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飞离捂嘴惊呼,急得脸上不停渗出了汗水,现在该怎么办?
谁也没有料到刚才还生死不明的女人,竟会趁着黎澈分神的刹那,抓住他的空档,进行反击。
这骤然惊变,让整个战场的局势发生了惊天的逆转,即便是黎澈现在也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只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真的会杀了他。
很快,方坤偌带领着两千多名士兵顺山道抵达山巅与秦涫儿所剩的十多余人会晤。
他利落的翻身下马,镶着金色边线的马靴从血泊中踩过,步伐匆忙地赶到秦涫儿身旁,担忧的目光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了一番,确定人真的没事后,他紧绷了一夜的神经,才勉强放松下来。
随后,目光落在被她死死按倒在地上的黎澈身上,眼眸狠厉。
秦涫儿伸出手指在黎澈的胸口不停的找着什么东西,她的举动大胆且直白,让方坤偌看得嘴角直抽,蹲下身,一把将她不安分的手腕握住,蹙眉道:“你要找什么?我来!”
男女授受不亲,即使知道她对黎澈没有那样的想法,但他还是不愿见到她对这个男人上下其手,她的动作太碍眼,碍眼到让方坤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身上有一个锦盒。”秦涫儿倒是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方坤偌斗嘴,轻易的妥协了。
锦盒?
虽然不知道她要这锦盒做什么,但方坤偌却一言不发的在黎澈的怀里翻找起来,很快,便从他的衣襟内,取出了那装着藏宝图的盒子。
“你先收好。”秦涫儿没有去接,而是郑重的嘱咐他收下。
就在他们两人谈话间,叱云国的士兵已将那帮早已精疲力竭的士兵制服,用麻绳将人狠狠的绑在一旁的树桩上。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方坤偌冷冷地看了失去挣扎能力的黎澈一眼,向秦涫儿问道。
“这还用说吗?”她凉凉的勾起嘴角,脸上浮现了一丝浓郁的杀意,“当然是杀了他给我死掉的手下报仇!”
她的人绝不能白死,今天她必定要用黎澈的血,血迹她精心培养了整整半年的死士!
杀气腾腾的一句话却让幸存下来的五名死士心头一暖,如果不是少爷收留了他们,并且用心培养他们,他们不会成为少爷手里的一把利刃,可是,现在他们效忠的主子却告诉他们,她从未把他们的赴死和牺牲当作了理所当然,他们的兄弟死了,她会为兄弟们报仇。
还有什么,是比这更让人感动的吗?
“秦涫儿,你不能这么做!”黎澈被她那犹如实质的杀意怔住,略显慌乱的惊呼道,但随即,喉咙上传来的窒息感,让他不自觉闷哼了一声。
“不能?我为什么不能?”秦涫儿讥笑着反问道,“你害死我的人时,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落到我的手里么?”
黎澈面色铁青,喉咙被她死死的遏制着,连呼吸也显得极其艰难。
就在秦涫儿刚要动手折断他的脖颈时,忽然,一阵地动山摇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她愕然转头,只见山脚下,从苍澜国国境的方向,竟有无数尘埃掀起,模糊的黄沙中,隐隐能够看见那连成一片的火把光芒。
这时候会是谁?
她不自觉拧起眉头,掌下的力道送了一分,黎澈抓住她分心的瞬间,体内蠢蠢欲动的内力在掌心凝聚,猛地抬手,朝她袭来。
“小心!”方坤偌口中惊呼一声,猛地扑倒在她的身上,双手紧紧护住她的脑袋,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
“砰!”庞大的气浪在即将撞击到他的后背时,被另一股力量撞散,如同爆炸般的巨响,让人双耳发聩,脑子里更是一片嗡鸣。
“皇上!”
“少爷!”
惊呼声、惨叫声在耳边此起彼伏,秦涫儿呆呆的眨了眨眼睛,使劲摇晃着有些犯晕的脑袋,直到恢复清明后,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还被方坤偌抱在怀里,少年并不算健硕的身体却意外的温暖、结实,他搂着她的力道那么紧,甚至还带着些许颤抖。
秦涫儿刚要开口,余光忽然瞥见黎澈的身影从地上窜起,下意识命令道:“抓住他!”
一声令下,将士们刚要有所动作,谁料,黎澈竟在仓皇间,从山巅一跃而下,山峰正前方是近百米的高坡,而后方,则是寒风凛冽的悬崖峭壁!他的动作太快,快到在场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向悬崖下跳去,顷刻间,便消失无踪。
“皇上啊……”飞离这下是真的傻了眼,声嘶力竭的嘶吼道,或许是无法接受黎澈自尽般的举动,他一咬牙,竟跟着飞身跳下,连番的变故让这帮目光呆滞的将士总算是勉强回过神来,一个个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
“少爷!”青童方才拼着最后的一口气,强行调动体内的内力化解了黎澈的攻击,如今危险解除,他面如死灰的倒在了地上,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只是一味的呼唤着秦涫儿。
“抱够了么?”秦涫儿从愣神中清醒过来,看着始终没有松手的少年,脑门上挂起了无数的黑线,丫的,这人该不会是在趁机吃她的豆腐吧?还是说,他吓晕了?
食指轻轻戳了戳某人僵硬得宛如石化的身体,细微的触感,让方坤偌终于惊醒,他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面色有些泛红,好在今夜的月色不太明朗,层层的乌云遮挡住了他脸上的赫然,否则,让他的士兵见到他们效忠的帝王,竟会露出少女怀春般的羞涩表情,必定会吓到双眼脱窗的。
秦涫儿眸光戏谑,淡淡睨了他一眼,随后,便看向下方渐行渐近的人马,眉头一皱:“先离开这里。”
“那黎澈呢?”方坤偌扫了眼黑漆漆的悬崖,虽然从这里跳下去还能生存的几率小到可以忽视,但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愿去赌!任何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这黎澈当真命大,连跳崖也没能死掉,那么,他们现在收兵,必定是放虎归山。
“现在没时间派人下悬崖,我怀疑这帮人是苍澜国的军队。”秦涫儿何尝不想亲眼搜捕到黎澈的尸体?可是,一旦派人下到悬崖下面去大范围的搜捕,势必会和苍澜的军队碰上,他们现在的兵力,残缺不齐,不是和对方硬碰硬的时候。
虽然她心里始终没有忘记过报仇,但她很清楚,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以卵击石这种事,她做不到!更不可能拿这些士兵的性命开玩笑。
闻言,方坤偌也只能点头,立即下令,急速下山,受伤的士兵被同伴背着、扛着,架着匆忙顺着山路狂奔而下,在那批人马还未赶到前,率先离去。
等到边关的将军率队赶来,看见的,是山巅一地的血泊以及尸首,叱云国士兵的尸体被秦涫儿下令带走,留下的,全是黎澈的人。
“将军,他们好像逃了?”一名士兵拿着千里镜扫视着方圆百米内的动静,在南面,发现了正在急速前进的人马。
“那个地方是叱云国,难道今夜在这里厮杀的一方,是叱云国的人吗?”将军凝眉沉思道,最终一挥手,派人将尸体带回去,又派出一队人马从后追击秦涫儿等人,虽然他心里很明白,能够追上他们的可能性极小,但总要试一试。
秦涫儿等人刚进入叱云国国境,便甩开了后方追捕的人马,在一座小镇上落脚,将士中伤患太多,不适合车马劳顿,索性她提议稍作休养的建议被方坤偌采纳,一行人大手笔的包下了整间客栈,那白花花的银子,让掌柜笑得好不灿烂,直接把人奉为了上宾,
“感觉怎么样?”秦涫儿站在客房里,睨着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破天,他身上染血的衣物早已换下,伤口也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只不过因为失血过多所以脸色仍有些难看。
见秦涫儿在此,破天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身。
“你现在有伤,这些礼节就免了吧。”秦涫儿大步上前,一把按住他的肩膀,直接把人给按了下去,“你倒好,刚进到客栈就直接晕了,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让少爷担心了。”破天惭愧的说道,暗暗恼怒着自己的不争气。
“先好好养伤,我们会在这里待上好几天,不急着回京。”秦涫儿拍了拍他的肩膀,眸光略显柔和。
破天点了点头,又与她交谈一阵后,秦涫儿才开了房间,刚出门,她就捂着嘴到一旁的角落里咳嗽起来,五脏六腑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黎澈那一击击中了她的肝脏,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大碍,但只有秦涫儿自己知道,这受了内伤的滋味有多难受。
但她却习惯了将所有的痛苦一个人承受下来,不愿在旁人面前流露出半分,平息下体内沸腾的气息后,她才勉强挤出一抹笑,抬脚走入了另一间客房,前去看望同样重伤在身的青童。
整整一个白日,她才将受伤的人全部探望完,仔细吩咐众人注意休息后,才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坐在椅子上,抬手为自个儿添了一杯热茶。
“叩叩叩。”她刚回来没多久,屋外就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眉梢微微一挑,“进来。”
方坤偌随手将门推开,衣诀微微摇曳着步入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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