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与火,水与烟,杀戮震动大江南北
这是大秦立朝以来,从未有过的杀局。刀狂剑舞,飞火流星,以死相搏,以命换命。天子秦寿头戴着冠冕,一把推开身前的掌印太监,身上的五爪龙袍,溅满了血的味道。“狗皇帝,拿命来!”“打死这个昏君!”“还我大秦朗朗乾坤!”。。。。。。各种忤逆的喊杀声此起彼伏。
彼时,太师叶凤坡与贵妃叶飞白面如枯槁,浑身大汗淋漓,面面相觑之间,两人不约而同地一脸绝望。任谁也没有想到,大秦立朝这么多年,一统江山,有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弑龙!
叶飞白眼见着身边的天机卫和殿前侍卫不断地惨叫着倒下,带着熊熊火光的箭雨,不断地射上船来,巨大的风帆借火狂烧,千年寒木做成的龙船岌岌可危,周围护航的船只顷刻间倾倒在江中,那下坠的力量连带着不断地掀翻船上躲之不及的将士、宫女和太监,如下饺子般坠入江心。她整个人弱柳扶风,只得死死地抱着身边的船柱,瑟瑟发抖。
白昼之下,宛如人间地狱。
惶恐不安的叶飞白,一把抓住眼前这个一脸阴沉的男人,惨然道,陛下,妾身不想死啊!
“好啊,朕还未死,有人便迫不及待地要朕的命!”秦寿一把拔出身上的天子剑,长剑高举,厉声吼道,护龙卫何在!
片刻间,轰隆连天的巨响,江中、船上
、两岸之上涌出无数的黑衣人。黑色的盔甲,黑色的面罩,黑色的战袍,黑色的镰刀,漆黑麻麻地傲视着江中的烽火,“护我龙主,斩尽孽畜!”“龙在我在,龙生我死!”“龙战于野,谁与争锋!”
“杀!”秦寿猛地一抖手中的长剑,猛地一跺船身,大声吼道。
“陛下有令,杀无赦!杀,杀,杀!”
连天的喊杀声,气势如龙。这些护龙卫似乎个个身经百战,所用的招式极简极快,能杀人者全然不拖泥带水,一把把漆黑发亮的圆月镰刀挥过,顿时收割了一群暗杀者的头颅。
两岸和江中瞬刻大乱,伏击者顿时阵脚大乱。叶凤坡见护龙卫现身,顿时一脸狂喜,抢过身边殿前侍卫的长刀,嗷嗷大叫地挥动着长刀,径直朝着船边正在拼命登船的敌人冲杀了过去。“狗娘养的,本太师跟你们拼了!”
杀天子便如要他的命。他这个人向来贪生怕死,可是怕死之人若被人动了他保命的本钱,全然也就忘记了自己的生死。这一刻,他只知道天子若死了,他和他的叶家也就死了。所以他便暴躁得如老母鸡护小鸡般,杀气腾腾。
一刀斩去,斩断一只手,跟着一脚跟那水鬼踢下江中,他兴奋地嗷嗷大叫,“来啊,来啊!来杀老夫啊!”
忽地一箭从对岸山间,迅疾而来,犹如夺命的阎王,朝着他的胸口,定要将他一击必杀。他顿时又惶恐大惊,
….
吓得连连抱头鼠窜,大喊着,“陛下,救命!”
秦寿冷哼一声,身影一闪,手中的天子剑,朝着他的脑后猛地一剑劈去。只听见当地一声巨响,整得惊慌失措的叶凤坡顿时翻了翻白眼,一头晕死了过去。秦寿一剑劈掉他身后的长箭,见他如此不堪,恨声骂道,没用的东西!
江岸上,天残和地缺猛地一把拉着一脸着急的秦风,见江面上瞬息万变,早已经消失多年的护龙卫竟然也现身了。看来,这昏君早有准备。
未等秦风再出手,忽地江岸传来“哗”的一声轻响,跟着琴音拨动,琴声如连天连地的潮水,让人不由得面色大震。片刻间,“铮铮铮铮”琴音犹如狂刀,让人大感十面埋伏。
天残顿时喃喃的不可思议道,天魔琴,天魔杀佛功!
一弦又拔起,更多的喊杀声如潮水般蜂拥而来,无数躲在江边孤岛中的船只如利剑般朝着龙船无差别地冲杀过来。而更多人的黑衣武士在一男一女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踩着木板,如刀一般朝着秦寿围杀了过去。
的缺见那一男一女,不由得脸色大变道,不好,是大佛头和妙观音!
秦风正待着急,却只见秦寿的身后突地闪出一人来,白衣飘飘,一把长剑,轻笑一声,“来得好!”
待秦风凝神望去,这人竟然是礼部尚书叶青山!
“哈哈哈,竹叶青是你!自古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当真是糊涂!这昏
君今日必死!”大佛头恨声道。
“犯我大秦者,虽远必诛!莫逆教你不怕灭门吗!”叶青山快如飞鸟,一剑杀出,船上却回荡着他那杀气腾腾的狂笑!
见叶青山对上了大佛头,妙观音冷笑一声,身法快如闪电,朝着站在船上一脸阴沉的秦寿,当场杀了过去。“昏君,交出那东西来,饶你狗命!”
秦寿不慌不忙地冷笑道,妙观音,你机关算尽太聪明,没想白白便宜了朕!哈哈哈!这杀局你当真以为朕是傻子!朕等的便是你这莫逆教!
说罢,站在他身边的掌印太监突地一把抹去脸上的易容术,赫然是那燕南飞。
秦寿冷笑道,给朕杀了她!
燕南飞拔出长刀,遥遥一指,刀出人动,倏忽间来到妙观音的面前,“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怨不了别人!”
妙观音颤声道,你当真要杀我?
“我若不杀你,谁来杀你!”燕南飞一刀朝着她的腰间斩去,吓得妙观音连连退后两步。跟着她一脸怒气道,好,你要杀我!从此你我恩断义绝!
“你我各为其主,哪来的恩,哪里的义!”
妙观音见他只字不提,当年他救她的事情,心里一沉,咬着牙拼着命地与他拼杀。
秦寿见叶青山挡住了大佛头,又见燕南飞抵挡住了妙观音,心情顿时开心不已,朝着一脸惨兮兮哭着脸的叶飞白道,爱妃,不可害怕!有朕在,这天底下没有人能杀得了你!
….
叶
飞白见他翻云覆雨之间,早有准备,这才故作小女人的样子,捂着胸口,一脸嗔怪道,陛下,吓死臣妾了。
秦寿得意道,朕早有预料,万事逃不出朕的手掌心。看着吧,看朕怎么破了这个杀局。
大江之上,叶青山与大佛头,一剑一拳,如翻江倒海。看得秦风暗自咂舌,叶青山这个老狐狸竟然能够凶名天下的大佛头战成一团,可见与天残和地缺也不多让,甚至还可能身手更高。
天残和地缺见大佛头和妙观音带来的人,似乎并不是那群黑衣人。这群黑衣人与拿着镰刀的护龙卫比起来,无论身手还是杀气都要强上许多。片刻间,江上的局面急转直下,原本信誓旦旦、自以为掌控全局的秦寿不由得脸色大变,噌的一下子一把推开怀里的叶飞白,惊呼道,这,不可能!这群人怎得这般厉害!
护龙卫这群终日不见天日的死士,开始如勾魂使者一般收割着敌人的性命。可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与这群突如其来起来的黑衣人战成一团,一把把镰刀挥动起来,却片片收割的是自己的性命。彼此之间,俱是黑袍黑甲,只不过一个使用的是护龙卫专属的镔铁镰刀,一个使用的是长长的陌刀,寸长之间,都是群战的好手。
眼见着自己最后的底牌,快要被这群突来的杀手斩杀殆尽。秦寿急了,朝着燕南飞和叶青山吼道,救驾!救驾!
叶青山和燕南
飞不由得脸色一凛,待看见那群黑衣人动作之快、杀伐之果断,比护龙卫有过之而无无不及。长刀挥起,如砍瓜切菜,血肉横飞,连惨叫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三五一群,犹如一群碾肉机器,平平横推过去,顿时人仰马翻。再一刀斩去,巨大的龙船甲板和巨大的风帆,应声斩断。血肉火海之中,这群人才如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魔。
叶青山一剑打退大佛头道,这些人不是你的人吧?
大佛头苦笑道,老夫若有这样的教徒,这天下哪里去不得。
燕南飞也心里大震,这些人既然不是莫逆教的,那么定然还有人藏在暗处。当即不敢再与妙观音恋战,转头一刀劈出,惊退妙观音,顿时转身朝着那群黑衣人扑了过去。
叶青山见他这般着急,张了张嘴道,别忙,再等一等。
燕南飞心慌道,迟则生变,只怕来不及了!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龙船之上,拿着天子剑的秦寿,突地一头栽倒了下去。烟火中,一脸惊恐的叶飞白一把抱住秦寿,一把匕首从她的袖口中探出,一刀接着一刀,突地狞笑一声扎进了秦寿的胸口。
秦寿万万没有想到叶飞白竟然敢向她下死手,待挣扎着要站起身来,却又是一刀接着一刀凶悍地扎进自己的身上。万念俱灰之间,只见那一脸狰狞的叶飞白,一把捂住他的嘴巴道,陛下,臣妾早就想杀你了。一个没种的男人,即便你
….
是皇帝又如何?老娘受够了那冷宫。你早该死了!呵呵,你死了,而我却会活得好好的!陛下这便是命。你命该绝于此。知道这条江叫什么么?这叫伏龙江!
“你?朕待你不薄啊,待你叶家也不薄啊!”秦寿满嘴的鲜血,使劲地挣脱她的手,浑身疼得直哆嗦,身上的雄霸之气再无那般的雄霸,而是一脸的绝望和委顿。
“咯咯,你是待我不薄。可惜你让我当不了女人啊!你不能,可有人能啊!”叶飞白又是一刀狠狠地扎在了他的喉咙上。
只听见秦寿的喉咙咕噜几声,血水喷出了一地。她又才附耳在他的耳边低声了几句,秦寿顿时瞪大了一眼,抬起手指着远处,咕噜冒着血水地挣扎着骂着,孽子,孽子!
叶飞白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嬉笑道,陛下一路好走,别想着臣妾!臣妾不爱你!呵呵!
又是一刀,秦寿顿时一命呜呼。
叶飞白连忙一把从他的龙袍里掏出那本《道德经》,恨声道,你本不该死,可你偏偏要自己找死,为之奈何。
一旁昏死过去的叶凤坡,刚刚醒来,便看见她一刀了结了秦寿的性命,吓得大叫了起来,“你?”
叶飞白顿时脸色大变,身子猛地一扑,抱着叶凤坡滚到一起。那把匕首,犹如毒蛇一般扎进了叶凤坡的心窝。
一击必杀,叶凤坡根本来不及挣扎,瞪大了死不瞑目的眼睛,直挺挺地躺在船上顿时没了呼吸
。叶飞白擦了擦手,一脸嫌弃地一脚将他的尸体,趁着熊熊燃烧的火光,一脚将他踢进了江中,恨声道,若不是因为你,我又如何活得这般的艰难。
待将手中的匕首也扔进了江中,叶飞白这才抱着秦寿的尸体,嚎啕大哭了起来,“陛下归天啦!”
烟火熊熊之中,谁也没有看见龙船里的动静,待她抱着秦寿的尸体,走出龙船,来到甲板上,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含着泪水地哭天喊地。
偌大的江面,无数的喊杀声,应声戛然而止。
大佛头和妙观音面面相觑之间,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连忙吹响口中的哨子,转身便逃之夭夭。而那十面埋伏的琴音,又哗啦地响起一阵轻拨之声,那群黑衣恶魔也当即舍弃了还未杀尽的护龙卫,转头一头扎入水中,顿时消失无影。
江岸之上,来得快,去得也快。未等江南卫回过神来,藏身密林的敌人也倏忽间撤退而去。远远站在江边的江自流和颜朝令不由地眼前一黑,顿时也一头栽倒了下去。
待秦风等人跳上龙船,却只见浑身是血的叶飞白,正一头朝着船上的樯橹撞了过去。她竟然要给秦寿殉情,天残连忙施展开天残绣花针,片片几朵绣花射出,将她生生地钉在了甲板之上,又将要死要活的她一拳打晕了过去。待看清死得不能再死的秦寿,天残和地缺不由地脸色大变,这昏君当真被人杀死了?
….
秦风
俯下身来,仔细检查了一遍秦寿的伤口,见刀刀毙命,显然这人对秦寿恨意滔天,根本不留任何余地。又打量了一番晕死过去的叶飞白,见她除了脸上、身上和手上浑身是血,身上也有不少的刀伤。天残翻开叶飞白的手,见她的手柔软无骨,也未见任何凶器,只得朝着秦风和地缺摇了摇头。
秦风失望道,如今该怎么办?
天残苦笑道,还能怎么办,难不成你还能秘而不报?这光天化日之下,谁也瞒不住,只能发丧!
地缺却摇了摇头道,风少爷,这事还得江自流他们来办。他们才是主政江南的,如今皇帝死在他们的地盘上,他们不死也得脱成皮。
秦风点了点头,一脸悍然道,如今龙御归天,只怕这天下要乱了。
待叶青山和燕南飞也登上船来,俩人见秦寿死得如此之惨,叶青山唏嘘了一口气,不由地一脸哀伤道,这事,用不着你来管,交给我吧。我才是随驾之臣!
燕南飞见事已至此,也只得说道,这事江南办不了,只能叶大人来。
俩人商量了一番,当即又找来江南卫和天机卫存活下来的将军们商量了一番,索性连忙又找了几条船来,将秦寿的尸体装殓,迅速赶往京都,马上上报太子,由太子定夺。待问清了叶飞白的情况之后,叶青山让叶飞白守灵。
临走的时候,叶青山和燕南飞将秦风拉到一边道,今儿这事,你什么也没有看
见,什么也不知道,知道不?如今江南遭遇如此杀局,你需要更加果断地稳住江南。否则江南若有异动,或者传出什么谣言,太子定然不会饶过你和江南的官吏!
叶飞白坐在秦寿的棺椁面前,一脸的苍白无血,整个人犹如痴傻了般,不闻不语,只是不断地流泪。叶青山叹息了一口道,贵妃,请节哀!
天残和地缺见叶青山秘不发丧,而是连夜赶往京都,只得点头赞同他的意见。
待船开动,逐渐远去。秦风站在江边,一脸的懊恼。这昏君虽然昏聩,但对于他来说,无疑于恩同再造。可他这般死了,他却无能为力。整个人心里空荡荡的。
天残思前想后,皱着眉头道,这事情没这么简单。
地缺也赞同道,天子出行这是天大的事情,无论是天机卫还是护龙卫,天子的底牌肯定不止这些。可偏偏,天子的底牌就只有这些。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而且敌人这么大的动静,绝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
秦风打了激灵,心慌道,我还是喜欢江湖,而不喜欢朝堂。
天残惋惜道,一入朝堂深似海,如今你深陷其中,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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