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人喜出望外,谢过闻忠之后,就自己走到地下室,由史际打开门后就一头窜进里面的厕所,倒头就睡。
除了果果、小彩和小明(宁可人生的二孩)这三个小孩能睡在别墅的房间里。其他的大人,包括屈露露都只能睡在地下室,里面的沙发、屠桌、厕所,甚至地板,就是他们用来睡觉的地方。这看起来是闻忠对孩子们的人文关怀,实则是将他们作为人质。
厕所里面和玻璃门相对的一个角落铺了一些干草和硬纸盒,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狗窝,却是宁可人用来睡觉的地方。
接着,陈怀安、屈露露、匡小山和小彩就排着队到闻忠的房间里分别领取了一截电线。
最后,闻忠以十分认真的口吻告诉他们,你们说今晚就把宁可人「处理掉」,可不能说话不算数,要不然我就只能改天把你们都「处理掉」。
四个人不敢说半个「不」字,进入地下室后,也不开灯,就默默地站在厕所门外。门的另一边毫无动静,宁可人应该就在里面睡着了。
犹豫片刻后,屈露露小声对匡小山说,这是你老婆,到底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们帮忙动手?
匡小山仍旧默不作声,犹豫不决。
陈怀安也低声说道,你老婆在你头上到处种草,小明都不一定是你亲生的,你还犹豫啥?
匡小山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这不一样,那是生活,这是生命,不是一回事。.
陈怀安翻了一记白眼,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考虑这些狗屁终极哲学问题?如果我们今天不把她「处理掉」,用不了多久闻忠也会把她「处理掉」,我们也都一个都跑不掉。
接着,陈怀安又看了一眼小彩,说你忍心小彩这么小就跟着我们一起被「处理掉」,还是忍心让她进去「帮忙动手」?
于是,匡小山只能默不作声地拿过小彩手里的电线,然后静悄悄地推开门。
宁可人背靠着墙,坐在干草堆和硬纸盒上,却面容祥和,似乎在做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美梦。
匡小山小心翼翼地将电线在妻子的脖子上绕了一圈,还没来得及发力,却见宁可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看着瞪大了双眼,显得神情慌张的匡小山,宁可人却毫不惊慌,神情恬淡地面露微笑,问道,小山,我是不是要死了?
惊恐的匡小山点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宁可人伸出手替他拍去衣角上的灰尘,微笑着继续说道,小山,我对不起你。
然后,她就闭上了眼睛。
匡小山的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说道,可人,我也对不起你。
之后,匡小山就勒紧手中的电线,宁可人的身体渐渐失去力量,慢慢软塌塌地倒在了地板上。
匡小山似乎不忍心看着死去的妻子,于是就背过身转过头,却发现厕所的玻璃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关上了。
但是,匡小山很快就发现,因为厕所灯光的照射,可以透过半透明的浴室门,看到门外站着的陈怀安、屈露露和小彩的身影。
匡小山这才意识到,原来当他们四个默默站在厕所门前的时候,宁可人其实一直都可以看见他们……
「处理」完宁可人,四个人在史际的注视中守在闻忠的门外,等待着他的醒来。
接近天亮的时候,闻忠打开了房门。
陈怀安走进去向闻忠报告,宁可人已经被成功「处理掉」。
出乎意料,闻忠居然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匆匆忙忙地冲进地下室,打开门,看到被勒死在地板上的宁可人,然后转过头,冲着跟在身后的四个人破口大骂:
谁让你们这么做了?你们这四个人怎么能动
不动就杀人呢?我说要你们想个办法把她「处理掉」,没说要你们杀人啊。你们这四个刽子手,杀人犯,草菅人命,都应该受到惩罚。
四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随后,闻忠以此为由,对他们四个人都进行了长时间的电击。
闻忠原本以为小彩会禁不起电击,但在盛智秀死后,他尝试着对小彩进行了一次电击,却发现年龄大小和能不能承受电击似乎并没有什么必然的狗屁关系,于是对小彩也不再手下留情。
宁可人的死,似乎对匡小山造成了非常大的打击。
从那天起,匡小山整个人就变得更为木讷,完全形同一具行尸走肉,原本就被闻忠在生活起居上折腾得十分瘦弱的身体也急剧消瘦下去,变得更为纤细。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此时的匡小山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让闻忠十分不解,这对夫妻之间居然还存在什么狗屁感情或爱情?见鬼了吧。
闻忠这样的人似乎压根儿就没有感情,所以根本就不理解什么叫爱情,更不理解什么叫因爱生恨和爱恨交织。
这世上的一切情绪,只要和爱扯上关系,就都将变得不可理喻和莫名其妙。
宁可人死了一两个月后,匡小山的身体终于羸弱到了无法站立的地步。
闻忠觉得匡小山已经失去了继续「被驯化」的意义,于是就吩咐史际买回了许多油炸、烧烤食物,全是肉类,然后就把他们四个人都从地下室里叫出来,却指着一桌的食物对匡小山说,这些都随你吃。
接着,闻忠解释道,上次你们虽然擅作主张杀了人,但是据我所知,最终动手的只有匡小山一个人。虽然你们曲解了我的意思,但至少说明在落实我的指示上,只有匡小山一人做到了坚决执行,所以今天的食物都是奖励给匡小山的。
于是,在闻忠和史际的瞠目结舌中,在陈怀安、屈露露和小彩流着口水的贪婪目光中,匡小山狼吞虎咽,对着桌上的食物一通横扫,足足吃了六七个人的份量。
当天晚上,匡小山就持续不断地呕吐,直到第二天清晨。
闻忠得知这一情况后,不急不忙地走进地下室,看着奄奄一息的匡小山,却对其他人说:
我奖给匡小山一顿食物,却没想到他是个这么贪心的人,只顾着自己吃,却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分给你们一点。我明明说过食物都是奖励给他的,却没说过不准分给你们吃。
他这个自私鬼,一个人吃了那么多,暴饮暴食,把自己搞成了急性肠胃炎,真是报应啊。
接着,闻忠又对小彩说,爸爸这样呕吐下去迟早会脱水而死,你得照顾好他。
于是,闻忠就将匡小山和小彩都关进地下室的厕所,命令小彩不停地给自己父亲灌水。
两天后,连续几天没有进食的匡小山,几乎到了大小便失禁的休克状态。
闻忠打开厕所门,立即就被里面的臭味熏得捂住了鼻子,命令小彩出去后,他查看了一下匡小山的情况,接着掰开他的嘴,灌了一厅灌装咖啡下去。
见匡小山的面色渐渐多了几丝红润,并且睁开了双眼后,闻忠似乎颇为惊喜,接着又递给匡小山一瓶高度白酒,说你在这儿喝了几天水,身体肯定很冷,喝点儿酒暖暖身子吧,我知道你酒量一直不错,这瓶酒都是你的,放开喝吧,能喝多少算多少,完了我得将酒瓶收回去。
当天下午,匡小山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地下室的厕所里。
小彩以为爸爸的死因就是闻忠说的那样:喝酒把自己给喝死了。
她小小年纪,当然不会知道,匡小山的死和他喝下的咖啡和白酒有关:如此虚弱的心脏,***和酒精的刺激,无疑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
草。
在闻忠吩咐史际将匡小山的尸体也弄到芒果园去埋了时,史际抱怨道,那都是山路,很不好走,上回埋的那个尸体虽然不重,却也把我累了个半死,要是有什么办法能让尸体变轻一点就好了。
闻忠眼珠一转,瞬间来了兴趣,便将所有人都集合起来,然后把史际的困难提出来,要求他们集思广益,必须想出解决的办法,要不然,你们懂的。
碎尸、抛尸这样的办法闻忠不想用,费时费力不说,抛出去的尸块仍然有被发现的风险;至于再养几头猪这样的办法压根儿就没有人愿意再提,他们很怕哪天就突然吃上了自己喂养的猪肉,闻忠也认为养猪臭烘烘的,很不好。
倒是陈怀安,说在把尸体搬出去之前,可以把血都放干净,这样应该能减轻重量。
屈露露说,如果把尸体晾几天,让水分都蒸发干净,这样应该能减轻更多重量。
闻忠十分不满地说,你当是制作木乃伊还是晾腊肉,尸体晾几天不会腐烂发臭?再说,你打算把尸体晾在哪里,楼顶、院子里还是马路边?你有这么大的支架,可以把一具尸体架起来晾着吗?
屈露露赶紧闭嘴。
陈怀安接着说,要不把尸体切成几大块,分成几次埋,这样应该能轻松点。
闻忠点点头,向陈怀安投去赞许的目光。
史际却仍有不满,说这样得多跑几趟,还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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