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莫名地觉得,若再任由这秦涫儿待在这里,恐怕要出大事了!别问他,他为什么会有这种直觉,毕竟,在经历过无数次天翻地覆的事情后,他若是连这一点也察觉不到,他这个掌管宫中琐事的太监总管,干脆直接抹脖子得了。
“娘娘,您还是先……”他的逐客令还没说完,秦涫儿脑海里最后的一根名为理智的弦,蹦地断掉。
袖口朝上一卷,整个人砰地跌坐在地上,蹬踏着双腿,一副泼妇骂街的姿态:“哎哟喂,老娘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这么冷的天,老娘居然还被孤零零扔在房间外面,老娘当初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渣了呢?居然忍心让老娘在北风中飘零,南宫胤,你丫的怎么能这么无情这么残忍这么无理取闹?”
李德脚下一软,差一点栽到石地上,他的老天爷,这秦娘娘该不会是被打击过度,以至于疯了吧?要不然,一个犯了错的人,哪儿来的胆子,还敢大呼小叫?
“主……主子?”幽兰目瞪口呆地看着在御书房外的回廊上耍泼赖皮的某女人,隐隐的,心头偶像完美英气的形象开始龟裂,咔嚓咔嚓碎了一地。
“南宫胤,你别装聋子,老娘知道你就在里面,你真的狠心到,不见我一面吗?”秦涫儿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哦草!为了见到他,她算是豁出去了,可怜巴巴地抽噎几下:“想当初,你抱着我,对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我们那么相爱,你现在居然……”
“砰!”紧闭的房门终于在她如同魔音般可怕的噪音中,宣告寿命终结,一抹黑色的影子犹若鬼魅,迅速从屋内飞身而出,手臂一把抱住女人的腰肢,几个起落,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这皇宫大院内,只留下原地面色呆滞的两个下人,看看地上倒塌的大门,抬起头,面面相觑。
寒风呼啸着刮过耳畔,秦涫儿紧紧拽着面前的衣襟,余光偷偷瞄着四周变幻莫测的景象,他们已经离开皇宫,茂盛的山林清晰可见,流水潺潺,天然形成的山石围成一个弧形,蟋洬的花丛里,隐约可以看见袅袅的白雾朦胧的升起。
忽然,南宫胤双手一松,秦涫儿如同失去翅膀的蝴蝶,整个从空中笔直地掉了下去。
“哗啦。”水声响起,漫天的水花从温泉内飞溅出来,她狼狈至极地挣扎几下,被呛了好几口温水。
“南宫胤,你丫的有病是不是?”长发湿润,衣衫被温水打湿,湿答答地披在她的身上,秦涫儿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怒声咆哮道。
尼玛的,这狗皇帝是想淹死她吗?
静谧无声的后山,她响亮的嘶吼声惊得栖息在枝桠上的鸟儿纷纷展翅。
南宫胤冷冷清清站在一个大石上,衣诀翻飞,王冠下三千墨发在空中飞扬,容颜冷若寒霜,对她的怒吼,不置一词,夹杂着湿润水汽的细风,亲吻上他僵硬的面部,手指忽地一弹衣袖,“朕始终记得,那日,你披着薄纱走到朕的面前,意图勾引朕。”
哈?
秦涫儿嘴角一抽,那什么,她啥时候做过主动勾引这种事?“南宫胤,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行不行?”
幽冷的眸子蓦地转了过来,他凉薄的嘴角缓缓翘起,但那笑容,却夹杂着无边无际的冷意,“你是黎澈的人?”
她是不是应该庆幸,他并没有一口咬定她的身份,而是给了她解释的机会?
对于一个帝王,在铁一般的证据前,依旧愿意给她一次申诉、辩驳的机会,这是何等的奢望?
南宫胤想了一夜,也醉了一夜,他知道,飞霜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敢在他的面前说谎,她和黎澈,必定有所关系,他想要听她将所有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这是他给予她的,最后的机会。
细长的睫毛缓缓垂下,秦涫儿顾不得气愤他的忽然松手,整个人迅速恢复冷静。
“曾经是。”
言简意赅的三个字,让南宫胤身体隐隐一颤,薄唇紧抿,“曾经是?”
“我不知道她对你说了什么,不错,我曾经的的确确是黎澈的人,是他派到宫里来的密探。”秦涫儿豁出去了,事到如今,再隐瞒只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愈发僵持,抬起头,清冷决绝的眸子,直直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目光:“不止是我,宫里有不少他的探子,我们服下毒药,替他卖命,窃取情报。”
“所以,你要告诉朕,这些日子以来的一切,都是假的,对吗?”南宫胤冷声问道,他不信!不信这些天来,她的温柔,她的主动亲近,她的情意,都只是一场梦,一场虚假的,别有用心的梦。
“我若说不是,你会信吗?”秦涫儿被他质问的口气激怒,眼底蹭地窜起两团火苗,身体漫在热腾腾的天然温泉里,腾升的白雾,模糊了她的身影。
Fuck!明明她才是最无辜的人,好不好?爱着黎澈,一心想要替他卖命的,根本就不是她,这种事,她要怎么解释?虽然她承认,后来为了自己的小命,她的确对南宫胤做了些事,但那不是因为,她对他还没有产生感情吗?
南宫胤深深地看着她,许久,久到秦涫儿的心里竟泛起一丝猝不及防的紧张,他才凉凉地勾起嘴角,身影忽地一闪,下一秒,人已从大石上消失,噗通一声跳下温泉,飞溅的水花落在秦涫儿的身上。
“喂!你突然之间做什么?”再次伸出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就算拥有再好教养的人,此刻也绝对忍不下去。
腰肢被人用力圈住,顺势一带,女人娇小的身躯在白雾袅袅的水池里旋转着,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微微张开的红唇,被人用力堵住。
“唔……”一声娇弱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南宫胤的耳畔,深邃的黑眸里,火热悄然升起。
如火般炽热的深吻,让秦涫儿的理智摇摇欲坠,身上湿润的长裙簌簌落下,飘荡在池面上,好似海藻般梦幻、美丽。
忽然,背后传来的炽热温度,让秦涫儿早已混沌的大脑恢复了一丝清明,现下的处境,饶是她脸皮再厚,也禁不住老脸一红,哦草!她不是为了向他解释,所以才跑来找他的吗?他不是应该对自己兴师问罪的吗?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种样子?这是怎样的神发展?
南宫胤浅薄的眼皮轻轻一抬,一句低沉喑哑的话语,轻易地让秦涫儿丢盔弃甲。
“只要是你说的,朕都信。”
纠缠后,秦涫儿四肢无力的靠在他的怀中,脸上的红潮还未散去,面若桃花,“南宫胤,你说的,你会相信我。”
“朕信你,从未背叛朕。”他低垂下头,冷峻的面容有一丝浅笑逐渐荡开,眉宇间闪烁着醉人的温情。
难得的悠闲时光,秦涫儿靠在南宫胤的怀里,手掌时不时拨弄着身旁的温水,眉心狠狠拧起:“话说,我只是想来向你解释没有所谓的背叛存在,为什么却反而被你给吃掉了?”
尼玛的!想想她刚才在这只种马熟练的挑逗下丢盔弃甲,甚至一度发出那么羞耻的声音,秦涫儿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身为一名王牌间谍,她居然被一个男人的美色所迷惑!丫丫的,这绝对是奇耻大辱。
南宫胤勾唇一笑,只是眼底却闪过一丝暗色,“这是惩罚。”
“……”秦涫儿嘴角一抽,“惩罚?”
“对,谁让你隐瞒朕这么多事,这次只是小惩大诫,但若有下次……”后果他没有说出来,但看着他那副阴凉狠厉的模样,用脚丫子想也知道,绝不会是什么好话。
身体微微一僵,秦涫儿干笑两声,舔着脸,殷勤地用脑袋在他健硕的胸口蹭了蹭:“哎呦,人家哪儿还敢有下次?要不是因为中了毒,小命被黎澈给捏着,我又怎么会听命于他?”
事情说开了,秦涫儿索性破罐子破摔,嘴里愤愤不平地嘀咕道。
“可朕怎么听说,你对他情有独钟?还死心塌地,恩?”修长的手指暧昧地娆着她松垮落下的青丝,嗓音平静得近乎诡异,却又带着一股让人琢磨不透的冰冷,锐利的双眼,毫不放过她脸上的表情,秦涫儿知道,这个男人即使嘴里说着相信自己,但是,心里的芥蒂绝不是分分钟能够打消的。
毕竟,他可是皇帝啊。
心头自嘲地笑了笑,即便知道,他的相信有多不可靠,背后又有着怎样可怕的血腥,可她依旧还是栽了,栽倒在这个对她牵绊容忍的男人手里边。
“谁说的?我呸!像我这么完美的女人,怎么可能看上他那样一个渣男?”秦涫儿特风骚地一甩肩头的长发,满脸倨傲,提起黎澈时,毫不掩饰心头的鄙夷与不屑。
丫丫的,一个利用女人的心意,达到目地的男人,不是人渣是什么?真是浪费了他那张脸。
眼眸里一丝恍惚悄然闪过,摇摇头,她接着道:“喂,你该不会真以为我眼瞎到会喜欢上他吧?”
“……”被无数女子崇拜、爱慕的黎澈,怎么到了她的嘴里,竟变得一无是处了?
他的沉默让秦涫儿阴恻恻地磨了磨牙:“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你不能羞辱我的眼光,我这么优秀的女人看上的绝对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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