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凶猛的野兽盯上了一般，幕天兮浑身发冷。由于没有了妩瑟的禁锢，她狠狠的摔在了满是黑色污血和腐烂的尸骨上面。本来就已经满是鲜血的青色长衫这时候已经成了黑色，尸液，血液，泥液，混杂在一起。
这时候，极致的腥臭味才传入慕天兮的鼻腔，让她想吐。
她趴在腐尸中，青衫与污泥混杂着，她的身体颤抖着，不只是“小河”因为小河杀了妖王妩瑟，而且………小河那个邪恶的表情，她太熟悉了。
熟悉到，让她，让原主浑身战栗，那是，那个变态殷长歌惯有的表情。
不可能是长歌，不可能是他。
由于妩瑟出事，幕天兮便没有了那种无力感，她僵硬的摊坐在泥泞的地面上，双眼无神的看着硬生生将妩瑟“肢解”的小河。
血腥，残暴，令人作呕。
为什么，殷长歌会杀了妩瑟，为什么他会到凤起城来，这一切都脱离了剧情，一切，都开始变得混乱。
小河脸上挂着幕天兮熟悉到骨子里的，令她毛骨悚然的笑容，她一步步，走到了幕天兮跟前。
蹲下，浅蓝色绣花裙摆垂在了脏乱的地上，莫名刺眼，她伸出一双惨白修长的手，用力的捏着幕天兮的下颚。
指尖滑腻冰凉，不似活人。
“脏了呢。”她说道，这次，出口的确是一个低哑深沉的男声，话音刚落，慕天兮眼前，便是一张熟悉的脸。
熟悉的漂亮的桃花眸，上挑眼尾处那颗猩红的泪痣，殷红仿若沁血的唇瓣。
果然是……他吗？
但是，这怎么可能…
“师姐，我来了啊。”
“好想你，想到身体发疼，你摸摸，这里，好痛。”小河将幕天兮的手强硬的放在了他的胸口上，幕天兮感受这他强有力的心跳，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殷长歌身上尚且干净的衣衫，由于靠近慕天兮而脏乱。
“殷……长……歌。”
幕天兮什么都不明白，她甚至于连小河就是殷长歌都没有认出来，归根结底，还是她自己太愚蠢了。
而那最令她痛苦的是，她的长歌，竟然变成了那个疯子。
为什么，为什么？
幕天兮在心里使劲的嘶吼着，一双眼睛，因为内心过分的焦灼不安而充斥着血丝。
身上血迹斑斑，一头青丝凌乱的披散在肩头，神情癫狂，活像是个疯子。
殷长歌看着这般绝望的幕天兮，唇角的笑意更加明显。
“呵，师姐也会觉得绝望吗？”
“可惜啊，长歌觉得甚是开心呢。”殷长歌将嫣红的唇瓣暧昧的凑到幕天兮的耳垂边，喃喃细语。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肌肤上，瘙痒，难受。
幕天兮睁开了眼睛，乌黑的瞳孔微缩，整个人呆滞又充斥着死寂。
殷长歌一手强硬的掐着幕天兮的腰，令她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衣料摩挲，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相互传递。另一只手则粗鲁的抚摸着她惨白的唇，眸光深沉。
“为何这么………恨我？”
幕天兮无法控制自己此刻无力疲惫的身体，疼痛，酸软，妩瑟让她不仅受了皮外伤，连内脏，都受损，她嗓音干涩，沙哑。
“师姐，你忘了你曾经对我........”
“舔你的手指，甚至是你像个.........”
“你知不知道，我感觉你有多恶心？当我........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可曾同情过我只是个孩子？”
“嗯？”殷长歌依旧顶着小河那张漂亮的脸，可惜，此刻他的表情很狰狞，桃花眼里，满是恶意。
幕天兮望着神情癫狂的殷长歌，唇瓣微张，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果然啊，这是那个疯子。
一切扑朔迷离，仿若陷入了无尽的陷阱之中。至于为何妩瑟会莫名戏弄想要杀了她，一切似乎也已经明了。
妩瑟认出了小河便是殷长歌，至于为何对于殷长歌有了情愫，这点，她无从得知，因为，按照剧情，妩瑟与殷长歌，还没有到相识的时候。
而殷长歌会这么轻易的杀了妩瑟，则是因为……他可能是重生的，根本，就不是她所救的那个孩子。
此刻的殷长歌，本该是个孩子，一个受尽世人侮辱的孩子，而不是她眼前这个暴戾，疯狂的恶魔。
“你………为什么？”幕天兮执拗的看着小河那张熟悉的脸，表情惨淡。
“为什么？”
“因为我是殷长歌。”
殷长歌眼睛泛着森冷的金黄色，冷硬，诡异，漂亮，摄人心魄。
她忽然明白了，他就是殷长歌，那个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的疯子。
“呵呵呵，你是……他啊！”幕天兮忽然笑了，说不出来喜怒，只感觉她很绝望却又窒息。
“杀了我吧。”
幕天兮突然伸出一只手拽住了殷长歌胸前的长发，将他拽到自己跟前，然后说道。
殷长歌看着幕天兮的眼睛，两个人的脸凑的很近很近，只要殷长歌稍微动一动，就可以吻到她的唇。
“我想要亲手杀了你，怎么样，师姐？”温热的呼吸打在幕天兮的脸上，殷长歌伸出手抚摸着幕天兮滑嫩的脸，而后，突兀的，将她的脸按向了自己。
他吻了幕天兮，柔软的唇瓣相互碰撞着，摩挲着。
很软很软，甚至是像糖果一样，有些甜，吻是单纯的唇瓣触碰，谁也没有张开口，互相挑。逗。
两个人都睁着眼睛，不同于幕天兮的惊恐，殷长歌漂亮的桃花眸里，除却嗜血，仅剩下了满足和谷欠望。
慕天兮即使麻木，但还是有感觉，更是因为殷长歌突然的亲吻而心跳加快，剧烈的跳动着。她震惊的盯着殷长歌的眼睛，两个人对视着。
在殷长歌那双漂亮的眼眸中，慕天兮看到了狼狈的自己，满脸的血迹，又脏又让人恶心。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她还是会恍惚……
不，这不是长歌，不是。
那个依赖她，于她来说是亲人的长歌不可能这样对待自己，不可能啊。
慕天兮突然剧烈的挣扎开来，她撇过脸去，殷长歌冰凉湿滑的唇瓣从她脸上擦过去，他的唇瓣上，满是她脸上的鲜血。
他伸手抹掉嘴上的血液，而后盯着慕天兮，似乎是不想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然而，他看了一会儿就伸出手，粗鲁的在她的脸上揉搓着。
力道很大，慕天兮觉得脸皮很疼，她闭上眼睛，不再去看殷长歌。
直到，她感觉殷长歌弄掉了她脸上的伪装。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此刻，身上肮脏而那张脸却意外的干净……漂亮。
“脸上的东西太碍眼了呢，师姐。”殷长歌笑着说道，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看不清楚喜怒。
也许，她是应该挣扎的，她还是想要像蝼蚁一样活下去。
她有了执念，有了必须要活下去的执念。
在这一刻，她想的，竟然还是她的长歌，那个，会受伤，会哭的长歌。
她想要再听听他软糯的声音，再看看他那张稚嫩的小脸………
………
天空是昏暗的，腐烂的尸骨，漆黑的废墟，一切都显得压抑又绝望，什么也不能撕开天空那一层厚厚的尘埃，阳光，永远不会渗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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