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把思绪拉了回来,笑道:“他为人公廉。”
闻言,老夫妇皆是一喜。
“林晓姑娘,你帮我们引见一下大人好吗?我们一定会铭记在心,下辈子为你做牛做马都成。”
老妇人说着,就要给林晓下跪。
林晓见状,急忙扶住老妇人,不让她下跪,就在她要开口说话时,那何泛舟却率先开了口。
“林姑娘,这件事你还是别参合了。”
林晓捏了捏粉拳,倘若不敢为死者伸冤,那她还学什么法医学,当什么仵作?
林晓指了指那衙门外的脱皮大鼓,道:“洗冤三响鼓,明镜悬高堂。世有不平事,直鸣上天听。倘若大人不见你们,那就告到圣上面前,务要求个大白天下,求得死者九泉含笑,此生无怨。”
老夫妇两人皆是一怔,须臾间便是老泪纵横,低声曝泣。
何泛舟震惊地看着林晓,没想到这个女仵作居然有这等志气,竟让他产生相形见绌的挫败感。
“上告天听,你口气倒是不小。”站在门口的霍青山蓦然开口,把林晓和何泛舟等人皆是吓了一跳。
何泛舟惊醒,急忙问道:“大人这是要出去?”
霍青山颔首,并未看何泛舟,而是目光冰冷地看着林晓:“你明知京城离这里有千山万水,你却让他们二老去那里告状,你这是想要害死他们吗?”
林晓对霍青山翻了个白眼:“若你肯受理他们的案子,他们何必要告到京城去?”
霍青山沉默不语,但他的那双眸子变得更加冷了起来。
“本官从未说过不受理他们的案子。”
两位老人闻言,顿时喜极而泣,急忙下跪磕头。
“多林大人肯替草民/民妇伸冤。”
霍青山让石头将两位老人搀扶起来,眸光瞥了一眼那磅礴大雨,说道:“今日雨水太大,你们就在衙门里落脚,等本官回来看完你们女儿的卷宗之后,再派人去寻你们问话。”
两位老人恭敬地点了点头。
“石头,带两位老人去后衙。”霍青山说完就撑着油纸伞走入大雨中。石头领命,将两位老人领走。……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霍青山才回到衙门,他一进勤勉堂,就让曹海把十二年前白家一案的卷宗,送过来给他阅览。
就在霍青山刚看完卷宗时,石头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少爷,两位老人家问你什么时候能见他们,他们要把当年的事亲口说给你听。”
霍青山心思通透,知道两位老人家是担心卷宗乱写,没法让他知道当年的实情,所以才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他。
“你现在就将他们带来见我。”霍青山吩咐道。
石头领命,转身走了出去。
只是一会儿的工夫,他就把两位老人家带到勤勉堂。
林晓一直在勤勉堂外转悠,见两位老人家进去之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霍青山瞥到林晓的身影,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草民拜见大人。”白老汉翰躬行礼,白老妇跟着蹲身行礼。
霍青山虚扶,请两人落座,让石头上茶水。
白老汉刚坐下就道:“大人,草民的闺女绝不是投井自杀的。她年纪尚小,我们夫妇俩又视她如掌上明珠,不曾令她受半分委屈的。小老儿怎么也想不出她有自杀的道理,还请大人明鉴!”
霍青山闻言,脸色温和了几分,说道:“本官已有所了解。卷宗记载,死者白水灵,系白水镇人士,年十六,死于溺毙。临近左右皆未有可疑处,亦不曾有人见其出入,死后二日方被察觉。”
卷宗上的记载十分简短,言语又颇多倾向于投井自杀或失足落井,霍青山便掐去这些。
白老汉点头,哽咽道:“一眨眼已是十二年,我闺女一直未能瞑目,请大人为小女伸冤啊!”
霍青山沉声道:“倘若白姑娘真死于他人之手,本官必定还她一个公道。不过,此事尚未有定数,本官还需彻查一番,才能给你们一个答案。”
林晓问道:“那你们或者白姑娘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白老妇回道:“我们家一向与他人无冤无仇,我女儿水灵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鲜少与他人接触,更别提得罪他人。”
霍青山道:“这也是前两任县令判定为自杀的重要依据。”
白老汉急道:“也不是完全没有,我记得有个小混混以前经常去我家骚扰水灵。”
霍青山神色一紧,问道:“这个小混混叫什么名字?他为何要骚扰白姑娘?”
白老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化为叹息一声。
白老妇也跟着叹气:“也不算是骚扰,就是每隔两三天送点果子肉脯。我家老头子不喜欢他,他就翻墙偷偷送给水灵。”
“这应该不算仇怨吧?”林晓轻声说道。
霍青山颔首,对着白老汉夫妇说道:“这案子本官会着力调查,两位就先在县衙里住着,待天晴了,随本官去看看当年的案发现场。”
白家二老遂告辞,林晓本想搀扶着白老妇回去的,但霍青山却开口将她留了下来。
霍青山把卷宗递给了林晓,沉声道:“时隔十二年,尸体早就化成累累白骨了,不好查,你有什么法子检验尸体吗?本官得确定是自杀还是他杀。”
林晓一边看卷宗,一边说道:“卷宗上写着白水灵的尸体是胡仵作验的,我想先去找他了解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然后再去开棺验骨。”
霍青山觉得林晓要白跑一趟:“那胡仵作年纪大了,记不记得当时具体情况还另说,但这粧案子牵扯到几任县令,恐怕有人早就给了他封口费,他的话真假难辨。”
林晓深以为然,要不然这案子也不会以自杀身亡结案了。
霍青山喝完一盏茶,目光深邃,陷入了沉思之中。
林晓见状,挪步退出。她只是仵作,侦查破案不是她的强项,霍青山现在只能靠他自己。
雨势小了许多,林晓下值时间一到便离开了衙门,但她没有回家,而是向着胡仵作的家走去。
胡仵作的家在县城西北角,何泛舟在前面给林晓带路,走了一阵子才找到胡家。
“泛舟?这位是?”胡仵作由于年迈,没命案时,一直在待在家中,所以还知道林晓的身份。
何泛舟连忙介绍道:“这位是新来的仵作,以前跟老前辈学过一些本事,她是特地来拜会你的。”
林晓将自己买的糕点递出,笑着说道:“以后还要请前辈多多指点。”
胡仵作看了林晓一眼,疑惑道:“你一个姑娘怎么当仵作了?”
林晓解释道:“家中清贫,无奈之举。”
胡仵作顿时对林晓好感增加许多,让开身子,迎两人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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