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凑到秦涫儿的耳畔,吐气若兰,暧昧的鼻息源源不断喷溅在她的耳垂上,一股酥麻的电流,让秦涫儿浑身一抖。
尼玛的,说话就说话,说得这么风骚做什么?
下意识将脑袋往后仰去,避开某人温热的呼吸,露在长发下方的耳廓,不自觉红了一截:“皇上,请问您到底还要不要吃东西?”
“吃,为何不吃?你特地下厨替朕做的,朕怎舍得浪费?”亲手夺去秦涫儿手里的瓷碗,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转身走向木椅,秦涫儿瘪了瘪嘴,朝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别以为她有多想替他鞍前马后,要不是因为……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眼底的微光竟逐渐黯淡下去,仿佛蒙了尘的珍珠,失去了光泽。
“李德,再取只碗来。”南宫胤慵懒地坐下,随口吩咐道,尔后,等到李德取来一只瓷碗,他竟压着镶金线的衣袖,亲手将面条挑了不少,放入碗中,朝门口正在愣神的女人招招手:“你来陪朕一起吃。”
李德顿时一怔,目瞪口呆地看着南宫胤,艾玛,谁能告诉他,他听错了?一同用餐什么的,怎么可能是素来不喜人近身的皇上说出的话?
秦涫儿也愣了一下,如果她没有记错,貌似这狗皇帝有洁癖?而且,这份食物……想到被自己偷偷撒入面里的东西,嘴角忍不住抽动几下,尼玛,那玩意儿吃了绝对会中毒吧?
“皇上,臣妾不敢。”秦涫儿立马屈膝,果断地拒绝了南宫胤的好意,虽然这份心意她的确有些感动,但是,吃下去的后果,绝不是她能够担得起的,早知道,今晚她就不该下药!
尼玛的,这不是挖坑给自己跳吗?如果世上有后悔药,秦涫儿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花一百个铜板买上几瓶。
“你是想抗旨不尊?”南宫胤已不是第一次被她拒绝,但想到自己的一番心意,就这么直白的被她驳回,心底难免有些不是滋味,后宫中,任何一个嫔妃得到这样的荣宠,莫不是感激涕零,可这女人倒好,竟连犹豫也没有,便矢口拒绝?
他不怒反笑,只是那笑,落在秦涫儿的眼里,却让她头皮阵阵发麻。
李德在暗中不停地朝秦涫儿使着眼色,这样的恩宠,她可不要将它变作杀头的大罪啊。
秦涫儿不停地转动着眼珠子,琢磨着到底有什么理由,能逃过南宫胤的‘好意’,她还不想英年早逝啊。
“怎么,你当真想抗旨?”南宫胤啪地一声,将筷子扔到桌上,怒声问道,夹杂着薄怒的目光,犹如刀子,破空而来。
是现在死,还是待会儿再死?秦涫儿手臂一抖,脑子里有两个声音,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一方面,她想着,既然这狗皇帝吃了三天,也没流露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吃几口应该不碍事吧?
但另一方面,她又想着,狗皇帝身体里有雄厚的内力,可她不同,万一这毒药没毒死他,反而毒死了她自个儿,那就不好玩儿了,到现在,她暂时还没有想被人给玩坏的想法。
她犹犹豫豫扭扭捏捏的模样,让南宫胤顿时震怒:“看来朕是真的太容忍你了,既然你如此不识好心,朕……”
“皇上~”秦涫儿立马惊呼一声,脸上露出了献媚的笑容:“臣妾哪儿敢抗旨不尊啊?能和皇上吃着同样的食物,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女人,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南宫胤脸上的怒色似乎好转了不少,微微颔首:“过来。”
特么,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像在叫他持有的召唤兽?秦涫儿本就不太愉快的心情,更是低沉了几分,拖着慢吞吞的脚步,抱着赴死的心情,一步一步缓慢地靠近长案。
“给。”南宫胤亲手将瓷碗举到她的面前,秦涫儿硬生生挤出一抹笑,伸手接过,这种时候,她除了笑以外,还能摆出怎样的表情?哭吗?恐怕只要她露出一丝不寻常的神色,这狗皇帝就会起疑心吧?
还是说,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秦涫儿偷偷瞄着身旁的男人,却看见他心无旁骛,挑着面条小口小口吃着的优雅模样,顿时,心底的猜忌减弱了几分。
喉咙上下吞咽几下,看着碗里飘着绿油油小葱的面汤,秦涫儿在心底默默地留下了两行清泪。
“怎么还不动筷?”南宫胤冰冷的催促声,让秦涫儿本就紧绷的神经再度一紧。
特么的,她就不信自己的运气有坏到这种地步!
拼了!
眼一闭,面条咻咻地吸入嘴中,她狼吞虎咽地模样,让南宫胤莞尔一笑。
这女人,竟有如此大咧咧的一面,当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苍穹如盖,安静的皇宫内,宫灯在回廊上不停闪烁,披盔戴甲的近卫军正在四处巡逻,帝王寝宫内,阁楼二楼,回廊的深处,紧闭的房门内,时不时传出噗哧噗哧的细碎声响。
彻夜难眠的离裳蓦地睁开双眼,竖起耳朵一听,楼上传来的动静,让她顿时拧起眉头,这声音,应该是从秦涫儿的房间里传出的,都到了这个时辰,她为何还未就寝?难不成在暗地里做什么坏事?如此一想,她哪里还坐得住?急忙翻身起床,随手取下一旁的衣衫裹在身上,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入袖中,抬脚走出房间,猫着步子悄悄上了二楼。
“噗哧。”
渐行渐近,那声响也愈发变得清晰起来,离裳贴近房门仔细听了半天,总觉得,这声音有些不太对劲。
抬脚砰地踹开房门,迎面扑来的一股臭气,让她忍不住遮住口鼻,这是什么味道?
“谁?”秦涫儿一把提起亵裤,绕过屏风,闪身走出,昏暗的寝宫内,两人的视线隔空相遇,一个错愕,一个嫌恶。
“是你?”见到来人,她扬唇一笑:“大半夜不在房间里休息,跑来本宫这儿,难不成你与本宫心有灵犀,知道本宫此时肚子不舒服,所以特地前来看望一番?”
她身体不适?离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臭味,竟是她……
眉头紧皱成川字,她按捺住心头的恶心,冷声道:“奴婢只是听到声响,担心娘娘的安危,所以特地上来一看究竟。”
担心是假,探听虚实才是真吧?
秦涫儿在心头阴恻恻冷笑两声,脸上却是一副饱含感激的模样:“是吗?本宫竟不知,在你心里,如此记挂着本宫。”
离裳额角的血管忍不住蹦达两下,记挂?她还真好意思说出口啊。
“既然娘娘无事,奴婢这就离去,请娘娘放心休息。”这满是臭味的房间,她一秒也不想多待。
“等一下。”秦涫儿眼底蓦地划过一道精芒,笑吟吟地开口,指了指屏风后用来出恭的马桶,“你将这个东西解决一下,顺便清洗一番,本宫待会儿说不定还会用到。”
让她堂堂帝王身边的死士,清洗马桶?离裳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心头蹭地窜起一团火来,袖中的匕首已悄无声息滑入掌心,随时都有取走秦涫儿性命的可能。
她身上散发出的杀意,让秦涫儿暗自戒备,眼眸中的温度,彻底降了下去,浑身的神经高度紧绷,只要离裳有任何异常的举动,她便会率先发难!
虽然说,她的本职工作是间谍,但是论身手,比起一般的特种兵,却是不妨多让,虽然这具身体稍微弱了一点,但这并不妨碍秦涫儿的发挥。
不行,她万不能在这里杀了这个女人,理智最终打败了冲动,离裳深吸口气,努力漠视掉内心深处想要一刀杀了这个女人的冲动,将匕首重新滑入袖口,冷着一张脸,道:“是,奴婢知道了。”
默默地绕过秦涫儿的身前,进入屏风内侧,木桶里盛放着的异物,让她脸色骤然铁青,冷若冰霜的面容上,青筋暴跳,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更是血管凸起,浑身气得发抖。
秦涫儿本以为离裳会发难,没想到她的忍耐力,比她以为的还要坚韧,心底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气。
捏着鼻尖将木桶的把手提起,离裳几乎是踏着轻功一路从房内狂奔而出,身影快如闪电,即使秦涫儿一直留意着她的动作,依旧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道黑影自她的眼前闪过,嘴角微微一抽,“在一堆非人类的世界里,我怎么觉得自己变成了废材呢?”
她可是曾经被称作天才的女人啊,巨大的落差让秦涫儿无力地揉了揉眉心,等到她刚放下手,一抹黑色又蓦地从眼前闪过,随后便是一声砰然巨响,被清水随意清洗过的木桶静静落在地上,去而复返的离裳,正一脸冷怒地盯着她,一字一字狠声说道:“娘娘,现在可以了吗?”
如果她还敢再逼她做这种粗鄙的事,离裳不敢保证自己的怒火会不会失控。
她可是皇上身边的一把利刀,如今竟被差遣来做此等下作的行径,这是对她的羞辱!
秦涫儿见好就收,她乐呵呵地笑了两声:“可以了可以了,没想到你的办事效率这么高,将来本宫定会多派些事给你做,绝不会漠视你的才能。”
“……”不用了!她并不稀罕这个女人所谓的重视,离裳在心底狠声说道,一句话也没说,迈着钝钝地步伐,绕过秦涫儿,拂袖离去,没过多久,秦涫儿便听见自阁楼下方的碧池附近传来的巨响,她啧啧地咂吧几下嘴,摇头道:“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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