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里的夫子也被大户人家拉拢,各为各家说话,老院长表面上管着整个书院,可实际上也有许多掣肘。因此,老院长选择了隐退,他的儿子在外地当官,不可能回来接手书院,所以院长一职便由夫子们竞争。现任院长背后是赵老爷支持的,以前跟我爹是同窗,卖了我爹几分薄面,让我进了书院就读。”
李应文说完书院里的内幕后,看向了不远处走来的老狱卒,有些畏惧地退却半步。
老狱卒过来后,对着何泛舟耳语了几句,阴狠地瞪了李应文一眼,这才退了回去。
林晓困惑地看了何泛舟一眼,何泛舟轻声道:“师爷让你有空,再去会会李秀才夫妇,免得院长好心做坏事。”
林晓立即明白了高云霄的意思,苦笑道:“可说再多也不如真打一顿有效果啊。”
何泛舟觉得也是,眼神不善地看向了李应文。
李应文仿佛感觉到了危机,立即退后了半步,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林晓摇摇头,道:“还是算了吧,他痩骨嶙峋的,真打出个好歹,到时候不好跟院长交待。更何况,他极大可能是个替罪羔羊。”
何泛舟这才收回凶狠的视线,道:“那我们怎么办?”
“有空还是多查查线索吧。”林晓道:“多查一查,总会有收获的。”
何泛舟对李应文道:“好好在这里待着,等查出来你是凶手,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应文倔着性子,道:“我不是凶手。”
林晓和何泛舟已经去看望林子奇了,只留给他两个背影。
傍晚时分,林晓正准备要回去,霍青山才带着人回来了。
他又一次将所有人聚集在勤勉堂里商量案件,交换了彼此查到的线索。
听了林晓和高云霄的反馈之后,他也把自己追查毒药的线索缓缓说说出。
原来,前一阵子京城周围的耕地闹了鼠灾,京城里的官员大肆收购各个地方的毒药,借此消灭鼠灾。前任县令大人命令县内所有药店,在规定时间内将店铺内的毒草药运送往京城,贩卖给官府。
这一家药材铺的车子在县城外不知怎的,拉车的牛就突然发狂,结果车子翻了,很多药材都遗落在地上。路过的村民忙着救人救牛,等药材铺的东家回头再来收拾那些毒药的时候,发现少了许多,但也没往心里去。
霍青山已经查明,不管是药材铺的东家还是拉车的车夫都没猫腻。
“那一日我推算过了,正好是书院沐休的日子,书院里所有人都有机会。”霍青山捏了捏眉头,感觉这案子不是一般的困难。
高云霄在旁边道:“也有可能是书院外面的人做的。”
霍青山翻了个白眼,这个师爷就喜欢跟人唱反调,道:“林林你的提醒。”
高云霄摆摆手,大方道:“不用客气。”
“大人确定这一批丟失的药材,与书院杀人用的毒药是同一批吗?”林晓问道。
霍青山疲倦地说道:“八九不离十。毒药并不常见,大量的毒药更难凑全。书院里的凶手显然没有时间收集太多的毒药,盗取这一批毒药更为容易些。”
林晓道:“那他怎么知道药材铺什么时候运送药材?”
王多禄在旁边叹气道:“前任县令当时要求所有药材店在公文发布后三天内就运送,刚好后面两天就是书院沐休的日子。凶手只要盯着前往锦城的道路,总能守到一两家的。”
林晓叹了口气,难怪霍青山一脸疲倦的神色。这毒药最终也没法确定是哪些人偷窃的,无法缩小嫌疑犯的范围。
“大人,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其他夫子下的毒手?我听说书院的院长是夫子间相互选举的,这里面会不会有过恩怨?”林晓沉思一会之后,觉得这个消息应该说一下,说不定是个破案的线索。
霍青山看了她一眼,托着下巴寻思了一阵。
高云霄诧异地看着林晓,总觉得林晓的想法天马行空,随口就来。
王多禄轻声说道:“书院里的人都说死者没有跟其他夫子有过争执,而且现在的院长都就任半年了,早已尘埃落定了啊!难道还在因为半年前的竞争而耿耿于怀?”
霍青山道:“查一查就知道了。王捕头,麻烦你多跑一趟,问问书院那些夫子,看看当初竞选院长时有什么冲突,分开了问。”
王多禄立即抱拳应是,何泛舟打算一起去,免得老舅累着了。
林晓带着林子奇回家去了。
刚刚回到家,林晓就发现家里有客人。
“大妹子,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啊。之前是我们糊涂,可应文他真的是无辜的。”老秀才坐在吴氏的面前说道。
林子奇听清了声音,快步走进堂屋里,大声吼道:“滚,都退了亲了,还好意思跑到我们家里来?滚出去,不然我明天就把李应文鞭笞一顿,听到没有?”
老秀才和黄氏看到林晓姐弟俩回来了,连忙站了起来。
“林晓,院长跟我们说了,你在牢狱里很是照顾应文,我们是来道林的。”老秀才连忙说道。
林晓看到黄氏还是摆着一张臭脸,说道:“我没有照应他,只不过是他运气好,现在还没有查到证据证明他是凶手。衙门现在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证明他就是杀人凶手,他逃不了的。你们回去吧,我救不了他,也不会救他。”
老秀才还想说些什么,黄氏就想大骂起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死丫头,等应文出来了,我要让整个县城都知道你是个仵作,天天双手碰男人的尸体。我看还有谁敢娶你。”
昊氏几乎要被气坏了,刚刚这两人死皮赖脸地求着她,结果一下子就翻脸了,居然还想破坏林晓的好事。
“你们走,给我走。臭不要脸的,不是你们苦苦哀求,我都不让你们进门的,什么东西!”吴氏愤怒地去推黄氏。……黄氏反过来跟她推搡了一阵,骂咧咧道:“走就走。不过是个仵作,根本就没能力救应文,还以为有多了不起了?应文之所以没事,那都是院长的功劳,真以为我们必须得求你们啊?你们算个屁,一个仵作、一个狱卒,有啥了不起的?”
昊氏气愤地抓起扫帚,把两人狼狈地赶出去,将院门关了起来。
“什么玩意,不过是给衙门看死人的,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正经人家的女子谁会去当仵作?一看就知道是个晦气的,活该是个嫁不出去的,我呸!”黄氏愤怒不已地叫骂着,周围几户人家都吃完晚饭过来看热闹。
林晓气不过,在院子里怒骂道:“你儿子杀了人,迟早要被砍头,都是你这个婆娘祸害了他,从小就纵容他,以至于他走上歪路。他死了,肯定得找你这个娘亲问理。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害死自己的儿子,这下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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