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的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侍卫官差一拥而上。
席大壮眼疾手快地将池溪拉到一边,脚尖一点便冲到了侍卫官差中间。
“砰——”
“啪——”
惊呼声伴随着人体砸向地面的声音响起,所有侍卫和官差在瞬息之间全躺在地上哀嚎。
宋大人瞳孔猛地紧缩,惊恐地后退了两步,颤巍巍地指着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席大壮,吞咽着口水道:“你……你竟敢打伤朝廷官差,在本官面前如此嚣张,实在是无法无天,本官一定要将你打入大牢!”
席大壮站在宋大人的面前,他浑身上下笼罩着强烈的气场,眸色平静无波,像是看死物一样看着宋大人,淡声问:“我无罪,你凭什么抓我?”
“你冒犯朝廷命官还不算罪?”
宋大人气得大吼一声,扯着脸上的伤口又疼得倒吸凉气。
席大壮眸色一沉,冷声质问:“你的马受惊,拖着马车在人满为患的街道狂奔,我将你的马制住,让你免于危难,何错之有?你身边的官差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抓拿我,我反抗有何不对?你贵为朝廷命官,是非不分,以权欺人,信口雌黄,你又该当何罪?”
“你……你竟敢这般跟本官说话?”
宋大人被席大壮的咄咄逼人气得脸色十分难看。
他为官将近二十年,还从未遇到过这般无法无天的贱民。
一时间气得脸红脖子粗,想要叫人将席大壮拿下,垂头一看自己身边的侍卫官差全都被打趴下了,便又是一阵难堪。
“你们这些废物,还不赶紧给本官站起来拿下这个刁民!”
宋大人怒吼一声,被打倒在地的官差侍卫强撑着站起来。
席大壮冷笑一声,眸光一扫,他们便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在疼,一个个提着刀剑将席大壮围在最中间,却不敢再上前了。
宋大人气得怒道:“来人,前去州府给本官调些人马过来,本宫就不信这刁民还能反了天!”
“这位大人好没道理!”
池溪声音刚落,席大壮扭头望向她时眼底满是不赞同,刚想侧过身挡住她,池溪便对他摇摇头,几步走上前来,冷笑着说:“你可知若是我相公方才没有打伤那马,会有多少人因此受伤?若是这马没倒下,你又能保证这马继续发癫下去,你伤得就会比现在轻吗?作为父母官,读过圣贤书,你还如此是非不分!”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点头附和,尤其是方才被席大壮救下儿子的母亲在人群中喊道:“是啊!若是没有这位壮汉帮忙,我儿子便会被马车撞上,宋大人岂能怪他伤 了那马?难道在宋大人的眼中,我们这些黎民百姓的命加起来都比不过那马?”
“就是啊,宋大人,这位壮汉虽然出言不逊,但他救人在前,还请宋大人网开一面!”
方才被撞到的人也都纷纷站出来说话。
宋大人没有说话,愣愣地盯着池溪,眼神恍惚地喃喃:“雅茹……你是雅茹?”
池溪拧着眉头,一脸莫名:“宋大人,我叫池溪,并非雅茹。”
“不,你就是雅茹,你没有死,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宋大人已经顾不得浑身伤痛,欣喜如狂地上前想要抓住池溪,席大壮便沉着脸上前挡在了池溪的面前,拧着眉头冷声说:“宋大人,我妻子名叫池溪,并非雅茹,你认错人了。”
“池溪?”
宋大人像是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伸长脖子望向被席大壮遮挡的池溪,急忙追问:“你今年多大了?你娘在哪?你可认识雅茹?”
池溪总算是明白宋夫人为何对她有着隐晦的敌意了。
因为……她长得像的那位雅茹,大概是这位宋大人的心上人。
但这宋大人方才不问青红皂白便要将她相公抓起来问责,可见心眼小又惯会以权欺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今年十八,我娘死了,不认识雅茹。”
池溪淡声说:“宋大人,你莫要认错了人。我如今已有了相公,宋大人这般追问,并非君子所为。”
“十八……十八……”
宋大人拧着眉头,半晌之后才失魂落魄地低喃:“才十八,雅茹离去快二十年了,快二十年了啊……”
所以,这个姑娘,并非他的孩子。
那会不会是雅茹和别的男人生的?
他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眉头就皱得更紧了,胸口突然涌现出一股子浓烈的刺痛,宋大人拧眉望着池溪问:“你说你娘死了,你娘是何时死的?她的坟埋在何处?叫何名字?家住何处?”
池溪觉得宋大人有毛病。
都说她娘不叫雅茹了,还问这般多。
她一脸警惕地望着宋大人,淡声回答:“我娘十六年前便死了,埋在大河村,叫毛颖,家住大河村。”
她说的这些信息,是一查便知的,她没必要说谎。
“毛颖……并非雅茹。”
宋大人眼底的希冀慢慢散去,再次抬眼望向池溪和席大壮时,眼底的火气散去,他眸色复杂地说:“你们走吧!今日之事,本官不追责,来日再犯,绝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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