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首先显露出变身的能力，全身再次布满密密麻麻的深青色鳞片。
林天眼神一动，果然，又一个会变身的。
他都快怀疑，这些能力到底是被动觉醒的，还是物种入侵来了，怎么一个比一个花里胡哨。
然而，就在林天即将接近渔夫，狠狠的将自己的拳头砸进对方的脸上时，他的身影像胶片一样，突然发生了诡异的折叠，图像一闪，他居然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坑里。
甚至，还有一道看上去和之前一模一样的黑色幽光紧随其后，朝着林天射了过来。
“这是……什么？”
林天心里只来得及升起这个念头，场中的人，除了巴弗灭，皆是一阵错愕。
然而，当这道幽光再次轰击林天的身体时，他仓促准备，本已经做好了重伤的打算，却没有从这道攻击中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那股来自虚空的，极为令他不适的活性物质，在这道幽光之中，也仿佛并不存在。
黑色幽光徒有其表，内里则毫无威胁，这是林天所没想到的。
“幻境？”
林天跳出大坑，环视四周，却发现刚才还好好的渔夫，此时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胸口的鳞片已被鲜血染红，鳞片翕动，又将这些血液再度吸收。
“你那招也不行啊……”
巴弗灭高大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索性倒了下来，单手拄着地面，半跪在地上，对着渔夫苦笑道。
“他太强了，我没办法完全回溯，你的暗虫，我也还原不了，没办法干掉他。”
渔夫抬手抹掉嘴角的鲜血，如实相告。
他已经用尽了他期望中胜率最高的能力，没想到，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还遭到了比以往更强的反噬。
“算了，这次算是栽了。”
面对生死，巴弗灭倒是出人意料的坦然，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他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个体伟力的世界，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决定自己的生死，乃至别人的生死。
“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林天淡淡道，看上去完全不像掉了半管血的气场。
“代价是什么？”
凡事必有代价，渔夫可不觉得他们的命是能白白送出去的。
“效忠于我。”
巴弗灭眼神闪动，渔夫同样如此。
“我……”
“先别急着答应。”
掌握了谈判的主动权，林天自然不急，他转身看向二号。
她继承了黑幕的各种功能，自然也包括之前那枚控制希科的黑幕之种。
“这颗黑幕之种，可以根植于你们的脑域，至于效果，你们应该都能猜得到。”
巴弗灭面色一变，这种手段，他无法接受，就算是天眼组织，如果打算用这种方式强行控制他的行为，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与其为敌。
“做梦！就算是死，我也不可能让你这样羞辱的！”
巴弗灭怒哼道，但暗虫的啃蚀，却让他有些中气不足，听上去反倒有种色厉内荏的味道。
而刚才抢答的渔夫，则是一阵沉默。
生命，还是自由，向来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
说起来容易，但当很多人面临生死分界的悬崖之时，犹豫反而是常态。
是退一步，带上枷锁，还是猛的朝着悬崖跃下，追逐片刻的自由。
“我答应你。”渔夫低头缓缓道。
林天眉头一挑，没想到渔夫这么上道。
“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放过巴弗灭，或者，不给他植入你说的那个种子。”
“第一条不可能，第二条……”
林天略微思索，而后看向二号，想知道她的意见。
说实话，对于天眼组织的成员，他的杀心并不强。
嗯，确实不强，只要不是那种特别天怒人怨的，或者妨碍他办事的，放了也就放了。
但巴弗灭不同，留着他，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你处理就好，我没意见。”
以之前二号的性子，对于天眼组织的一切都是无差别的仇恨，但现在被林天救赎，这种仇恨倒是缓和了一些。
而且，林天先行招揽了渔夫，倒是让她有些不好表示了，相比于天眼组织，林天在她心中的分量要多的多。
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巴弗灭的意见了，不过……
渔夫提出这个条件，有问过巴弗灭的意见吗？
很显然是没有的。
即使渔夫一再打眼色，巴弗灭还是撑着身体，勉强站了起来。
林天看得出，对方只是强撑而已，索性，就这样看着他，想看看他最后还有什么手段。
“渔夫，你的条件，我很感激，但，我不需要。”
很显然，渔夫的投降，或多或少也影响到了刚才还一心赴死的巴弗灭。
本来，友人背叛，他该感到悲伤或者其他什么情绪，但渔夫又挂念着他的自由，反倒是巴弗灭无话可说了。
但内心身为强者的骄傲，又让巴弗灭无法彻底低下头颅，将生命完全交给其他人。
“就算不用我出手，你体内那些玩意儿，如果不清除，还能活多久？”
但没想到，林天的一番话，直击巴弗灭的心神。
“你知道暗虫的来历？”巴弗灭心神不定，有些恍惚。
暗虫？
原来巴弗灭叫这种东西为暗虫，听上去倒是挺贴切，还真是活的东西。
不过关于这种虫子的来历嘛，林天自然是不知道的。
但，不知道没关系，不就是来自虚空吗？
到这，就显示出信息差的重要性了，在准备进阶前往精神位面之前，因为必经之路上有虚空存在，所以，林天在星际通讯器上，算是恶补了一番星际常识。
此刻，这些常识拿到这里，那是一等一的好用。
在场的人都没去过虚空，对于这些星际常识别说了解了，连名字估计都没听过，那还不是想怎么吹就怎么吹？
因此，林天只是在脑海检索了一番有关虚空的各种信息，再根据这些已知的资料，随便招了个看上去契合度最高的解释套了上去，这就齐活了。
“虚空侵蚀？原来我的身体是因为虚空侵蚀变成这样的。”
巴弗灭双目失焦，喃喃自语。
看着巴弗灭一脸呆板的表情，林天都想给他补上一句——“医生，我还有救吗？”
渔夫强装镇定，但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林天究竟是什么身份，他是怎么接触到这些知识的，就算是现编，也绝不可能编出如此精妙的谎言，更何况，刚刚有几个问题，林天都答上了。
也有几个疑问，林天没有回答，理由是他暂时也不知道，这番回复，反倒更显得语言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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