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彭媛媛一声“爹”,一声“娘”,喊到喉咙哑了,那大门依旧紧紧闭着,未曾为她打开。
她只能被捕快们拽着,看着那道门渐渐消失在楼廊拐角…………衙门公堂内,霍青山一身官服,头顶‘明镜高悬’牌匾,背靠‘青天红日’壁画,凛凛然坐在大堂之上。
他的目光划过公堂两边的衙役,衙役纷纷挺直腰板,抓紧水火棍!
惊堂木一响,霍青山喝道:“来人,把疑犯彭媛媛带上公堂!”
衙役们立即将彭媛媛押了过来,按着她跪在公堂上。
此时的彭媛媛,衣衫凌乱,头上的金钗东倒西歪地插在松散的发髻上,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彭媛媛,你可知罪?”霍青山凌厉地扫她一眼,冷声道。
彭媛媛抬起头,倔强地看着霍青山:“民女不知,还请大人明示。”
霍青山拍了一下惊堂木,呵斥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认罪?那曾嬷嬷是不是你杀的?”
“曾嬷嬷死了,民女十分伤心!大人为何说是民女杀了曾嬷嬷的?”彭媛媛没有被惊堂木吓到,挺直了腰板,直视着霍青山。
霍青山让人把曾嬷嬷的尸体抬上公堂,道:“今有曾嬷嬷尸首在此,林仵作业已验明,死者是被人勒死,然后才伪装成上吊自杀的。本官仔细询问过王掌柜和所有房客,期间未曾见过曾嬷嬷离开客栈,她定是在客栈里遇害的。”
彭媛媛闻言,神色显得有些惊慌,低着头不再说话。
霍青山接着说道:“死者指甲上有些皮肉碎末,林仵作验尸的时候,并未发现尸体有爪痕,极有可能是与凶手争斗时,抓伤凶手所留下的。而彭小姐你手臂上正好有爪痕,必定是曾嬷嬷留下的,你还不肯认罪吗?”
“我是被蚊虫叮咬,瘙痒难耐,自己抓破的。”彭媛媛低声辩解道。
霍青山重重地甩了一下惊堂木,大声呵斥道:“彭媛媛,你贵为知府千金,有的是治虫良药,为何还能抓出血痕?”
彭媛媛张了张嘴,欲要辩解,却不知道如何说。
“你为何要杀死曾嬷嬷?”霍青山又问。
彭媛媛想了想,说道:“我手臂上的伤是我自己抓伤的,曾嬷嬷指甲里的皮肉是谁的,我不清楚。难道就不能有别的人进来偷窃,与曾嬷嬷发生冲突,被曾嬷嬷抓伤后杀人逃跑吗?大人说的这些,只能说是巧合,曾嬷嬷的皮肉不一定就是我的,凭此说我杀人,民女不服!”
林晓眉头一皱,若是放在前世,法证部那些仪器验一验DNA,准叫她无话可说。可如今,的确无法作为确凿的证据定她的罪名。
霍青山闻言,冷笑:“好,好一个不服!”
范大鹏拱手道:“大人,属下已经询问过王掌柜和如来客栈周边的居民。王掌柜说过,在这段期间,并无客人离开。周边居民也没有看到有贼人从窗户进出。”
“青天白日,小贼也不会从窗户进出。”高云霄在旁边说道,再傻的小贼也该知道晚上才是行窃的好时机。
霍青山颔首,看向彭媛媛,道:“你可听清了?你挠痒之说,错漏百出,又无其他可疑人物,还想狡辩吗?”
“既然如此,那大人不妨告诉我,我为何要杀掉曾嬷嬷?她将我领回彭家,于我有大恩,我有甚理由害她?”彭媛媛轻蔑地说道:“大人没有实在证据,又查不出杀人动机,贸然断案,也不怕丟了你的乌纱帽吗?”
“混账!”范大鹏怒斥一声,凌厉地瞪着彭媛媛。
只是,彭媛媛俨然不惧!
“好!那本官就给你一个动机。”霍青山拍了惊堂木,道:“传周娟、江姝上堂。”
彭媛媛侧了侧身子,看向了身后两人。
江姝搀扶着周娟步入公堂,跪了下来。
霍青山道:“周娟,你可识得身边这女子?”
周娟看了彭媛媛一眼,道:“回大人,她是民妇收养的女儿江静,化成灰民妇都认得。”
“既然是母女之情,那你为何要告她?”霍青山慢条斯理地询问了一句,引周娟说出悲惨经历。
虽然这些他们都知道了,但此时公开审问,大堂外还有本县百姓在旁听,得让世人都知道这里面的曲折。……周娟一一说来,众人都对彭媛媛越发的不满和指责。
等她说完之后,林晓又在霍青山的指示下,向大家验证了滴血认亲之说不可靠的现象。
彭媛媛看到这一幕,整个人脸色苍白,想起彭家夫妇不理会她的哀嚎,总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滴血认亲是她最重要的底气,可没想到已经被霍青山他们推翻了。彭家夫妇不会来救她了,她将无一援手,一人独自面对这排山倒海而来的控诉。
看热闹的居民们议论纷纷,对彭媛媛指指点点,霍青山便拍了拍惊堂木。
“肃静!”
“彭媛媛,你还有何话可说?”霍青山等公堂安静后,对着彭媛媛质问道。
“她满口胡言,做不得真。那江大乔是我养父,周娟是我养母,我岂会放火烧他们?”彭媛媛慌不迭地反驳道。
周娟愤怒地骂道:“江静,你还不肯认罪?你为了当千金,就泯灭人性,害死我的相公,你简直不是人!”
“养母,你别胡说。分明是你想要从我这里讨要好处,没得到好处便污蔑我不孝,甚至以此事来告我,想让江姝来代替我当彭家千金。你们的用心实在是太险恶了!”彭媛媛看着周娟和江姝,摇头说着,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
她这些话落在一些人心中,似乎又有点道理。
“嘭!”霍青山拍下惊堂木,道:“彭媛媛,你还想反诬养母?你杀害曾嬷嬷,是因为她发现你是假的千金!你纵火烧死养父,也是因为你怕身份败露,要将江家全家烧死!事到如今,你还想强行狡辩?”
“大人,除了我养母,便无证人,大人怎么就相信她片面之词?怎么就不能是她在冤枉我?曾嬷嬷死了,我也伤心,可她从未说过我是假千金,全是大人的猜测而已,大人要是想要让我心服,就拿出证据来。”彭媛媛说完,冷笑地看着霍青山。
“伶牙俐嘴,冥顽不灵!来人,将她拉下去,杖打二十大板!”霍青山下令道。
“凭什么,凭什么?”彭媛媛挣扎着,被两名衙役拉住,按在板凳上。
两名衙役执着水火棍,狠狠地打在她臀部上,打得她闷哼惨叫。
二十大板打完,彭媛媛血肉模糊,被两名衙役拉回原位,趴在地上。
“彭媛媛,本官已经查明,江家大火之夜,你孤身一人,潜伏回麒凤村。你口口声声说是偷看心上人,那男子也无法为你作证,是不是?”霍青山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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