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象老怪道:“你顶着巨石,须待我睡一觉起来,才能替换你。”
马纯良望着巨石,心里犹豫不定,见贾采薇暗暗使个眼色,当即心领神会,上前道:“好,我来试一试。”说罢运起内功,气沉丹田,双掌托住巨石,道:“大哥,你去睡罢。”洗象老怪脱身出来,自寻一块地方睡了。马纯良见他闭目睡去,偷偷弯下腰,用背后长枪顶着巨石,顿时压力陡消,感觉轻松多了。
洗象老怪鼾声响起不一会儿,贾采薇便故意大声喊道:“喂!纯良哥哥你快瞧,那边有只山鸡!”声音清脆响亮,洗象老怪被吵醒,迷迷糊糊坐起身来,慢慢腾腾伸个懒腰,却丝毫没有要替换马纯良的意思。
贾采薇杏眼一转,笑道:“洗象老怪,你瞧我纯良哥哥是不是比你强些?”
洗象老怪嗤笑一声,“就算他顶到我睡了一觉醒来,但也没什么了不起。”回头一瞧,大叫道:“喂喂喂,你这小子作弊,怎么能用枪顶着巨石呢。”马纯良忙又直起腰来,双掌用力托起巨石。
贾采薇上前道:“作弊?他这不是依葫芦画瓢按照你的样子做的么,怎能说是作弊?”
洗象老怪叫道:“不对,他刚刚不是这样......”
“那是什么样?”贾采薇故意激他。
洗象老怪急得抓耳挠腮,不知如何自证。
贾采薇再次相激:“他学你的样子顶住了巨石,你却说他作弊。我看你该不会是输不起,故意诬赖他罢?”
洗象老怪憨厚耿直,笨口拙舌,哪里辩的过她?情急之下,上去一把顶起巨石,道:“我是这样的,不是......”只见马纯良趁机脱身而去。贾采薇一把抱住马纯良胳膊,朝洗象老怪嘻嘻一笑,“多谢老怪,告辞啦。”说着扬长而去。
路上贾采薇关切地询问有没有伤着身子,马纯良甩甩胳膊笑道:“不碍事,不过那巨石重如泰山压顶,洗象老怪能推它上山,这番气概着实不逊霸王扛鼎。”贾采薇见他没事才放下心来。
半刻后来到一处险坡,坡势甚为陡峭,只有一丈来宽,两边都是悬崖绝壁。坡顶有棵古松,粗拙雄奇,郁郁苍苍,古松上盘腿坐着一僧,正在闭目入定。
贾采薇瞧见此坡如此险峻,不禁捏了把汗,转头看着马纯良低声道:“这是什么地方?”马纯良取出地图正要翻看,忽听松上那僧道:“此是罗汉坡,我乃罗汉老怪。”话音未落,从古松上一跃而下,将将落在险坡中间。这一招惊险非常,若有些微差池,就会跌落万丈深渊。贾采薇吓得紧紧抱着马纯良胳膊,不敢睁开眼睛。
马纯良道:“这一关又是比什么?”
罗汉老怪反手抽出腰间大刀,“比武!”
“规矩是什么?”马纯良问。
“没有规矩。打赢我,你就过去;打输了,你就回去。”罗汉老怪面无表情道。
马纯良微微一笑,正要应战,贾采薇紧紧抓着他手,满脸担忧之色。马纯良柔声安慰道:“没事,你放心。”说完跃上险坡,拱手道:“请赐招罢。”罗汉老怪扬刀斜刺,一出手便是凌厉至极的狠招。他这一招叫做“霹雳手段”,只要一夺得先手,后招便绵绵不断,令对手手忙脚乱,无法反击。谁知马纯良兀立如山,动也不动,容他刀尖刺来,看看沾衣之际,才突然侧身一转,随即右手一翻抽出长枪,随手一挥,格开大刀,拿捏之准,妙到毫巅。
罗汉老怪吃惊不小,眼见骤然受制,脚下变招奇难,身子一转,让枪尖从左胁下穿过,说时迟,那时快,手中大刀又已反转过来,一招“回首望月”,反挑马纯良小腹。
马纯良见他用如此狠辣的招数,眉头一皱,心里想道:“我若再让他,只怕难免受其所伤。”当下凝神运气,身体轻飘飘地随着枪风直晃过去,陡然间欺身直进,唰唰唰一连几招,都是进攻的招数。罗汉老怪一觉不妙,只得转攻为守,饶是如此,也已不由自主地被逼得连连后退,直到脚后一空,心知已经到了悬崖边上,再也退无可退。
他身处险境竟全无怯意,左手一掌拍出,待马纯良目光移开,右手大刀迅即凌空砍下,这一下奇招忽施,对方若是稍微反应慢点,就会被一劈为二。马纯良余光撇见他大刀一动,暗叫厉害,立时迅速变招,以右掌对他左掌,左手枪如游龙,荡开大刀,直抵罗汉老怪咽喉。
二人立在绝壁边上,衣袂翩翩,如仙如画。
“多谢手下留情。”罗汉老怪抱拳一礼,纵身跃上古松,飞入松林,转瞬消失不见。
马纯良回来揽着贾采薇的腰,跃过罗汉坡,继续向前。采薇直到此刻才惊魂稍定,直呼刚才一战的惊险刺激为生平所未见。马纯良怕她心有余悸,一路上紧紧握着她手。此时的山势已经高耸入云,二人行在道上,仿佛置身云端。
不多时来到接引殿。二人进入殿中,看见一位老僧坐在蒲团上垂目冥思。马纯良上前礼道:“大师,在下有礼了。”老僧抬起眼皮,肃穆道:“这是第五关,我乃接引老怪。”
“这一关又是比什么?”贾采薇道。
接引老怪重新闭上眼睛,淡淡道:“比禅。”
“比禅?如何比法?”
“施主与我一同入定参禅,谁先动身便是输了。”
马纯良道:“在下斗胆布鼓雷门,与大师比试一番。”说罢也坐在一旁蒲团上,盘腿闭目,悟道参禅。两人就这样坐着比起定力来,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
贾采薇百无聊赖,蹲在地上看着两人,不一会儿就瞌睡了,双手抱膝,沉沉睡去。
不知多了多久,一觉醒来,发现两人仍然一动不动的坐着,无奈的摇摇头,来到殿外,看见山林中不时隐现的啄木鸟、仓鼠、松鸡等诸般野物,忽然灵机一动,去一棵松树上摘下几枚松子,放在手心里去喂松鼠。不大一会出现一只小小松鼠,远远躲在树后,警惕的看着贾采薇,半晌后慢慢探出脑袋,一点一点试探过来。贾采薇始终保持不动,引那松鼠来吃她手中松子,待它爬到手上时,突然一把抓住,开心大笑起来。
她带着小松鼠来到殿门口,狡黠一笑,伸出左手轻轻一弹,将一粒极小的松子弹到接引老怪脖颈衣领上,然后悄悄将手中的小松鼠一放。只见那小松鼠嗖得一声窜到接引老怪怀中,从他袖口呲溜一下钻了进去,接引老怪顿时感觉奇痒难耐,但他数十年修为,总算没有动一下。那小松鼠顺着袖子一直爬,直至从衣领上探出脑袋舔食松子,这一下接引老怪再也忍耐不住,只听“哎呦”一身,急忙伸手抓向脖颈,那小松鼠早已一溜烟儿跑了。
贾采薇拍手笑道:“你先动了,你输啦。”急忙跑过去扶起马纯良,捂嘴嘻嘻偷笑。
接引老怪心道:“比试亏输虽系这位姑娘使诈,终究还是自己入定修为不够精深,否则任他外界干扰,也该八风不动。”于是起身合十道:“老怪输了,请过罢。”说罢开启殿后大门。马纯良躬身道谢,告辞离开。
过了接引殿,已是来到峨眉山巅,距离金顶还有百丈之遥。山巅残雪未消,寒意料峭,马纯良脱下外衣披在贾采薇肩上。不多时看见前面一处庄院,走近一看上面写着卧云庄三个大字。
马纯良上前叩门,半晌无人应答,只好推门进去,庄内并不甚大,甚至有些破败,院中残雪落叶,更显荒芜颓唐。贾采薇有些害怕,紧紧缩在马纯良怀里,低声道:“这里应该是最后一关,却如何这般诡秘寂静?”话未说完,只听四周传来阵阵小孩般的哭声,呜呜咽咽,极是哀怨。
贾采薇吓得大气不敢出,马纯良抱着她安慰道:“别怕,有我在。”转头看了看四周,并无任何发现,哭声隐隐约约仿佛就在耳边。马纯良知道这是一种传音入密的高深功夫,发声者定然身负极其深厚的内功。于是提一口气,朗声道:“在下欲上峨眉金顶,经过贵庄多有打扰,还请高人勿怪。”那哭声陡然升高,如泣如诉,犹鬼似魅。马纯良道:“前辈不须藏头露尾,请现身一见。”哭声忽远忽近,忽前忽后,像是有意捉弄二人。马纯良一把抽出长枪,大声道:“何方妖人在此装神弄鬼!”橫枪一扫,周围顿时飞沙走石,群鸟惊飞!只听一人怪叫道:“莫要动手,莫要动手!”沙尘中走出一个三尺高的小孩。
马纯良道:“你是何人?”
小孩道:“我乃卧云老怪。”声音低沉苍老,完全不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马纯良道:“你怎么这般声音?”
卧云老怪道:“我自来就是这样。呃,能到我这卧云庄来,你们两个小娃娃本事不小嘛。”
马纯良皱眉道:“咱们到底谁是小娃娃?”
“我已年过古稀,叫你一声小娃娃不算过分罢?”卧云老怪扬眉道。
“什么?你......你看上去明明就是个小孩模样。”马纯良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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