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浅笑,眉眼皆温柔,和在外面时俨然就是两个人。
陆瑶刚醒来,抱膝坐在床畔,一双脚丫细腻白皙,脚趾像嫩笋芽儿似的,并在一起,指甲粉嫩粉嫩,惹人怜爱。
赵恒伸手握住,白日里陆瑶有些不好意思,要挣开,他却拉着不放,另一只手握住了脚踝:“这都害羞?”
陆瑶被他这么一说,越发的不好意思,脸上顿时晕染出淡淡的绯红色,宛如一朵绽放得郁郁娇艳的玫瑰,看得赵恒喉咙愈发地紧了。
“窈窈……”声音有些沙哑。
陆瑶抬脚踹他,赵恒没有用力,怕力气大了伤着她,便顺着她的力道,这一脚便踹到了赵恒肩膀。
“反正今日不用出门,一次跟两次没有区别,”赵恒凑了过去,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陆瑶简直服了,撅起红唇:“不出门,脸面也不要了,再说,堂堂太子殿下,吝啬的连早膳都要省了?”
赵恒这才想到,可不是,这都巳时过半了,早膳还未用呢。
赵恒弯唇,捏她绯红的脸蛋:“我让人送进来,就在这里用,我喂你!”
陆瑶嫌弃的拍开赵恒的手:“你摸过脚了!”
赵恒捉住陆瑶的脚背亲了一口又要亲刚才拧过的脸颊被陆瑶伸手把脸推开了:“起开!”
赵恒大笑:“我都不嫌弃,你倒是嫌弃自己。”
这脚丫白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多好啊。
陆瑶扁了扁嘴:“我不要在床上吃,等下若是洒了,晚上我可不要在这儿睡,现在罚你亲自去厨房拿膳,若是不合胃口,我可不吃!”
赵恒见状,点头笑道:“好,好,好,小的亲自去给太子妃娘娘拿膳,你老人家且等着!”
赵恒恋恋不舍的松开陆瑶的白嫩嫩的脚丫,走到门口时还朝陆瑶眨眨眼睛,小声道:“等我回来!”
逼的陆瑶差点把枕头丢过去砸他,太子殿下的脸皮,如今厚的简直令人发指。
陆瑶赶紧起床,叫了夏竹和秋霜进来给她梳洗上妆。
看来,抚恤金那件事赵恒已经处理好了,否则,哪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赵恒提着食盒进来,发现陆瑶已经梳洗完,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了。
赵恒叹气,陆家人都是属狐狸的,总是骗他这个老实人。
居然生不起气,他现在真是越来越心胸开阔了,啧啧。
陆瑶早上比较喜欢喝软糯的红豆粥,里面加了百合,补气血的,很适合女孩子喝。
陆瑶和赵恒这边气氛温馨,可今日的早朝就是另一番情景了。
正如赵恒所说,今日的早朝热闹极了。
户部的官员昨日在九王府门口闹腾了一夜。
为什么是一夜?
九王妃哪里肯承认那十万两银子的事。
而九王也是个心大的,再加上并不知道这银子是什么银子,觉得这事既然是九王妃惹出来的,他才不管。
两个人又大吵一架之后,九王爷抱着小妾睡大觉了,并威胁侍卫甲,不准再打扰。
这可苦了户部的一众官员,八月份的天气,夜里还是有些冷的。
严明舟心道,这九王府的人真不是东西,不还银子就算了,连门都不让进,无情!
既然他们无情就都不要怪他们无义了。
九王府的人这一夜也没睡好,为什么,打更的在府前敲了一夜,每次都在快睡着的时候敲一下。
深夜里的敲锣声……绝了。
第二日天刚亮,九王府门前就围了不少人指指点点。
“听到了吗,九王府仗势欺人,劫走了阵亡将士的抚恤金?”
“这也太过分了,怎么连死人钱都不放过,不怕被那些人带走吗?”
“简直丧心病狂,太欺负人了!”
……
严明舟做过地方官,最能抓住百姓的心思,百姓对这种事最能感同身受。
严明舟带着户部官员跪下:“臣求王爷王妃出来一见,若是不能归还这十万两银子,臣无颜见皇上,更愧对死去的将士……”
严明舟话一落,义愤填膺的百姓跟着一起喊:“还钱,还钱,还钱!”
严明舟看到舆论目的达到,心里稍松了口气。
大家都是要脸面的,他都不信这个样子,九王府还要当缩头乌龟。
他才不管是九王妃借的还是九王爷借的,总之,他认准了九王府就没错了。
九王爷被锣声吵的一夜没怎么睡好,第二日又闹成这样。
怒气冲冲的冲到九王妃的院子,掀了桌子:“本王的颜面都被你丢光了,本王要休妻!”
如今的朱家可不能和以前比了,再怎么说他都是王爷。
“休妻?臣妾这么多年勤勤恳恳,并无过错,再说臣妾根本没有拿那十万两银子!”九王妃根本不承认。
“没拿?你当本王是傻子,你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和李嵩的事,那银子是他孝敬你的吧,严明舟在王府守了一夜,你自己去瞧瞧外面闹成什么样子?”
九王爷要被这蠢妇气死了,指着九王妃的鼻子直骂。
九王妃没想到事情会闹的这么大,谁想到严明舟堂堂户部尚书竟会为了区区十万两银子像泼妇似的撒泼,真是乡下来的乡巴佬。
“本王告诉你,你若不把这十万两银子吐出来,本王可保不住你!”
“夫妇一体,臣妾若出事,王爷也别想好过。”九王妃也豁出去了。
这些年她过的什么日子,净追在他后边处理他那些莺莺燕燕了,若不是她有些手段,他外面的孽种只怕九王府都住不下。
“毒妇,蠢货,天地造物不测,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蠢货,本王这就休了你!”
朱家这些年在京中威望不比以前,九王现在也不怎么把九王妃放在眼里,休妻的念头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休妻,这婚是皇上赐下的,除非皇上圣旨,否则王爷可做不得主!”
“本王这就去找皇兄去!”
“好,你去,你现在就去,反正这十万两我是拿不出,到时皇上怪罪,谁也别想讨过,最好皇上一纸圣旨,抄了这九王府……”
九王踹了脚边的圆凳:“上天造物不测,上天造物不测啊,朱敏琴,你闯大祸了!”
九王踉踉跄跄的出了九王妃的院子,早知道这个蠢妇会惹来大祸,果然啊。
九王无奈的拍脑门,先把户部那帮讨债鬼打发走了再说。
九王府的大门紧闭,总算出来个人了,还是昨晚那个,严明舟有印象。
侍卫甲过去,悄悄把银票塞到严明舟手里:“银票给了,赶紧走!”
严明舟有些不放心,要拿出来看一眼,被侍卫甲按住了:“别看了,十万两面值的银票,赶紧走!”
严明舟这才转过身来:“好了,九王府已经归还了十万两,大家都散了吧……”
侍卫甲:……
这户部尚书太过分了,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这让他怎么给王爷交代。
严明舟拿命追回的十万两,缓缓的松了半口气。
为什么是半口?
因为还有罚俸三年,罚银……三万两。
这个李主簿,严明舟握拳,想杀人。
不过,这时间,要先上朝,昨晚已经派小厮回家凑银子,这会儿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平日里上朝都是从各自家出门,今日户部的官员齐齐整整的出现在宫门口,还一个个像一晚上没睡觉似的。
宋轶和孙天得对视一眼,户部昨晚不会集体去牡丹楼逍遥快活了吧?
孙天得点点头,这说不定,户部官员出了名的有钱,一个小主簿都比他们有钱。
咦,不对?严大人这额头怎么回事?不止严大人,几位大人的额头都红红的,胭脂蹭脑门上了还是新流行的花钿?
这妆上的,绝了。
上官峰作为以前皇上身边的老人,自然是要过来‘慰问’一下的。
“严大人?你这……”上官峰指了指红红的脑门:“昨日玩嗨了?”
严明舟甩了甩袖子,嗨个屁,然后不理人走了。
上官峰:……
户部有钱了不起?
户部剩下的官员也一个个的跟在严明舟身后进了大殿,表情步伐都是一致的。
户部尚书的紫色官袍有点皱,没办法,这惊心动魄的,能活着出现都是命大的。
严明舟站的靠前,皇上自然发现了,作为皇上信任的大臣之一,当然要关心一下。
这一关心就发现点问题了,这脑门怎么回事,家里家法严?没听说严家的是个母老虎啊?
皇上正要问呢,外面匆匆进来个侍卫,在高鹏耳边耳语几句,赵鹏不敢耽搁,马上禀报了皇上。
皇上一愣,连忙道:“让他进来!”
进来的是九王,半光着膀子,身上背着荆条,这是要……负荆请罪?
九王这戏插播的有点突然,不过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这背后一定有故事。
“皇兄,臣弟有罪,今日特来向皇兄请罪……”九王痛哭流涕,但总算把事情说清楚了。
皇上也听明白了,九王妃拿了户部拨出去的抚恤金,他之前不知情,但已经及时补上,是这样吧?
皇上看向严明舟,户部的事儿,他清楚。
严明舟也扑通一声跪下,膝盖磕的疼的眼泪立刻出来了。
把李主簿的挪用银两,太子殿下昨夜驾临户部的事都说了。
当然,他很注意措辞,完全没有告太子黑状的意思,主要是请罪,让皇上知道他悔过的心。
当然,户部尚书说完,还不忘对九王爷道:“王爷,臣也是无奈,阵亡的家属家里都等米下锅了,这十万两还不知道能不能安抚他们愤怒的心……”
这意思很明白了,若是真心悔过,就多给点银子,否则,什么都是废话。
九王爷:户部什么时候除了借贷还干敲诈勒索的勾当了?要点脸行不行?
孙天得听到太子殿下把李主簿挂在户部大门,然后户部集体罚银,吸了口凉气,这风格果然彪悍的很太子殿下。
不过,户部这群人也是不长眼,克扣什么不好,克扣死人钱,太子殿下出身军中,这种事最不能忍。
这不是自己找死吗?该!
皇上脑门突突的跳着,什么,这个小混蛋,一天不搞出点惊天动地的大事他就不甘心。
这郑家的事才过去多久,他又盯上户部和九王府了。
这户部尚书是他的人,九王是他的皇弟,这臭小子是打他的脸呐?
打完左脸不够,他还打右脸,气死他了。
让他怎么处理,是罚户部,还是罚九王,还是罚他这个太子殿下?
皇上抬了抬脚,可把常贵吓坏了,连忙扑过去:“皇上,这上朝呢?”
在御书房里踹一踹就算了,没外人,可当着满朝文武就不一样了,刘御史为首的御史台睁大眼睛盯着呢。
下面的大臣们贼精贼精的,一个个低着头,耳朵都竖着呢。
太子殿下,啧啧,太子殿下可真厉害,这户部自上而下都罚了银子,那该有不少吧。
户部可真有钱,就该罚,凭什么他们大鱼大肉,他们萝卜咸菜啊。
不止户部,还有工部,工部也有钱,咳咳!
皇上的脸色精彩绝伦,最后愤而起身,拂袖而去,常贵赶紧喊道:“退朝!”
然后追着皇上去了,出了大殿才道:“让户部尚书和九王来华清殿见朕!”
常贵领了旨意,正要去传旨,又被皇上叫回来了:“把那个逆子给朕叫进宫。”
弄出这么大动静,他倒好意思不上朝,想什么呢?
孙不二领到旨意,简直了,瞪大眼睛道:“为什么又是我?”
“傻小子,太子是未来的皇上,不趁这时候好好巴结,以后哪能轮到你,还想不想接师傅的位置了?”常贵斥道。
“那也得有命接才行!”孙不二哭丧着脸。
常贵在孙不二屁股踹了一脚:“还不快去!”
孙不二到太子府的时候,赵恒和陆瑶刚用完早膳在花园里赏花呢。
桂花开的正好,用来做桂花糕再好不过了,夏竹念叨了好几日了,陆瑶打算今日做。
太子陪太子妃散步,夏竹等人只能在后面跟着。
八月的太阳还是有点大的,陆瑶走了会儿,头上起了汗,便到凉亭歇会儿。
要拿帕子擦汗时,发现竟没带,夏竹连忙掏出自己的:“奴婢来!”
赵恒看到夏竹手中的帕子,脸色立马不对了。
这帕子怎么在这小丫头这里,这帕子不是窈窈绣给他的吗?
一定是被这丫头抢去的,过分,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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