杀……哥就不再咒你了……话说哥的心真是太软了……
卓飞想来想去,越想越是烦躁,而那该死的周公也迟迟不肯现身,这还真是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数羊数到吐,就是睡不着……算了,老子不睡了!
卓飞翻身起床,也不点灯,摸索着穿好衣服之后,便打开房门,借着月光,漫无目地的在知州府中游荡起来。
诺大的知州府还没多少仆人,所以入夜之后,很是安静,每日只有五百名值夜的亲卫分布在府中各处,说实话,一晚上值夜的亲卫高达五百,实在是有些离谱,但是谁让咱卓飞卓大人怕死呢?按照他老人家的话说,草甸之战太过残酷,必有厉鬼横生,应多蓄阳气以镇宅也!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熟悉卓飞的人都知道,知州大人是觉得自己风头太劲,恐惹人妒。再加上此次韶州大捷,自己恐已成鞑虏之忌,是以不得不防范于未然也!
不管怎么说,知州大人的安危确实是最重要的,自己掏腰包多找几个亲卫来看家护院,那也是应有之义,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知州大人如同鬼魅般地游走在府宅之中,值夜的亲卫见了,皆是凛然,还以为知州大人这是亲自来查看他们有没有偷懒儿,于是一个个站的笔直,愣是连大气儿也不敢喘。
卓飞却没心情搭理他们,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说实话,自打搬入这座宅院之后,卓飞还就真没仔细地逛过。
怎么办?怎么办?这是个问题!
卓飞一路上不断地自问,可惜他那可以骗死千军万马的脑袋却始终是一团浆糊,完全想不出半点儿两全其美的妙计,反倒是把那些见不得人的阴招烂招想出来了一大堆,于是他就更加地矛盾了,心中那个魔鬼小人已经渐渐地把善良的小人揍倒在地,眼看着就要踏死……
呜呜呜……
忽然,几声抽泣传入了卓飞的耳中……
卓飞惊醒过来,左右看看,只见小径两旁只有凤竹摇曳,并未见半个人影儿。
“莫非是风声?”
卓飞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可是他的话音还未落地,静夜中又传了呜呜呜几声哭泣,而这次声音更是清晰,分明就是个女子……
“嘶……莫非是个女鬼!”卓飞倒吸了一口凉气,很自然地想起后世那些影视剧中凡高门大宅之内总是少不了有几个冤死的女鬼作祟的桥段。
卓飞想到此处,头皮有些发麻,他本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惜自从神奇的穿越事件发生在他身上之后,他就变的不那么地坚定了。
该不会是春雨吧?莫非刚儿欺负她了?
卓飞又想到一个可能,春雨是这宅中唯一的女子了,虽说她和刚儿看上去很是恩爱,但小夫妻拌两句嘴也是常有之事嘛!
卓飞想到此处,心神大定,觉得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自己这个当师傅的少不得要去关心一下了,正所谓家和万事兴,岂容李刚那小子搞得家宅不宁呢!
卓飞知道,这条小径的尽头是一处泉眼所在,这宅院的上任主人就着那泉眼挖了一个浅潭,并在周围栽上花草树木,还修了座小石桥,很是雅致。
卓飞上次来时,就觉得此处很美,可是一直没闲心再来,不想今日却无意中走到了这里,而且还撞上了春雨偷哭,嘿,看来都是天意,这李刚家的破事儿自己怕是想不管都不行了啊!
沿着小径直走,穿过竹林之后,前方豁然开朗,泉水叮咚,一轮明月先照在石桥之上,再堕于潭中,天上水里皆在,相互辉映,实是美不胜收也。
小石桥并无栏杆,只见一妙龄女子正席地而坐,黑发如瀑布般散开披落,赤白的双足自桥面垂下,悬在半空之中,映着月色,更显得纤长细腻,令人为之夺目。
咦?这是哪儿来的美女?
卓飞仅从背影就能确定桥上这女子决不是春雨,因为春雨并没有这么高挑的身材和如此纤长的双腿。不过还好,月光的投射令这女子身后显出了一道长长的黑影,这也让卓飞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因为根据传言,这鬼啊什么的,可是没有影子的。
只要是人,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卓飞恐惧之心一去,好奇心和好色心便同时大起,喉头哽咽了一下,心说光看这背影的曲线,就很是让人想要犯罪啊!怪了,真是怪了,这宅院里怎么凭空多出来个美女呢?嗯,难不成是大哥特意送来伺候我的丫环么……唔,这恐怕是唯一的解释了吧……啧啧,大哥还真是够意思,你送这么漂亮的丫环给小弟,那岂不是在逼着小弟犯错误么!
再者说了,你这女娃娃也是,大半夜的不去睡觉,偏偏躲在这僻静无人之处想心事,还刚好让本公子撞见,还刚好碰到本公子受了刺激,还刚好是月圆……月……快圆之夜……呃,不管了,反正本公子血液突然沸腾,估计就快要变狼人了……
美人还在抽泣,作为一个爱花怜花的好青年,卓飞又怎能不上前去好好地安慰一番呢?
也罢,本公子就快十六了,而在这年头儿,十六岁的男子就算没有娶妻,那估计也已经纳了不少的妾侍了,而十六岁还是处男者,除了娶不起老婆的穷鬼之外,那几乎就只剩下功能障碍者了。至于像本公子这种洁身自好者,实在是容易引起旁人的误会,而自己作为一州父母,本该引领一州之风气,又岂能再恬不知耻地继续将剩男行径发扬光大呢!
好吧!赶上不如碰上,既然肉在嘴边儿,那自己若再不行动的话,那岂不成了传说中的禽兽不如么!唔,只要自己吃过之后不始乱终弃,再纳此女为妾也就是了,想必珂妹一定也是不会介意吧……
想到此处,勇当禽兽的卓飞总算是为他自己即将开展的猎艳行动准备好了充足的借口,于是便蹑手捏脚的凑上前去,准备先关心一下美眉的伤心事,再施展风流手段,来个趁虚而入,博取芳心……唔,虽说以卓飞如今的身份地位,对付自己家里的一个小丫环根本就不用如此费力,但是作为一只善良而有情趣的禽兽,卓飞可不希望自己的第一次只有本能,而毫无感情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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