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应了一声，相互帮忙，抱着恶心的尸体碎块下山。
经过一番协商，众人只好在村子中间的空地上过夜。这村子都没有多余的空房子，只有里正家有一间客房，腾出来给霍青山住了。
众人吃了一点晚饭之后，便在空地上堆起四处篝火，将中间照得明晃晃的。
林晓就在这四处篝火中间摆弄碎尸。
两具尸体的碎块都混在一起，将其分辨出来是第一步。
头颅好分辨，但其他部位都腐烂得很严重，不具备初略的人体骨骼知识很难进行分辨的。
林晓一一进行分辨后，又将这些碎块按照原来的位置摆放，很快就出现了两具尸体的雏形。
“两具尸体的内脏都腐烂了吗？内脏腐烂得很快？”何泛舟一直蹲在旁边，看到林晓把尸体摆放完成了，轻声嘀咕道。
林晓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道：“以前你不是很害怕内脏，看到都会呕吐的吗？怎么这次还敢凑那么近？”
何泛舟脸色一红，随后道：“你一个女孩子都不怕，我怕什么？”
林晓笑了笑，道：“看多了就习惯了，其实尸体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活人。”
坐在一边的霍青山闻言，淡然问道：“何出此言？”
林晓指了指两具尸体，道：“杀了他们的不就是活人吗？”
“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霍青山想了想，指正道。
林晓其实就是想表达这个意思，附和地点了点头。
霍青山沉声说道：“尸体既然拼接得差不多了，可以进行尸检了吗？”
林晓看了看篝火，道：“嗯，那我开始了。”
她的神色瞬间变得清冷，眼睛锐利地盯着两具尸体，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
“验男性碎尸一具，身高五尺二寸，体胖，年龄大约在三十五到四十之间。”
“身着白色汗衫，所剩衣物无几，胸口有六处创口。创口腐烂程度严重，无法具体推断凶器形状，初步断定为尖锐物品刺伤。”
“死亡原因无法断定，内脏去向不明，无法进一步做分析。目前只能怀疑是胸口这几处创口刺伤了死者内脏，导致流血过多而死。”
林晓仔细地检验着，但碎尸腐烂严重，实在难以寻到更多的发现。
霍青山对此也不太满意。但他知道，这两具尸体经过凶手的碎尸处理，想要找到准确的死因实在太难了。
林晓检查完男尸，接着检查女尸。
“验女性碎尸一具，死者身高五尺，身形痩弱，年约三十到三十五。死者身上有多处的生前伤痕迹，怀疑生前遭到暴力袭击。”
“身上衣物全无，胸口处同样有五处尖锐利物刺戳的痕迹。嗯？”林晓注意到这女尸的颈部有些异样，连忙凑近了些。……这具女尸的颈部有一道不是很明显的伤痕，而且不完整，脑袋与身躯在这里被砍断了。
林晓让何泛舟举着火把靠近些，以便她观察这道伤痕。
霍青山的眼睛也盯向了林晓，期待着林晓找到更有利的线索。
林晓翻看了一遍之后，确认道：“死者颈部虽然被利器砍断，但却有一条细小的伤口在切面之上，这一道伤痕不大，切口却很深，据我的判断，死者应该就是因为这道伤口流血过多而死。”
霍青山闻言，走了过来，看了一下女尸脖子上的伤口，那只是很细微的一道伤痕，不仔细看，很容易跟那些砍断脖子的伤痕混淆在一起。
“那这女尸胸口被利物刺穿的伤口是死后创伤？”霍青山询问道，他需要一个准确的回复。
林晓仔细地翻了一遍，说道：“女尸是被割破了咽喉致死的，但凶手很有可能切破女尸咽喉之后，对着女尸的身子还捅了几次。在短短的时间内，死者没有死透，胸口这些创伤是在皮肤还有弹性时造成的。”
何泛舟立即道：“凶手一刀杀不死人的时候，往往会多刺几刀，这合情合理。”
霍青山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会，皱着眉头道：“林仵作，你可能推断出这两名受害者的死亡时间？”
林晓道：“从尸体的腐烂程度、埋尸环境的影响看来，死者应该是在六天前的晚上被害的，大约在戌时到次日子时之间。”
霍青山看了周围一圈，问道：“范捕快还没回来吗？”
范大鹏急忙从里正家跑来，手里还抓着馒头。
“大人，卑职刚刚看你们在验尸便没有打扰，先去用饭了。”范大鹏说道，他们很晚才回来，饿得饥肠辘辘的。
霍青山看了他一眼，问道：“询问得如何？周围村子可有人走丟？”
“回大人，还真没有。”范大鹏说道：“这附近就只有三个村子，除了新叶村就是叶家村、陈家村。三个村子的里正我都问了，没听说有哪家走丟了人的。”
尸体就在这山坳里发现的，周围几个村子都没有人走丟，难不成是外来人士被杀害了？
霍青山皱紧了眉头，一时间琢磨不定。
“大人，两具尸体的大概样貌还是能看得出的，要不请画师画出头像去找人？”林晓问道。
霍青山想了想，看了一眼夜色，道：“今天就到这吧，其他的明天再说。林姑娘，你去里正家的客房休息，本官还有公事要办。”
其他人听了，纷纷看向林晓，眼里带着羨慕的神色。
林晓正愁着没地方睡觉，霍青山这么识趣，她应声道：“那好，我先去休息了。”
夜渐渐深了，霍青山和两个捕快在里正家院子里坐着歇息。
两个捕快早就趴在石桌上睡着了，只有霍青山还点着灯笼看书。
林晓美美地睡了一觉，凌晨时分醒来，见周围一片黑漆漆的，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将油灯点燃。
穿好衣服之后，她打开窗户，看到霍青山还在看书，忍不住问道：“大人怎么还在看书？难道一宿未睡？”
霍青山瞥了她一眼，只是微微颔首，没多言语。
林晓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大人要不去睡一会？这时离天亮还有半个时辰。”
霍青山还是不说话。
“大人，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今天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做决定，你得休息一下。”林晓柔声劝道。
霍青山听闻，眸子沉了沉，站起来，向着客房走去。
他关上了门，脱去靴子躺在床上，鼻尖一动，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
只是，他太疲惫了，无暇多想，一闭眼就进入了梦乡。
林晓来到了空地上，许多衙役捕快待在墙角处缩着歇息，只有范大鹏和何泛舟守在两具尸体旁边，此时也是睡迷糊了。
林晓凑到两具尸体中间，再仔细地检查一遍，想再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然而因为腐烂严重，又缺乏相关仪器，林晓终究找不出太多的有用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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