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千樊沉默的看着栗锦。
而对面的孟老怔怔的看着栗锦,手上还提着栗锦给买下来的酒。
场面一度十分的寂静。
“师傅,你应该不想在这大晚上的惊动师娘吧。”栗锦晃了晃手机,脸上的笑容不减,“把棒槌放下,好好说话,打我男朋友干什么?”
栗锦笑眯眯的看着他。
“咳!”孟老脸上的神情紧缩,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死丫头长得不咋地,心眼子还挺多。”
他冷哼了一声,哪怕上了年纪,但是一双眼睛仍然清明的很。
按理来说他今年是六十岁,很多男星六十岁的时候仍旧看起来和四十出头一样,因为保养的好。
但是孟老却不是,他头发花白,唯有精气神还算可以,从他脸上栗锦看不出精心保养过的痕迹,反倒是一个岁月的自然流逝,他接受了自己脸颊上的每一道皱纹和斑痕。
“丫头,你今天都这么威胁我了?你觉得就算你能留下来,我还会给你好果子吃?”
栗锦笑眯眯的回:“如果我不威胁您,坏果子都没得吃。”
“不管好果子还是坏果子,到我肚子里的才是真果子,您说对吗?”
孟老沉默了几秒之后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他将手上装着酒的袋子拿稳了,眼风扫到旁边的余千樊上又难看了几分,“就带着你小女朋友住一晚,有什么事情明天早上再说,知道了吗?”
“房间你自己去找,你住的房间还在,隔壁的房间也有,别吵吵我睡觉,不然老子敲死你。”
栗锦脸色一喜,肯让他们住下来,那就是有戏。
她看着孟老探头探脑的往主卧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悄悄的抱着酒往厨房跑。
似乎是把酒藏好了,然后才负手从厨房里面装模作样的走出来,仿佛又变回了那么怒斥余千樊的‘老师傅’角色。
栗锦忍不住抬头问余千樊说:“孟老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余千樊眸光深深的看了一眼孟老推开门小心的走进去。
他叹了一口气说:“我师傅是一个一直活在戏里的人。”
栗锦想到刚才他沉浸在自己虚构角色里的样子,不由得点了点头说:“可以看得出来。”
正常的演员谁会在休息的时间还让自己去扮演另一个人?
“栗锦,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要跟着我师傅一起学习演技吗?”余千樊眸光无比认真严肃的看向栗锦,“这个过程可能会很累也很痛苦。”
栗锦抿唇,“能体验一下你曾经体验过的事情,不是也很浪漫吗?”
重活一世,栗锦更珍惜和余千樊在一起的时间。
上一辈子她不知道在那些畜生身上浪费了多少时间以至于这辈子对余千樊的了解还远远不及一个艾薇儿更多。
余千樊曾经学习过演技的地方,她其实很好奇。
余千樊眸光沉沉,拍了拍栗锦的脑袋:“今天也不早了,去睡吧,好好休息一晚上,想好了再告诉我,我师傅不是那种和蔼的长辈。”
“一旦他决定教你了,他会很凶。”
余千樊想到了以前被他教训的那段日子,他倒是无所谓,但无法想象自己捧在手心里的栗宝去吃那样的苦头。
“我真的没问题的!”
栗锦再三和他保证,“难道你不相信我吗?他再怎么样也不至于用棒槌打我吧?”
余千樊眸光深深的看着她,无声的默认让栗锦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栗锦勉强的抽了抽唇角,“没关系,我可以跑。”
“大不了我还手,我……我把他的棒槌都藏起来!”栗锦神情认真的说:“我看他还用什么揍我。”
余千樊:“……。”
见栗锦无论如何都是要在这里一条道走到底了,他也不再继续劝说,只是带着栗锦去了空余的房间休息。
这边空余的房间也被打扫的很干净,栗锦嗅到了被子都带着在太阳底下暴晒过的暖洋洋的气息。
她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却睡不着。
脑海里一直浮现出今天试镜的时候自己被艾德全面压制的场景。
栗锦睡着睡着,突然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啊!!!啊!!!好生气!”
她狠狠的用脚瞪了瞪被子,在空中狠狠的踹了两脚空气。
踹完两条腿夹着被子,狠狠的喘了两口气。
她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郊区在夜晚没有披上灯红酒绿的皮囊,只有一片黑乎乎的天空。
栗锦抱着被子半坐起身靠着床,垂下头眼底难掩失落。
热闹的时候她不会想起今天的失利,但是一旦安静下来,艾德的没一个表演的细节都开始无限制的在她的大脑内循环的出现。
栗锦轻叹了一口气,既然阻止不了这份循环,那就找找他表演的优点。
这份难受不能白受,要找寻其中一切对她有力的事情。
如果那一口气没松掉……那她接下来会怎么应对艾德的攻势?
栗锦盘腿闭上眼睛,开始想象如果自己当时没有松那一口气,那么她会怎么去应对。
和栗锦一样,睡在隔壁房间的余千樊同样没睡。
他站在窗口,衣服也没换,只是看着孟老主卧的方向,瞳色很深。
手机‘叮’的一声震动了一下。
他看着自己新出现的好友申请,上面写了‘艾德’两个字。
余千樊只看了一眼就反手点击拒绝,然后将手机摁熄,转身上床睡觉。
酒店里,艾德擦着自己刚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坐在了床上,见自己的的好友申请居然被退了回来。
他嗤笑了一声。
“真是不可爱!”
艾德嗤笑了一声,打开了吹风机,暖风拂过冰冷的发梢,他却想起了不久前从那个人口中听见的余千樊。
“他天赋在你之上,而且比你心狠能吃苦。”
他还是第一次听见那个人对一个年轻一代的演员评价如此高,从那一天起,他就打定主意迟早要会会这个叫做余千樊的。
只是没想到余千樊没会上,先会上了他的小女朋友。
“啧。”艾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半干不干,一部分发质蓬松,另一部分还你黏连着水汽,乖乖的贴在他的鬓角。
“那就再等半个月。”
……
第二天一大早,栗锦就被院子里打鸣的公鸡叫声给喊醒了。
栗锦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的视线都因为实在是太早给困成一层一层的。
但是很快栗锦就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家,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起来了。
既然要在人家手下学本领,那就得好好的表现。
栗锦准备起来去帮忙打个水什么的,她之前看见这边有一口井,不知道孟老是不是喝井水的。
她半眯着眼睛走出去,拿起旁边的水桶就要打水。
“你在干什么!”
一声怒吼声从旁边传来,栗锦手上的桶都吓掉了。
她对上了正坐在轮椅上的孟老满是怒意的目光。
“身为全球第一首富的我,怎么能喝这种寒酸的井水?”孟老淡淡的眼风扫过栗锦的身边,每一个字都带着久居上位之人浓浓的压迫感,“去给我拿从阿尔卑斯山上凝出的最纯净的露水!”
栗锦:“……?”
这他么又是哪一出戏?
谁允许你随随便便就换剧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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