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朝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坑洞上方随即传来一阵沉沉的脚步声，接着，一个身材壮硕满脸横肉的男人出现在坑边，他肩上扛着的，正是无比虚弱的程予苏。
望着她毫无反应且满脸是血，萧呈瑞一阵心揪，喊了两声仍不见她有反应，转而瞪向程玉，“你把她怎么了？”
程玉轻飘飘的道：“一点镇定剂而已，急什么？不过你要是再拖下去，我可不敢保证她能撑多久。”
萧呈瑞目光阴鸷的盯着她，双拳在身侧攥得青白一片，他正欲开口，也是这时，却突然听闻一阵隐约传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心下一动，刚想弄出点动静来吸引来人，却听程玉不屑的冷笑，“怎么？你还以为那些蠢货能救你们？想得倒美！”
她看向旁边那壮汉，壮汉手腕一翻，将一把匕首抵在程予苏细嫩的脖颈上，有几分得意的道：“过来的路，已经被我全部堵死了，他们找不到这里。”
程玉满意的点点头，转而问萧呈瑞，“考虑好了吗？考虑好就签字，已经都给你准备好了。”
说完，将一份文件和一瓶药扔给他。
萧呈瑞只扫了一眼，就知道那东西就是能结果他性命的，直到此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虎落平阳，显然他已别无选择。
程予苏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希望这次能帮她躲过这一劫，这是他欠她的！
到时候他为她组建的医疗团队，能让她好好活下去，如若不能，那他就在下面等她，无论人间还是地府，他都会永远守护着她，永远。
“好，我答应你，你必须遵守承诺放了她，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他说完深深望了昏迷中的程予苏一眼，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的眼睫似乎轻轻颤动了一下，一滴泪水无声滴落，他的心跟着痛了一下，继而决然转开视线。
他深吸一口气，捡起笔在文件上签下名字，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力透纸背。
随后，拿起掉在地上的药瓶，拧开倒入手掌之中。
“程玉，记住你说的话。”他最后道，看到程玉点头，继而将药一仰头扔进嘴里……
“不要！”
程予苏终于睁开眼睛，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然而还是太晚了，萧呈瑞已经将药咽了下去。
一抹苦笑出现在他削薄的唇边，他满含歉意却是温柔无比的道：“予苏，真的对不起，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话落，嘴里溢出一丝黑色的血液，胃里已经翻江倒海，痛如刀绞，他抬手抹去，不想让她难过，但那些黑色的血液却越流越多，直到他再也无法控制，喷出一大口血雾，整个人随之轰然倒下……
如果可以，他多想护她一生一世，可如今他只能陪她到这儿了……
“呈哥！”
程予苏嘶喊着不住挣扎，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可此刻看着他倒在自己面前，却是如此的痛彻心扉！
她本就命不久矣，他何苦，何苦为了自己去死？
他如此，要叫她怎么活下去？
程予苏那副枯柴一样的身子，拼尽全力只为了去到他身边。
壮汉见她挣扎得厉害，索性放手随她去了。
程予苏一落地，便跌跌撞撞冲过去滑进坑里，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来到萧呈瑞身边，但他已经闭上双眼，薄唇边还噬着一抹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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