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暖心疼这个男人,他的感情真挚又毫无保留,而她从始至终都是个装傻充愣的大骗子。
无法回馈感情让她良心总是很痛,痛感在他不要命的来救自己到达巅峰。
她用力吸了下鼻子,低声说:“以后别犯险了。”一点也不值当。
翟蘅沉默良久,捏捏她挂满泪痕的脸颊,“知道了。”
姜暖暖被推着坐到了帐篷里的折叠小床上,外头有人送来热水袋,还悄悄看了床上的女人一眼。
身上有些狼狈,不过也挡不住那张明艳漂亮的小脸。
清润贵公子不喜欢空有名头的旗袍美人,原来是喜欢这样的小狐狸。
一同派过来的医生准备给姜暖暖处理伤口,她需要脱掉裤子,翟蘅便背过身去,“我在外面等。”
姜暖暖一早就发现地上摆着的几个氧气瓶,脱口而出一句太冷,又说:“你在这陪我吧。”
翟蘅最后从旁边展开一把折叠椅,坐到她旁边,将手搭在她腿侧。
姜暖暖看了看他白皙修长的手,又看看目视前方的他,“为什么把手给我?”
翟蘅温声道:“这里医疗设备有限,你几处伤口要缝针,要是疼了就牵着我。”
女医生都忍不住偷看了他好几眼,对这模范好男友心中羡慕。
姜暖暖心中难免动容,小心翼翼的脱掉肮脏的裤子和外套,捧着热水袋钻进被子,只露出一双腿让医生处理。
三角针勾进皮肤里,顿时痛的她低叫出声,身体直发抖,一下就抓住了翟蘅的手,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去掐他。
男人反握住她,微沉下眼,冷声道:“麻烦轻点。”
“好,好的。”医生连连点头。
其实只是几处缝合一两针的伤口,没必要费劲打麻药,她思来想去,还是在姜暖暖的腿部打了少许麻药减轻她的痛感,实在是旁边雇佣她来的男人存在感太强,她弄得有点慌张。
等缝合好,姜暖暖的腿也差不多冻麻了,她松开翟蘅的手,那手背上就多了几道清晰的五指印。
她愧疚的用指腹去摸摸,“弄疼你了。”
“不疼。”
翟蘅将被子扯过来,轻盖在她腿上,“我去拿个脸盆。”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姜暖暖,手捧热水袋,看着他往盆里冲冷热水,伸手试了试温度,随后让她泡上了热水脚,驱散腿部寒冷。
被翟蘅伺候着躺下时,她的头发丝和脸上还有层灰,他拿手帕给她擦干净,温声说:“今天先将就一晚,明早我让人送你回陵港医院养伤。”
姜暖暖握住他的手,担忧道:“你的脸色一直不好,身体没关系么?”
“我没事。”翟蘅执起她的手背轻吻,随即塞进被子里盖好,“睡一会,起来和我一起回家。”
被他吻过的地方微微发烫,姜暖暖搂着热水袋,应了一声。
准备入睡前,她想起来又睁开眼问:“对了,你救援的时候有看见一个孩子吗?跟我一起压在那栋房子下面的。”
“一个女孩?”
“嗯。”
翟蘅默了默,“看到了,抱歉。”
姜暖暖心往下重重一落,咬了唇。
翟蘅看她水雾雾的眼睛又要哭了,按住她泛红的眼尾,“不哭,那不怪你。”
“我知道。”
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告诉花花爷爷,他以后又要怎么活。
姜暖暖揣着心思缓缓睡了过去。
翟蘅在床边坐了好一会,直到她呼吸平稳绵长,外面的人进来寻他了,他才压低声音说:“拿个轮椅过来。”
知道他强忍到现在,状态已经很不好的男人,立即为他拿来药物和轮椅,“我带了药,您先吃。”
翟蘅按着扶手坐上轮椅,强忍双腿胀痛难耐,抚了抚闷痛的胸口,说:“先带我去见翟霖。”
...
翟霖还在医护帐篷里进行肩膀清创,人还清醒着,满身的汗,金发湿漉漉的贴着头皮,看见他来,开口问:“她睡了?”
翟蘅到他面前,冷漠道:“这次你护她,我不怪你。”
翟霖自知理亏,抿唇不语。
他现在见到翟蘅,就要想起与姜暖暖同眠的两个夜晚,像是背叛,又像是背地里偷情的即视感,心里很变扭。
翟霖低垂的双眸微光闪烁,还没从情绪里挣扎出来,就听翟蘅说:“姜暖暖不欠你的,和傅诗柳签订的那纸合同不过是场儿戏,现在游戏结束,回陵港后她不再是你的心理开导师。”
翟霖猛地抬眸,哗啦一下移开凳子起身,肩上还在清理的伤口一拉扯,疼痛让他狠狠拧眉,咬着牙说:“这事你说了不算。”
翟蘅抬头,俊逸的面庞冷若冰霜,嗓音温和决绝,“等你骑到我头上,再来跟我谈。”
他转动轮椅离开帐篷,身后身形挺拔的男人,握紧的拳头咯吱作响。
刚出帐篷,翟蘅装出的平静瞬间狰狞扭曲。
他一手捂住胸口。脖颈青筋鼓起,心脏绞痛让他无法顺畅呼吸,身体从轮椅上摔下,栽入雪地,就像精致漂亮的瓷器娃娃,摔出满身裂痕。
翟霖听见外面有人尖叫要急救,扯开帘子出去看见倒地翟蘅,双目骇然,“哥!”
一架直升机冒着环境危险迫降山顶,连夜把人送回陵港医院进行抢救。
这边陵港的深夜里,顾廷宴下了会,李助才将地雷村大地震的事告诉了他。
男人疲惫的神色僵住,转动的钢笔帽从手中脱落,滚在地上。
他猛地从椅子里站起身,一边扣西装纽扣,冰冷的气势徒然狂躁,“你现在才跟我说?!”
李助低头,连忙回:“直升机在顶楼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随时去。”
顾廷宴压着心慌,匆忙路过他身边,撂下狠话,“回来再找你算账。”
李助站在原地抱着平板叹了口气,像老板这样遇到什么事都情绪稳定的人,也会为了姜暖暖失态不考虑大局。
纵使明白这点,李助也依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救援队已经抵达地雷村,姜暖暖的生死听天由命,而老板的事业握在他自己手里,不能出一丝差错。
他相信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掌权人,应该明白自己身为助理这么做的道理。
...
早上起床的姜暖暖并没有看见翟蘅的身影,帐篷里只有她一个人,手上抱着的暖水袋还是很热,应该被人悄悄换过一轮。
外面人影晃荡,声音喧闹,她挣扎着坐起身,穿上旁边准备的一套新衣服下床。
掀开帘子望出去,搜救过程还在进行,人来人往,不见翟蘅。
伤口处的麻药劲过了便隐隐泛疼,姜暖暖踏出去没两步,远处出现一个眼熟的身影。
一群媒体浩浩荡荡的簇拥着面容冷漠的顾廷宴,正往这走来。
他凌晨来的匆忙,正好跟赶来的第一批媒体撞上,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那些话筒和摄像机水泄不通的围在他身边,他只穿着件运动衫和休闲长裤,淹没在一众媒体里,颀长的身影也格外突兀。
天生站在聚光灯下的男人,到哪都会将别人沦为陪衬。
姜暖暖后退几步,从帐篷后面绕开了。
她不能那么高调的和他一起出现在镜头里,不能被媒体拍到,不然可以想象那些满天飞的新闻稿会写什么。
地震见真情,顾廷宴拥有未婚妻还疑似出轨之类的标题,她绝对不要看见。
随着姜暖暖走进医护帐篷,摆脱媒体纠缠的顾廷宴则进入她的帐篷,床上空无一人。
那只他早上悄悄给她换的热水袋,倒被她拿走了。
他将取回来的早餐放在桌子上,转身重新出去找人。
医护帐篷里到处都是伤员,血腥味很重,姜暖暖一路顺着中间道走,遇到了平安无事的串珠子老夫妻,看见了被截掉一双腿还在昏迷的钟雅,还有她隔壁床铺上的父母。
她在钟雅的病床前停留片刻,缓步往里走。
翟霖没有搞任何特殊待遇,他的病床在最里侧,正陪嚎啕痛哭的花花爷爷坐在床上,他面容紧绷,灰眸黯淡。
今早爷爷问了很多遍花花去哪了,怎么还不来找他。
直到瞒不下去,老人意识到肯定是出事了,强硬要出去找花花,才在护士的陪同下亲自去见了孙女面目全非的尸体,当场人就崩溃了...
(作话:明天开始恢复两更,今天还是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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