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山将这些疑问一股脑抛出，让人想也想不明白。
林晓有些诧异地看着霍青山，没想到霍青山竟然积攒了这么多的疑问。
范大鹏和何泛舟愣了一会，木讷地看着霍青山。
林晓沉声道：“如果胡大春就是凶手，那他这行凶的过程十分矛盾。”
霍青山点点头，沉声道：“依本官分析，这里面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林晓即刻问道。
何泛舟与范大鹏也眼巴巴地看着霍青山，等着霍青山直接给他们醍醐灌顶。有一个聪明机智的上峰，他们觉得自己耗费脑子思考实在太愚蠢了，直接聆听答案不香吗？
霍青山端起茶杯，喝了半盏茶道：“第一种，这胡大春还在撒谎。他的说辞并非全都是真的，而是想博取朝廷的宽恕，减轻他的罪行。错手杀人可视其情节严重与否给予相应判处，尤其是防卫时错手杀人更是从轻判处。”
“他抹去凌辱尸体、残害尸体的事迹，只说了袭击一事，有意降低自身的丑恶形象。这亦是有可能的。”
范大鹏一听，立即道：“他敢！老子再去揍他一顿，担保他老老实实地说出t|a”yfs。
林晓轻声喊道：“范捕头，若他真是凶手，说出这一切便就死到临头。你打与不打，他都不会说出这些的。要想证明此事，还得从其他方面加以佐证，让他无话可说。”
何泛舟跟着劝说范大鹏道：“捕头，大人还没有说第二种可能呢！听完再说不范大鹏只得坐了下来，对霍青山抱拳道：“大人，属下就是这臭爆脾气，请大人见谅。”
霍青山微微颔首，范大鹏脾气是不太好，不过这也有好处，至少能唬住疑凶。
他略一沉吟，这才道：“第二种可能，这胡大春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他并未打死虞氏，就如林仵作所说，虞氏的……什么神经？”
对于林晓那些话语，霍青山曾经想去认真研究一番，只是，他不知道该去看哪些书，又不好问林晓，便含糊着不去较真。
此时要用到这说法，他顿时脸上有些尶尬地看着林晓。
“迷走神经，这是间接调节循环、呼吸、消化三个系统的神经。”林晓本来想简单地解释一下，结果看到三人迷茫的目光，不由舌头一扭，道，“平日里你们用手刀打晕别人，就是因为击中了迷走神经较为密集的脖颈处。没有它，你们就没法轻易打晕人了。”
简单粗暴的解释，三人微微颔首，一副‘懂了’的表情，庆幸林晓没有仔细解说。
霍青山接着说道：“胡大春在意外中击中了虞氏的迷走神经，导致虞氏昏迷，甚至短暂窒息。他便以为虞氏被他打死了，拔下蝴蝶银簪便迅速逃走。”
“那……”范大鹏想说话，却被林晓瞪了一眼，只好乖乖闭嘴聆听。
“而在这时，真凶出现了。他看到了迷昏的虞氏，将其移到土地庙后进行奸污凌辱，并且用身上的利器剜去虞氏胸前的那一对。”霍青山眼中闪着寒芒说道，“在这过程中，虞氏苏醒过来，凶手正在实行兽行，见状便用手捂住虞氏的口鼻，将其捂死。”
霍青山说完，另外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范大鹏轻声嘀咕道：“不能吧？那胡大春一时冲动杀人，结果杀人未遂，又来了一个凶手将虞氏杀死。这……虞氏得多倒霉？”
何泛舟皱着眉头道：“虽然这说法与目前的线索相符合，但是我们并未有证据证明还有一名行凶者。这又该如何查？”
林晓摸了摸鞋子，道：“此案可先搁置。若胡大春有所隐瞒，总会露出狐狸尾巴。若是凶手另有其人，那从第二起命案去查，或许便能找到与虞氏相关的可疑之人。”
霍青山看见林晓的动作，问道：“可换药了？”
林晓没想到霍青山会忽然转变话题，被问得愣了一下，才笑着说道：“换了，现在的伤势比之前好很多了。”
霍青山颔首，继续把话题转移到案件上来。
范大鹏看出霍青山对林晓的关怀，提议道：“大人，不如由属下和泛舟一起去调查死者吕氏的家属情况？”
霍青山摇摇头，道：“此案非同一般，胡大春所言是真是假还未能做准，但凡有点差错便会将此案引入歧途，本官得亲力亲为，以防疏漏。”
范大鹏点了点头，这案子要是他问漏了些什么，导致关键性线索遗漏，那可就要折腾不少时间了。
就好比霍青山在虞氏家中搜出了空的首饰盒，然后牵扯出一连串的线索，让胡大春无话可说。如果没有霍青山那敏锐的洞察力，他们大概会像丁捕头之前审查那样，毫无进展。
霍青山挥挥手，道：“你们先出去做准备，本官处理好这些公务便去吕氏家中。”
范大鹏和何泛舟同时退了出去，林晓则依旧坐在椅子上不肯挪位。
霍青山处理好了公务，看了林晓一眼，问道：“你是要留在这里，还是和我一同去吕氏家中？”
“我和你一起去吕氏家中吧！”林晓可不想留下来，这里的人她一个都不熟悉，留下来连个说话人都没有。
霍青山笑了笑，将东西收拾好，这才带着林晓出了厅堂，与范大鹏、何泛舟一同赶往第二名死者吕氏的家。
在前衙的丁捕头一早就来了衙门，此时正在跟梅县令说着话。
“大人，霍大人很快就能破案，到时候竹亭县又能恢复一片清明了。”丁捕头向梅县令恭贺道。
梅县令最喜欢的就是平安无事，这样才能让他继续安稳地当他的县令。
他是不指望自己能再往上升了，只求能够稳住这个地位，他已经很开心了。这次三起命案接连发生，县城里有不少人对他十分不满，要是有人捅到吏部去，那他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是啊！这霍青山还真是有几分本事，盛名之下无虚士啊！以后有他在，本官也不愁那些废神的命案了。”梅县令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
丁捕头看出他脸色并无多少喜悦，揣测着上峰的心思。
霍大人这么能干，几天时间就锁定了一个疑凶，并且这个疑凶亲口承认杀了人。昨天整个竹亭县的富商、乡绅都在巴结讨好着霍青山，比对待梅大人的态度要好不知道多少倍。
上峰有点小情绪，丁捕头很理解，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向上峰表达自己的忠诚。
“梅大人，捕头。”一个捕快快步走了进来，轻声道，“霍大人出衙门去了。”
“去哪？”丁捕头立即站了起来，颇为紧张地问道。
这捕快被他吓了一跳，道：“说是去吕氏的家中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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