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比让浑浑噩噩的人清醒过来更可怕呢？
眼前本就一片黑暗，幕天兮也早就已经适应了无边的黑暗。
是以，她没能看到城主府里所有人那凄惨扭曲的面容，流着血泪的眼眸，红的刺目的血液染红了冷硬的地面，一阵风吹过，带着腥味。
依旧是红色，这次，是血色，是粘稠的血液。
这所府邸，在一息之间，变成了一座荒宅，像是阴暗的坟墓。那挂在梁下的红灯笼灭了，腐朽了，变成了一堆灰尘，贴在窗柩上的囍字泛黄了，消失不见了……
冰冷的石板路生了青苔，有了枯草，落叶。
枯草，尸骨，乌鸦，一点温度都没有，阴风刺骨，突然，手心像是被利刃狠狠的划过一般，骨肉分离的疼痛，让幕天兮差点没有忍住，松了手。
将手里黏腻的手抓牢，一刻也没有放开过。因为，她知道，那是小河的手，她不能放手，一旦放手，等待小河的，将会是另一种糟糕的境地。
腐朽的味道，呛鼻，难闻，幕天兮听不到一点声音，仿佛只有她一人处在无边的黑暗里，寂静，空寒。
她站在原地，带着腥味的阴风，吹的她青色的衣衫飘荡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变得有些凌乱。
“小河？”朱唇轻启，她喊着殷长歌的名字。
一切都是幻觉，所有一切都可以欺骗人，视觉，听觉，嗅觉，感觉……
她不能相信这里的一切，可是，手里握着那湿漉漉的手，却是真的，幻境，不会改变既定的事实，它只会让你自己不相信，怀疑所有。
所以，幕天兮毫不犹豫的用力的将握住的那一只手用力的扯了一下，“嗯……”一声细细的闷哼想起。
有人用力的扑进了自己的怀里，双臂紧紧的箍着她的咬，柔软的唇瓣轻轻触碰着她白嫩的耳垂，亲昵的在她耳边呢喃。
“幕天兮，我好喜欢你。”犹如一道惊雷，幕天兮瞳孔微缩，立马就要推开“小河”。
不是她，并不是小河，因为，小河不知道她的名字。
然而，“小河”却像是黏在了她身上一样，摆脱不掉。磨蹭着她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上面。
“你是谁？”
幕天兮听到自己有些颤抖的嗓音，即使，她不知道她为何会觉得一阵心悸。
“师姐啊，我是谁你不知道吗？”
幽冷的气息打在幕天兮白嫩的脖颈上，而后，她感觉到一个湿热的东西，轻轻的含住了她脖颈处的肌肤…
幕天兮挣扎的很是剧烈，想要将被禁锢的双手抽出来，她知道那是什么，也隐隐约约的猜出了这人是谁。甚至是，她清晰的知道，这只不过是一场幻觉，可是，为什么会这么清晰？
他是殷长歌却也不是殷长歌，因为她所熟悉的长歌，绝对不会是这样令她感到惊悚，害怕。
是了，她害怕，这个词语，竟然也会出现在曾经的魔头幕天兮的身上。
因为原主，是因为殷长歌而死，更是因为殷长歌曾经折辱过她，那是原主幕天兮刻画在骨子里的惧意。
“殷长歌，你不过是我的一场噩梦罢了。”幕天兮忽然停止不再挣扎了，她抬头像是能够看到殷长歌一样，看着他，可是，这并没有让殷长歌越来越过分的动作停下。
他的手顺着幕天兮的腰侧往下，眼神露骨邪肆的盯着幕天兮惨白的面容，笑的好不快活。
“师姐啊，你怎么会不相信我是真的呢？”
“你感受一下，这温热的肌肤，这炙热的呼吸，以及你剧烈的心跳，这，怎么会是假的呢？”他声音沙哑，带着诱惑，仿佛一条毒舌一般，一寸寸的缠绕着幕天兮本就发紧的心脏。
“真的又如何？”幕天兮低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楚表情。
“长歌不是你，他不会像你这般放浪形骸。”
“呵呵，如果你所看到的都是假的呢？”殷长歌眉眼弯弯，红润的嘴唇微动，温热的脸颊蹭了蹭幕天兮的脸，转而，一扭头，将唇贴上了她的左半边脸。
那唇的触感实在是有些真实的不像话，幕天兮心脏跳的很快，呼吸重了一刹那，她意识很清楚，是以才会觉得更加奇怪。鼻翼间是一股熟悉到可怕的味道，是淡淡的茶香，是幻境中君无殇的味道。
思绪如一团乱麻，烦躁不安。有什么东西仿佛要冲出脑海一般，可是，她始终是想不起来。
他的动作越来越放肆，手掌，竟然拂过纤长的脖颈，向下滑去。挑开衣领，温热修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幕天兮的锁骨。
这般露骨的动作，终是让幕天兮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
她有一瞬间几乎认为，他是想要掐死自己的，毕竟，脖颈的位置，确实让人觉得危险。
不挣扎不代表着妥协，幕天兮是尊严极强的人，她并不会对着“罪犯”忍气吞声，她是喜欢殷长歌，但那是孩童的殷长歌。
有种苦涩的感觉，面对着眼前的殷长歌。
“我，不喜欢你，尤其是这般样子的你。”幕天兮的话音刚落，殷长歌便发现，她，消失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看着空荡荡的四周，桃花眸黑的可怕，眼角的泪痣更是增添了一种令人窒息的糜丽的美。
“师姐啊师姐，我才是真正的殷长歌啊！”
他低下头喃喃自语，与浓浓夜色相一致的黑怕长跑，为他增添了一丝肃杀，夜晚，便是他最喜爱的时刻，谁让他，只配活在黑暗中呢。
苍白修长的手从长袖里伸出来，殷长歌抬起手，好像是在触碰着什么。
“还不出来吗？”他抬眸看向不远处的黑暗处，嗓音冰冷。
“呵呵，殷长歌，没有想到你竟然亲自来了。”风声不停，诡异的女声像是招魂的幽灵般嘶哑。
“不来，怎么会知道你想要对她动手呢？”殷长歌面无表情，只是看着黑暗中走出来的人影，漆黑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冷意。
前世，今生，妩瑟第一次见到殷长歌，他不是像如今这般的邪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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