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茶供应链当中的每一条下线所代表的势力,都会安排人手在岁寒商会。”
“提供武力支持,监视私茶产量、出品的同时,也方便在采摘了雾茶后的第一时间,运回私茶。”
“白翁多半一度怀疑是孙梓与那魂师卷了一百余两金子潜逃了,才会对孙梓的弟弟没有好脸色。”
“搞得姓孙的对白翁畏之如虎。”
“白翁在大小嵕山的时候,其实原本是打算找我麻烦来着。”
“后来阴差阳错之下,才变成了三人行,拦截了那一大块殒石,接着破坏了鬼门的开启......”
“这当中人物关系错综复杂,还真的比茶楼酒馆说书人的话本还要匪夷所思啊!”
“白翁所制定的此次行刺案,其实应该算是一个局中局。”
“白会首欠下黑龙会钱庄的利滚利,这才极力怂恿我去当这个‘箭靶子’,从而达到扳倒史进的目的。”
“只是,白翁怕是万万想不到!”
“我其实是受王马书信之托,才入了这个局,助王马将黑龙会桑木分舵彻底铲除。”
“这才是我选择镇守桑木县的第二个原因!”
“黑龙会桑木分舵胆敢勾连蛮族,甚至为蛮族刺探镇北军防务之虚实,实属罪大恶极!”
“如若不然,凭白翁想要说服我以身犯险,以身试箭,怕是没有这么容易啊!”
包丁将账册缓缓合上,心中自然是百感交集。
“今天早上的‘遇刺’,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由黑龙会那一座里坊查出来的那些线索,顺藤摸瓜,力求将黑龙会桑木县分舵彻底铲除!”
“真正有用的线索全都在那民团伯长身上藏着。”
“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可以将线索在众目睽睽之下悄悄带出去,堪称是灯下黑的经典,也难为王马能想出来了。”
“斩鬼骨刀,其实就是放给史进的一道毒饵。”
“斩鬼骨刀之上,洒上了那些奇花异香的齑粉,这样我才能顺着香气找到史进暗藏那些绝密的地方,找到那些线索。”
“闻香的这些细节,倒是不能跟王马透露了。”
包丁甩甩头,将杂念抛开,意想面板。
【庖道】
破绽点数:(587/300)
眼力:念力境上品(145/900);
功法《移山》,十级楷书;
黑白令:卷轴;
殒器:无间刀(令字:4/7);
武学:疏脉境下品,九阳真气,七阳境;
八级武学:《双斩》,七矛一盾,满级;
【提示】:
《金钟罡气》没有显示在面板之上,说明目前对罡气的运用,极为粗浅,甚至连入门也算不上。
有《金钟罡气》的凝练效果,接下来的修炼,力争将九阳真气的境界再提升一两级。
包丁将近期的修炼梳理了一番之后,开始了日常的修炼。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包丁提着一只竹篓在城外转了一圈,然后才来到了县衙旁听。
一身官袍的孙县令,为包丁在他的三尺法桌旁边加了一把椅子,旁听审案。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孙县令还特意调集了民团在衙门四周守卫。
就连白翁也请到了堂上,与包丁并排而坐,以防万一。
自然有书吏接过竹篓去整理里面那满满当当的举报纸片字条。
须知在这识字率普遍不高的时空,这些举报基本上全都是请人捉刀代笔的。
这个竹篓当中承载着的,影射着的,便是民意。
是桑木县民众对黑龙会积压已久的民怨的冰山一角!
此时,衙门外的院墙上,树上,衙门对面的屋顶之上,也挤了不少人在探头探脑的张望。
衙门前的空地之上,更是人山人海。民众低声议论,声浪甚至可以传到公堂之上。
最先提审的,只是黑龙会众。
这些会众的态度明显是呈两极化。
有的会众,为了请求减刑,愿意主动坦承所犯下的罪行。
签名画押之后,便直接送回大牢里面关着,等待进一步的处置。
有的会众,则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抵死不认罪。
对这些顽固分子,孙县令赏了三十记杀威棒之后,便又关回大牢里,与那些坦白从宽的黑龙会众分开来,区别对待。
因为黑龙会所涉的案件极多,孙县令便也特案特审,没有严格按照审讯流程来执行。
否则,仅仅是那已经收押在大牢里的数十上百的黑龙会众,至少得审他个三天三夜!
仅仅只是黑龙会众坦白的那些罪行以及恶果,包丁一边听着,一边已经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来。
对黑龙会上下鱼肉乡里便有了一个具体的了解。
相对而言,这些黑龙会众都是一些听命与人的小喽啰,这些审问只能算是走了一个过场。
最后提审的便是今日的重头戏:黑龙会桑木县分舵之主,史进。
史进一出场,民众议论的声音便大了些。
“人犯史进,你可认罪?”孙县令摆起官老爷的架子,啪的一声,一拍惊堂木,喝问道。
对疏脉境武者,杀威棒就没有什么效果了。
上了寻常的刑具,恐怕也伤不了史进的皮毛,干脆就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县令大人,史某何罪之有?”史进反问道:“欲定史某的罪,总得有罪证吧?还请县令大人明示!”
“众目睽睽之下,黑龙会行刺包摄提,此事不假吧?”县令站起身来,绕过三尺法桌,走到史进身前,诘问道。
“我们在场在数百上千的人证,尽皆作了口供笔录。”
“行凶所用的桃弓、桃箭,行凶者,也已经查验完毕。这些,便都是物证。”
“行刺一案的苦主,包大人就坐在堂上,你难道就没有看见吗?!”
“人证、物证、苦主、人犯俱在!”
“如何不能定你的罪?!”
史进淡然一笑,与站在高台上的孙县令对视着,口中只说出了两个字:“呈诉。”
原来,正规的司法流程当中,县令除对原告提起诉讼的呈词批示之外。
对起诉后原告递交的催呈,被告递交的诉状,又或调解人递交的禀词,都应进行批示,称为“批词”。
批词作为判词的一种,就案件的程序问题和某些实体问题作出决定。
这些相关文书,全都要以卷宗形式归档的。
真正的审案,并不如话本里面所描述的那样,仅仅只是“坐堂问案”。
确定苦主、人犯,呈诉,受诉与批呈,传案,审判,甚至还有不满裁定判决而提起的上控!
这样一个完整的流程下来,即便已经定了死罪,还得等秋后处斩。这个步骤,是为了防止出现冤假错案。
史进义正辞严的说道:“县令大人,你说史某行刺包大人?至少得有人证吧?”
“一如大人所说,在场在数百上千的人证,都看到了:不是史某行凶!”
“行凶者自裁之前也说了,行刺与史某 无关。外面一大半的人,只要是耳朵没有聋的,应该都听见了。”
“又或者说,大人要想传案人证上堂来,史某也有信心与之当面对质!”
孙县令四下看了看那些缩头缩脑,嗫嚅着的民众,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他只能是有些羞恼的一拂衣袖,绕回三尺法桌后缓缓坐下,脸色才算是好看了一些。
万众期待的公开审讯,现在竟然是人犯从气势之上压倒了主审的县令!
孙县令显然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朗声道:“好!即便不是你所主使的,但按律连坐,罪不至死,也至少要判你一个流徙!”
“你可认罪?!”
史进这种疏脉境武者,如果判他一个流徙的话,相当于是换一个地方作恶。
说句难听一些的,或许史进到了该地,黑龙会又会增一处分舵,也是说不准的。
“叶青并不是黑龙会的成员,他那一身会服,是偷来的!”史进若无其事的说道:“黑龙会桑木县分舵的花名册之上,没有叶青的名字。”
“不是黑龙会的成员?!”孙县令坐在那里,虽然已经是气得吹胡子瞪眼了,手中刚刚拿起的惊堂木却还是迟迟没有拍下去。
严格来说,叶青确实不是黑龙会的成员的说法,属实。
分舵花名册之上,确实没有叶青之名。
但是,黑龙会有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便是由叶青这一类不在花名册之上的成员去处理的!
这也算是江湖帮派当中较为通俗的作法。
其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一旦案发了,会有人顺藤摸瓜,查到黑龙会身上来。
“不是你们黑龙会的成员,你们每个月会发给叶青三十两银子的月例钱?!”孙县令喝问道:“黑龙会的钱银烫手还是怎么的?!”
史进若无其事的说道:“那或许要问我的账房先生了,往来账目都是他在登记,我一般都不过问的。”
史进一推六二五,将棘手的问题推给了账房先生。
孙县令看了看捕快班头,后者出列禀报道:“那账房先生,下去村镇收账了。”
“已经派了人手去催促,预计明日便可以带回县城,到堂上来对质。”
听到这里,包丁与白翁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想到了史进现在使的一招,正是缓兵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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