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立刻觉得谭秋是个大客户,当下喜笑颜开:
“小姐,我绝对带你把伦敦看个遍。我是土生土长的伦敦本地人,我可以跟你打包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伦敦更美的城市了。”
谭秋只是微笑着作为回应,没有说话。
左氏集团欧洲分部的总裁办公室内,左愈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这座美丽城市的夜景,嘴角勾起,眼里却是让人触目惊心的凉意。
“总裁,现在我们内部泄密的事已经发酵得不能再发酵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股市开盘,左氏欧洲版的股票一定会暴跌。”
艾米丽有些头疼道:
“几位大股东已经把我的电话都打爆了,还有人威胁我说如果股票真的持续暴跌,他就跑到总裁您的办公室来跳/楼。不是我说,您这一票,玩得太大了。”
左愈轻轻一笑,淡然道:
“他们懂什么,现在就要死要活的,到时候看到股票暴涨,还不心脏病突发直接昏死过去了?自己心理素质不好被吓死,可不关我事,我不给赔偿费。”
艾米丽忍不住道:
“总裁,既然您都知道谁是要算计我们的幕后黑手,为什么不直接对蒙忠下手?把他一网打尽,不是什么糟心事都没有了吗?”
左愈回过头,看了会儿艾米丽,挑起眉,反问她:
“你觉得,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蒙忠?”
艾米丽当然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她知道对左氏形成最大威胁的人是兰登。比起兰登,蒙忠要好对付得多。
“留着蒙忠,我还有用。现在出手收拾他,我们要付出太多代价,反而会让兰登有可趁之机。蒙忠还有几斤几两,我心知肚明。这次他策划的泄密事件,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绝的事。”
左愈耐心地对艾米丽解释。
艾米丽明白过来,原来这些日子里,左愈一改往日的做派,在很多事上都变得隐忍起来,是为了保留实力,更加小心谨慎地对付隐藏在暗处的兰登。
为了温潇和孩子,这个男人愿意忍受他以前不会忍受的事。这大概就是爱吧。
想着想着,艾米丽竟莫名有些感动,啥时候自己也能碰上这么一个好男人啊?然后,她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是不是单身太久都变得矫情起来了。
“谭秋现在到哪儿了?”
沉默片刻后,左愈再度开口。
艾米丽回过神,立刻道:
“我让人跟着她,绝对不带跟丢的。刚才还听负责跟踪的人说,谭秋很奇怪,她坐的那辆出租车没往机场去,好像是在伦敦市区的各个标志性建筑之间乱逛。”
说着,艾米丽有些疑惑:
“不过,根据我们查到的消息,蒙忠明明已经让她去机场了啊。难道谭秋不打算离开伦敦?”
左愈却毫不意外,嘴角上扬的更厉害,低声道:
“呵,没想到这个谭秋还有点意思。她不是不想离开伦敦,她是猜到蒙忠要在机场灭她口,还有我们的人跟踪她,知道没希望就不做无用功,放弃逃走了。”
伦敦的夜景果然很漂亮。
谭秋一直看着窗外,面色平静,目不转睛,看得那么专注,就好像她*来到伦敦一样。
出租车司机很爱说话,见她一直望着窗外像望夫石一样,忍不住再次搭话道:
“小姐,你是失恋了还是遇到了什么挫折,怎么表情那么悲伤?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别难过啊,人生总是要遇到困难的,过去了就好了,明天的太阳还会照常升起。”
听到他的话,谭秋却愣了一下。
“我看上去有很悲伤?”
她看着车窗上倒映出的自己的面容,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只是面无表情而已。
但司机大叔却一口咬定:
“是啊,小姐,人的眼睛是会说话的,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已经难过死了。”
谭秋忽然觉得自己身处这种境遇,还在一辆出租车上和陌生的司机谈论这个问题,莫名有些可笑。
可她又想到,自己大概只有这么个陌生人可以倾诉了。
心事总是憋在心里,也怪难受的。
“司机大叔,你有没有做过非常愧对自己良心的事。”
谭秋微微一笑,把声音压得很低。
正在开车的大叔闻言,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好像是要说教谭秋几句,谭秋却没等他说话,就兀自道:
“我就做了这样的事,对不起别人,也对不起自己。我辜负了一个很看重很照顾我的长辈,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他知道真相后,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而我也这辈子都遇不上第二个这么照顾我的人了。”
谭秋的父亲去世的很早,她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她一直都没体会过父爱是什么感觉,直到她今天上午和那名女同事说话时,无意中听到对方说的那句话。
章部长把你当女儿看。
有钱的男人很多,有钱的老男人更多,但像章部长这样,即使她有心引诱他,都不愿意碰她的老男人却很少很少。
那天晚上她使劲浑身解数把章部长约到酒店房间里,他们二人共处一室,他看她的眼神,却一点也没有邪念,只是平和地望着她,听她说那些谎话,像一个真正的长辈。
他说他可以借钱给她,却不愿意睡她。
出租车司机刚要开口说既然谭秋意识到了错误,就应该鼓足勇气去挽回,就见谭秋把脸深埋在双手之中,压抑得哭出声来。
“哎,你别哭啊,算了,想哭就哭吧。人活得这么辛苦,难得能痛快哭一次也挺好,放开声哭吧。”
司机叹了口气,继续开车往伦敦桥的方向。
“就在这附近,你把车停下吧。”
片刻后,谭秋忽然道。
司机回过头看了一眼谭秋,觉得她说这话时面无表情的神态有些怪怪的,但还是照做了。
他也是为了生计,被客人投诉就不划算了。
“不用找零了,剩下的当小费,感谢你一路上陪我说话。”
轻笑着说完这句话,谭秋下了车,走上伦敦桥。
负责跟踪谭秋的人也把车停下,跟在她身后上了桥,隔着她有段距离。
“谭秋到哪里了?”
耳麦里响起艾米丽的声音。
跟踪的人压低声音答道:
“她上了伦敦桥,可能是要在这里和蒙忠的人接头?”
闻言,艾米丽下意识地皱着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然后,一种被称为第六感的东西让她当机立断:
“别跟了,直接上去把谭秋带回来,打草惊蛇也不要紧。”
她的话音刚落,跟踪的人就惊骇地看到谭秋要跳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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