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涫儿心里的算盘打得叮当响,但心底仍旧有些疑惑,为何踏雪会忽然冲皇后发疯?
“喂,老实告诉我,皇后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她凑近踏雪耳边,轻声问道。
踏雪缓慢地伸出一只爪子,只见在它的左边前蹄上,竟有一块被人扯掉鬃毛的印记,拇指粗的地方,鬃毛掉落得光溜溜的,露出粉色的肌肤。
“卧槽!这是皇后干的?”难道是她见踏雪鬃毛漂亮,所以扯掉一戳,害得踏雪发飙,反而咬了她一口?踏雪有多在意它一身的鬃毛,秦涫儿十分明白,昨天,她误打误撞扯下一戳白色的鬃毛,就被踏雪追着足足绕围场跑了十几圈,累得够呛,皇后只是被咬了一口,算是轻的了。
“恩,有仇必报,不愧是我的宠物。”秦涫儿用力拍了拍踏雪的脑袋,一副干得漂亮的表情。
踏雪仰天嘶鸣一声,仿佛在说着‘那是’,幽兰默默地垂下头,面颊不自然抽动几下,为什么主子可以同一匹马聊得这么畅快?为什么她完全不明白踏雪在说什么?
不同的种族之间,也可以心灵相通吗?
“娘娘,不管怎么样,皇后毕竟是皇后。”离裳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赞同,在她眼里,秦涫儿行事太过乖张,连六宫之主也没放在眼里,为了一只畜生,公然得罪皇后,不就是仗着皇上对她的宠爱吗?
“那又如何?”秦涫儿冷冷地嗤笑一声,眸光锐利如刀:“只要是我的人,即便是错了,我也会挺他到底,要处罚,也绝不是在外人面前,更何况,踏雪的反击纯属自卫,如果不是皇后扯掉踏雪的鬃毛,她也不会受伤,这叫作茧自缚。”
秦涫儿极为护短,哪怕是一匹马,只要是属于她的,就决不允许旁人欺负半分!
就算是错了,那又如何?在外人面前,她同样为力挺对方到底,要教训,关上门,怎样教训都行,这是秦涫儿的行事风格。
离裳却对她这番话嗤之以鼻,为了一匹马得罪皇后,这女人果然是傻了吗?
“娘娘真酷。”幽兰感动得双眼泛红,有生之年能够遇上这样的主子,是她人生之大幸!
秦涫儿没理会她感动涕零的模样,蹲下身,轻柔地抚摸着踏雪被扯掉鬃毛的皮肉,眼底隐过一丝疼惜,“踏雪乖,过不了多久这么毛毛就会长出来的。”
踏雪昂着脖子,棕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显然,秦涫儿的安慰让她得到了治愈。
陪着踏雪说了会儿话,她才拍着衣摆从地上站起身来:“走吧,咱们去御书房瞧瞧。”
她可没有忘记,皇后带着一大帮人想要去告状。
刚走两步,秦涫儿立马感觉到有人在扯着自己的衣摆,她回过头,额角忍不住抽动几下,踏雪竟咬住她的衣诀,一个劲地扯着,双眼紧紧地盯着她,仿佛在说着‘我也要去’。
别问秦涫儿是怎么看出来的,硬要说,大概就是女人的直觉吧?
“好啦好啦,带你一起去,别扯,待会儿扯掉了怎么办?”秦涫儿一边嘀咕着,一边将踏雪从地上给拽了起来,牵着它脖颈上的马拴,如同闲庭信步般,朝御书房优哉游哉地走去。
刚绕过御花园的幽静小道,就看见李德急匆匆地身影正往这边走来,她脚下的步伐蓦地一顿。
“哟,李公公。”挥了挥爪子,脸上笑得花容失色。
“我的娘娘诶,”李德真是对秦涫儿佩服得五体投地,得罪谁不好,屡次三番得罪皇后,如今竟还告到了皇上跟前去。
“皇上派你来的?”秦涫儿眼眸微微闪了闪,含笑问道。
“回娘娘,皇上让您尽快前去御书房。”李德弯了弯膝盖,行礼后,这才开口,“皇后娘娘正在御书房内哭哭啼啼,状告娘娘纵容爱马伤人。”
“……”秦涫儿脸颊一黑,扭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一旁的踏雪,丫丫的,这笨蛋马就不能放聪明点,想要报复的时候,趁没人再执行吗?
“走吧,本宫正是为了此事而来。”她昂首挺胸牵着一匹雪白的骏马堂而皇之地穿梭在皇宫内院中,丝毫没有在意四周投来的诡异视线,依旧我行我素。
李德不停打量着身旁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的骏马,面部忍不住抽动两下,敢带着一匹马前去御书房,这么有胆量的事,恐怕也就只有这位能干得出来吧?
御书房内,断断续续的哽咽声,不断从房间里流淌出来,南宫胤满脸阴鸷,一身寒霜坐在龙椅上,看也不看下方哭得好不可怜的皇后。
若不是她乃丞相莫青的女儿,南宫胤早已将人叉出去,怎会容忍她在此胡闹?
很快,屋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参杂不一,南宫胤微微吐出一口浊气,宣秦涫儿觐见。
当他看见她携带踏雪一同进屋时,脸色顿时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尤其是当那马被无辜卡在房门的门槛与门沿中时,南宫胤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来就来,她牵着一匹马做什么?
秦涫儿用力扯着马拴,但踏雪的身材太过魁梧,根本挤不进去,只能无辜地嘶鸣几声,向秦涫儿投去委屈、茫然的目光。
“……”瞬间秒杀!秦涫儿几乎被它呆萌呆萌的表情亮瞎了双眼,抬起手,遮挡住某马堪比X光的视线,面颊纠结成一团。
“秦涫儿。”南宫胤阴鸷冰冷的嗓音,从正前方传来。
她下意识立正站好:“有!”
“你是在给朕表演杂耍吗?”手掌用力在龙案上重重一拍,整齐堆叠在一起的奏折刷拉拉掉落了一地,李德痛苦地捂住脸蛋,他的工作量又要增加了,那么多的奏折,分类堆放在一起,他容易吗他?
“皇上,请容许臣妾从头说起。”秦涫儿放弃将踏雪带进来,任由它委屈地卡在门框中,抬脚走到房间中央,撩开衣摆,落落大方地在皇后身旁跪下。
“说。”南宫胤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自从秦涫儿进宫后,这个动作似乎每日都会出现。
说不定将来,他并非是因操劳国事命丧黄泉,而是被这个该死的女人给活活气死的!
“皇上,臣妾带踏雪来,一是因为皇后状告踏雪伤她凤体,作为被告方,踏雪理所应当应该出席。”
“……”南宫胤面色一怔,彻底无语,沉默几秒后,才道:“继续。”
“是!”似乎得到了鼓励,秦涫儿的底气愈发足了几分:“二来,皇后状告臣妾纵容踏雪伤人,作为主谋与主犯,臣妾与踏雪也应当出现在此,为自己辩护。”
“秦涫儿,你不觉得这话太过可笑吗?一匹马,它要怎样为自己辩护?它能说话吗?还是说,你当本宫与皇上是傻子,以为用这样滑稽的理由,就能蒙混过去?”皇后怒极反笑,蹭地一声从地上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秦涫儿,一字一字狠声问道。
南宫胤同样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他可不认为,这个女人会挖坑给自己跳,她绝对还留有后招。
“皇后娘娘,臣妾何时说过踏雪要自己辩护?虽然它不精人语,但却精通马的语言,臣妾既然是它认可的主子,自然与它心灵相通,踏雪想要说什么,只需要告诉臣妾,由臣妾代为转述便可,并不需要皇后娘娘弄懂马语。”秦涫儿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那叫一个正义凛然。
但南宫胤却听得心头憋笑,这女人的口才,简直是天上有地下无,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她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忽悠皇后吗?
“你这根本是狡辩,你怎么可能听得懂马语?难道你和它是同类吗?”皇后气急败坏地冷笑道,顾不得自己在南宫胤面前的形象,这个秦涫儿,一次次让她出丑,一次次勾引皇上的心,此女不除,将来必定会成为苍澜的祸害!
秦涫儿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娘娘,您听不懂不代表臣妾听不懂啊,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一个人的心有多大,她看见的天空就有多大。”
她这分明是在讽刺皇后坐井观天!
南宫胤嘴角溢出一抹浅笑,转瞬即逝,“好了,关于马语的问题就到此为止,皇后,注意你的身份,六宫之主,与一介嫔妃争执,成何体统?”
秦涫儿眼睛蹭地一亮,哎哟喂,看来这狗皇帝对皇后恐怕也是不满了很久啊,好吧好吧,看在狗皇帝替自己教训了皇后的份儿上,大不了她就不计较他把自己从校场的空中扔下的事儿了。
秦涫儿忽然间觉得,做出这个决定的自己,简直是太大方了,什么叫以德报怨,这就是!
“既然皇上开了金口,臣妾只能接旨。”皇后咬着牙,明知道南宫胤是在趁机羞辱她,与秦涫儿争执自掉身份,但她还得笑容满面的应下。
踏雪一个劲地想要往御书房里挤进来,高高昂起的马脖子往前蹭着,但它太过健壮的身躯,实在很难通过这扇窄小的房门。
南宫胤装作没有看见一只畜生在御前耍宝,挥手示意两人继续,他这戏还没看够呢。
“皇上,臣妾深知这秦涫儿口才了得,但今日哪怕她说破了天,臣妾被她的马咬伤的事,她绝对脱离不了关系,若不严惩秦涫儿,臣妾日后如何自处,如何管制六宫?”皇后说得那叫一个深明大义,只差没把秦涫儿说成是祸国殃民的祸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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