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太尉之子,今年簪花节魁首,曲阜席家二郎席行舟走在大街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被人给掳走了。
身上的钱财被洗劫一空不说,还被人换上了小娘子的襦裙,丢在了太尉的府门口。
据当时席行舟身侧过路的行人、和街道四周的商贩回忆,那一日那位席家二郎是走着走着就自个儿消失了的,并没什么撸劫的悍匪。
所以,有人私下议论,他难不成是撞了邪了?更有人说,他应该是惹了神仙了。
后来,惹怒了神仙这一说辞被普遍百姓所接受了。
毕竟就在不久之前,那湘阜公的独子也曾被一只天降布鞋给砸破了脑袋,而且卢家下人在寻那罪魁祸鞋的时候,卢家后院的一间厢房还被雷给劈了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时已深夜,月色正是清新明亮的时候,本该万籁俱寂,但因得巫后诞辰将近的缘故,街道上满是布置花灯花路的衙役。
白露看着脚下街道上忙忙碌碌的衙役,感慨道:“看来百姓还是很爱戴甄㲸的。”
“他们爱戴的是巫后。”
是啊。他们爱戴的应该是那位封后当日宣扬更改法制的甄涴。
白露抬头看向天空,今晚的月亮真是又大又圆。
她将手伸向头顶,五指张开似乎能抓到夜幕中的星星。
“仙师,您为何这么喜欢屋顶?是为了离星星更近一些吗?”
“安静。”左丘止说,“因为屋顶往往比较安静。”
白露扭头看向左丘止俊逸若仙的侧脸,突然脑中响起了一段小曲儿——
山之高,月初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他的出尘脱俗、他的飘然若仙,是不是和平日里的清静无为、远离喧嚣有关?
或许就是将一切看得太透彻了,所以才懒得去参与那些个尔虞我诈。
卷翘的长睫颤了颤,白露柔声问:“太安静,您不会无聊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你不会感到孤独吗?毕竟高处不胜寒。
可是,左丘止似乎理解成了白露在抱怨她现在很无聊。
于是,他问道:“施主要本座送你下去找世伯吗?”
白露有些无语。明明那么聪明的人,怎的有时候这么笨?果然,就像是衡弥所说,仙师在某些事情上还没开窍。
白露忍不住揶揄道:“本欲起身离红尘,奈何影子落人间。千年望等回身笑,只怨仙师画中人。”
左丘止:“?”
“小女是说,若不是仙师您还有影子落在这房梁之上,小女都误以为您是那画中之人了。”
“施主是说本座不解风情?”
白露惊讶。这次,他倒是理解得十分准确。
少女努了努朱嘴,对着头顶的星月自说自话道:“哎,这有些人啊,明明自己邀请的人家陪他,到头来却还不理人家。”
左丘止眼睫动了动,“......施主想要本座如何陪你?”
白露闻言,盈然一笑,纠正道:“仙师说错了,最初是您先说要小女陪您的。”
左丘止:最初只是说带她去看折子戏......
“......好。那,施主想要本座如何要你陪本座?”
白露也不管左丘止这极其别扭的询问,歪头想了想,说:“嗯......不如咱们聊个天?”
左丘止微微颔首,“好。”
好半晌后。
忍无可忍的白露率先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出声问道:“仙师,您怎么都不说话?”
左丘止:“本座在等施主说。”
白露无语地揉了揉眉头。心好累,头好痛。
左丘止见状,站起身体贴地说:“施主既然困了,那本座送你回去。”
白露忽然说:“仙师,您有朋友吗?”
左丘止微怔,再次坐到了屋檐上,说:“本座有师傅。”
“您的师傅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
白露诧异,“您不是前些日子还去寻了宫屹?”
“嗯。”
“不是同您师傅一起?”
左丘止说:“本座没寻到世伯。”
“那您身上的伤是从何而来的?”忽然,白露眉头一蹙,“是因为小女?”
左丘止没有说话,但是答案显而易见。
他是为了帮自己探听事情,并拿得黄雚才受伤的。她就说嘛,黄雚长在甄㲸的宫内,哪里是人说拿就能拿到的?
咬了咬下唇,白露眼眶有些发酸。
“施主若困了,就回去休息吧。”
白露揉了揉眼睛,说:“小女不困,只是被风眯了眼。”
风?
左丘止看了看脚下街道旁一动不动的垂柳,没有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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