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不错!”南宫赫收起扇子,右手拿着扇柄,将扇子另一头敲在左手的手掌心。
“林思这个蠢货,被沈云清三言两语,就想把我供出去,不要说他办砸了事,就算没有办砸事,这样的蠢货我身边也不会留。”
这话暗示意味十足,听得马文远一个激灵。
二公子这是什么意思?要连他也一起灭口吗?
可是这都过去多久了,要灭早就灭,也不用特地让他喝饱了水再上路吧?
马文远此刻仍旧被五花大绑着,脚上缠得密密麻麻的绳子,他的双腿已经麻木了。
手被反绑在背后太久,手心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钻一般。
即便这样,马文远仍然觉得,还是活着比较好……
他不想死!
二公子一定还要他做什么事,那他要怎么办?答应还是不答应?
违背良心道德的事他做不出,荷花村的沈云清,这个丫头人品不差的,有能力讲信用,从没有拖欠他的薪资。
相比阳明书院的院长,好了不知道多少,阳明书院至今还扣了他两个月的薪资没发呢。
脑子里思绪乱如一锅粥,他一定是饿傻了,光喝水不行,他还要吃东西。
“二公子想要我做什么?”马文远试探地问了句。
“你?”南宫赫摇摇头,“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能做什么?”
马文远:“……”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需要从京城消失就可以。”
南宫赫后面这一句话,将马文远原本平复的心情,直接一拳捶在地上揉搓。
马文远抖着下巴处一戳胡子,身子开始蠕动起来。
他不想死啊!
“二公子,不是,我还年轻,还可以替你办事的,不老的,不用消失,我还想多活几年。”
折腾来折腾去,二公子还是要他的命,那把他关在这里这么久做什么?
他努力将自己的身子一拱一拱地,慢慢靠近南宫赫脚下,“只有像林思那样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的人,才会不想活,我不一样,我很热爱生活的。”
“想什么呢?”南宫赫一脚将马文远踢远一些:“莫挨老子,你身上臭死了。”
他这才悠悠开口解释,“本公子就是想让你离开京城,你也做不到?万一你被沈云清抓住,一顿毒打什么都招了,我岂不是晦气?我念在你是侯府的家生子的份上,一直拿你当长辈对待,但是你……你的心不在侯府。”
柴房内有一瞬间的安静。
马文远终于听懂南宫赫的意思了,一颗悬着的心“咚”的一声,落回肚子了。
然后,下一刻,柴房门外一个声音,却直接将南宫赫从椅子上炸了起来。
“谁的心不在侯府?”门外的宣阳侯站在南宫赫的身后,视线直接从南宫赫的后脑勺移到绑成毛毛虫的马文远身上。
刚看的第一眼,宣阳侯根本没认出来,这个是马文远。
那个从小在侯府与他一起长大,打叶子牌从来没赢过,并且上学时门门倒数第一的马文远。
最后竟然成了阳明书院的教书先生?
宣阳侯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捶胸顿足一番:误人子弟啊!
“你是老马?”宣阳侯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南宫赫刚想否认过去,话还没说,只张开了嘴,就被宣阳侯堵住,“你闭嘴。”
南宫赫:“……”
看吧看吧,他就知道,在宣阳侯的眼里,任何一个人的地位,都可以比他高。
他在宣阳侯的眼里,就是一坨狗屎!
就算是狗屎,也是他宣阳侯拉出来的。
“你是老马!”第二句从疑问变成肯定,宣阳侯确认了地上被绑着的人,就是多年不见的马文远。
“侯爷……”马文远只能哽着喉咙喊出一句侯爷。
宣阳侯的视线,在马文远身上来来回回,最后,朝一旁的下人喝道:“给他松绑!你们竟然私自绑侯府的家生子?”
其实宣阳侯心里想的是:太好了,将老马留在身边,以后他就不是打牌最差劲的那个了,有了垫底的,他也可以长长脸了。
下人低着头,不敢反驳一句,默默上前给马文远松绑。
一旁的南宫赫黑着脸,他爹宣阳侯从来柴房这里,就没拿正眼瞧过他。
“爹,您怎么来南苑了?”
宣阳侯的东苑与他的南苑,相隔较远,平时他也不会踏进南苑半步。
在南宫赫的认知里,宣阳侯似乎对侯府有他和他娘的存在,是一个污点,是一生的羞耻。
他爹宣阳侯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个苗疆巫医,短命的苗疆巫医!
这么短命,偏偏还要留下一个儿子在侯府,让宣阳侯对着南宫峤睹人思人。
“南苑就不是侯府了,我怎么不能来?”
趁着下人给马文远松绑的间隙,宣阳侯开始找南宫赫算账。
“你这不是第一次绑人了吧?谁给你的权利?敢在侯府私自绑人?”
南宫赫辩解:“不是,爹,不听话的下人,我也没有权利管教了吗?”
“老马是下人吗?”宣阳侯大喝一声,“他出生的时候,你上一辈还没过完呢!”
南宫赫:“……”
宣阳侯继续骂人:“他是你的长辈,璃朝自古重孝道,你这么做,容易被人扣上不孝的罪名。”
见南宫赫一脸不屑的表情,宣阳侯直接一巴掌拍在南宫赫的后脑勺上。
“长点心吧,跟你大哥好好学学,整天在京城胡作非为,你指着你大哥给你兜一辈子么?”
南宫赫越被这么说,越逆反心理严重,“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提大哥?”
“怎么?还说不得了?有本事你也上战场杀敌试试,为我争点脸面回来试试。”
南宫赫语塞,他从小就不爱练武,觉得练武吃苦,不如玩耍来得轻松,于是他从小就学会了溜街勾搭的坏毛病。
让他上战场,还不如躲在家里舒服自在。
谁愿意去边塞那么苦的地方吃沙子,脑子有毛病么?
“是是是,大哥厉害,为你争了脸面,我难道就不是你的儿子么?何必捧一踩一呢?”
宣阳侯见马文远身上的麻绳悉数被解开,整个人站起来,脚步有些虚浮,与南宫赫对骂的心思也没有了,吩咐下人,“去厨房,端些热的汤饮和粥来,肉菜也拿一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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