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明毫退下,不多时,又有一人入见,却是赵祯的贴身太监阎文应。赵祯见到阎文应,振作了精神,缓缓道:“文应,太后那面如何了?”
阎文应躬身道:“回圣上,太后已离开八王府,回宫休息了。八王爷似乎求太后什么,但太后没有准许。具体他们说什么,臣离得远,并不知情。不过臣伺候太后歇息的时候,只听太后说了几个字……”
“她说了什么?”赵祯目光闪动。
阎文应小心翼翼地道:“太后说……‘你不会活过来的,不会!’”
这句话听起来意思很简单,刘太后才离开戚小婵,戚小婵昏迷不醒,刘太后多半说的就是戚小婵了。可赵祯好像不是这么想,他目露思索之意,轻轻敲击龙椅的扶手,问道:“太后这么说,依你来看,是说谁不会活过来呢?”
阎文应沉吟许久,终于摇头,“臣不知。”
赵祯舒了口气,也跟着摇摇头,喃喃道:“朕也胡涂了。不过……答案也许不重要了。朕只想问你……”赵祯眼中精光闪动,慢慢道:“最近太后可还让你监视朕的举动吗?”
宫内又有些沉静,阎文应竟没有慌乱。他本来是奉太后的命令,来监视赵祯,可听到赵祯的质疑,居然还神色如常。
微微一笑,阎文应道:“圣上,太后这两天,情绪激动,对赵允升等人的死,很是伤心。是以并没有再关注圣上的举动。”
赵祯舒了口气,轻轻地放缓了四肢,喃喃道:“这就好,这很好。”他的双眸中,虽还有些阴影,但嘴角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
无论如何,太后老了,很难再垂帘了。无论怎么变,他赵祯终于可以亲政,再也不用像以往那样日夜担心自身的性命了。无论宫变结局如何,笑到最后的,难道不都是胜利者吗?
太后怒冲冲地离去,八王爷反倒冷静下来。八王爷冷静下来的时候,绝不是个疯子,可他要做的事情,看起来和疯子却没什么两样。
何良望着戚小婵,又望望八王爷,一时间彷徨无措。
八王爷向何良望过来,低声道:“何良,你过来。”
何良走过去的时候,身躯都有些颤抖。八王爷一把抓住了何良的手,八王爷的手冰冷潮湿,有如死人的手一样,他望着何良,镇静道:“羽裳是你最爱的女人?”
何良毫不犹豫道:“是!”
八王爷又道:“我是羽裳的父亲。可我之前并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从今以后我一定要弥补羽裳,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在所不惜。你我本没有任何关系,但因为你我都是羽裳最亲密的人,因此你要信我。”
何良看着八王爷那坚定的眼神,心中顿时也充满了信心,“八王爷,我信你!你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吩咐就好。”
八王爷脸上露出分笑容,转瞬即被忧伤覆盖,“你若是喜欢,就叫我一声伯父吧。”又有些伤感道:“若羽裳不这样,你我可能就是翁婿了。”
何良终于忍不住道:“伯父,你能救羽裳?”
羽裳没死!
这几个字在何良脑海中激荡很久,但见到羽裳这般模样,何良一颗心刀绞般地痛。适才他一直沉默,因为只盼太后和八王爷能说出救治戚小婵的方法。
但他只听到有如神话般的怪谈。这时候,他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
八王爷道:“你想必也听到了,要救羽裳,就算把全天下的大夫找来恐怕也无济于事了。这两天,我找过宫中所有的太医,除了王惟一外,别人都说羽裳不在了,王惟一说,他感觉到羽裳还有生机。我知道,她还在的,在等我们救她,你我是她最亲的人,绝不能让她失望。我有办法,你要信我。”他不停地强调有办法,像是给何良信心,又像是给自己信心。
何良泪盈于眶道:“伯父,我信你。”他虽感觉八王爷有些神智失常,可他此刻,宁愿和八王爷一块儿疯狂。
八王爷突然道:“你可知道,羽裳为何还有生机?”
何良迟疑道:“我……不知道。”
八王爷盯着何良,一字字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她还有生机,肯定是由于两个原因。”
“哪两个缘由?”这次是袁少廷忍不住地询问。袁少廷似乎也被这里的怪异所吸引,一直没有离去。
八王爷转头望向袁少廷道:“我知道,你也会信的,因为……”他话到嘴边,却没有再说下去,脸上满是奇异之意。
何良听太后这么说袁少廷,听八王爷也这么说,忍不住要想,到底是因为什么?为什么刘太后和八王爷都觉得郭大哥会信这些事情呢?
八王爷回过神来,正色道:“羽裳还在,最重要的缘由是——你在她昏迷后,给她看了那块玉!”
何良一震,这才想到,当初戚小婵昏迷的时候,他手中拿着两半的玉佩。他那时候,只想着唤醒戚小婵,对她倾诉,哪里想到玉中还有微妙。
“那玉……是伯父的吗?”何良忐忑问道。
八王爷摇摇头,又点点头,何良不明白他的意思,八王爷低声道:“那玉叫做滴泪。”
袁少廷耸然道:“难道八王爷这块玉,就是先帝那块叫做滴泪的玉吗?”他似乎知道什么,但终究没有说下去。
何良不解,扭头望去。袁少廷直直地盯着八王爷,八王爷终于点头道:“不错,就是那块,是先帝赐给我的。”
何良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当年的谶语:五龙重出,泪滴不绝!这滴泪和泪滴差不多的意思,该不会和五龙有关吧?他一时间又陷入了彷徨之境。
八王爷已道:“具体内情如何,何良你不必知道,但你要知道一点,这滴泪是块奇玉,是上天赐予的玉。这块玉,本身有极其玄奥的功能,先帝说过,此玉有灵性。”
何良难信道:“有灵性?有什么灵性?”
八王爷道:“灵性一事,极难说清。羽裳自幼就戴着这玉,是以和这玉有了联系。她性命垂危时,你竟能将这玉找全送给她,也算是个奇迹。你不妨想想,皇仪门前的雨夜,那玉可有异常?”
何良竭力回想当晚的情形,虽还是忍不住地心痛,但终于想到了什么。
一想到那事,何良差点跳起来,叫道:“那玉当时的确有着不同寻常的光。是的,普通的玉是不会有那种光的,那玉不是被照亮,好像是自发的光!那玉上,当时有光彩流动,好像是活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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