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义带兵阻击北上的黄巾军,他的队伍在高阳城外刚刚扎下大营,就遭了到黄巾军的攻击,成千上万的黄巾贼漫山遍野的杀来,看数量足有好几万人。
鞠义并不慌乱,他叫副将守住营门,自己则是带着一队精锐从侧翼杀出,像尖刀一样从贼军内部穿过,所过之处无不人仰马翻。
鞠义敢于采用这种战术是算准了黄巾太弱,没有能力阻挡自己,故此才铤而走险,如果黄巾军中有一支强力的队伍将鞠义拦住,其他士兵再从四面八方围过来,鞠义将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猛将,临阵的判断力是最重要的,鞠义对黄巾太了解了,那些黄巾军几乎全是临时聚集来的,黄巾军始于太平教众,这些人都起于民间,他们杀敌的能力不强,煽动百姓的本事却是一流。
那些被黄巾军扫荡过得地方,百姓无不家破人亡,这些人要么因为憎恨黄巾而走上极端道路,要么为了活着而选择跟随黄巾去祸害其他百姓。
人类都有一种共情的能力,这种能力会让我们珍惜一切美好的事物,一旦人类的生命受到威胁,这种共情能力就很难再发挥作用,强烈的不安会让人们疯狂,他会变得及其残忍,只要能让自己活下去,一切都可以被他摧毁。
正是因为黄巾军造成了大量难民,所以才有无数的难民选择跟随他,靠着他的势力抢夺其他百姓。
黄巾军中也有精锐,这些精锐十分宝贵,是黄巾主帅的根基,只要有这些人在,黄巾主帅就可以组织起一支无限庞大的队伍,更不担心那些乌合之众会对自己不利。
黄巾主帅对自己精心打造的精锐力量十分看重,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他们出击,每当有战事发生,最先派出去的永远是那些难民,只有完全掌握战场局势之后,黄巾主帅才会让精锐出马,一战而胜。
袭击鞠义的队伍完全是那些难民,这些人一个个面黄肌瘦四肢无力,就连手里的武器也是参差不齐,有人拿着一根木棍,有人拿着一把斧子、有人拿着一块石头、还有人拿着一些铁器。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其中竟然还有几个妇女手里拿着泥巴,她们看到官军靠近之后便哭喊着四散奔逃,同时将手里的泥巴乱扔,顺带着将自己的脸面涂抹一遍,也不知道他们要干嘛。
面对这样的黄巾队伍,鞠义的军队就如同天神一般势不可挡,他们嚎叫着向前冲杀,沿途的贼兵被他们随手砍翻,又被身后的弟兄踩为肉泥。这些汉军都是久经沙场的军士,对杀人已经没有障碍,他们不再害怕血肉模糊的战场,对脚下的残肢碎肉更是没了感觉,他们只管杀,只有将敌人杀光,他们才能安全。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中午,直到午后黄巾军才全部退去,此刻前方的山坡已经被染成红色,尸体随处可见,苍蝇欢快的在尸体周围飞舞,一些汉军不断从死人堆里找出装死的贼兵进行补刀。
鞠义叫手下从尸体上割下一些肉充作军粮,其他尸体则是堆放到一起用火焚烧,以免发生瘟疫。
败退的黄巾军退回到广宗一代,黄巾匪首管亥正在那里驻扎,当他得知冀州大军已到高阳之后,立刻收缩了战线,以防遭到汉军突袭。
其实管亥这次北上也是被逼无奈,不久前他带队围困了北海太守孔融,不曾想孔融竟然请来了幽州的公孙瓒,那公孙瓒训练了一支骑兵,唤作“白马义从”,这支队伍随着公孙瓒攻鲜卑破乌桓屡建奇功,是一支绝对的精锐,
公孙瓒到达北海之后,将管亥杀得望风而逃。可怕的“白马义从”紧跟在黄巾主力后面,逼得管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全靠部将王保将公孙瓒引开,这才救了管亥的性命。那管亥虽然保住小命,大营却被公孙瓒打破,所有钱粮都被夺走了。
没钱没粮的管亥根本无法支持下去,经过一位高人指点,他这才带着人马攻入了河北。
杀入河北的管亥整天提心吊胆夜不能寐,毕竟这里离幽州更近,一旦公孙瓒再次南下,他想逃都逃不了。
为了不节外生枝,管亥一面叫人紧紧盯住鞠义军的动向,一面催促手下加速抢劫。
就这样,鞠义因为兵少不敢贸然攻击黄巾主力,管亥因为胆小不敢继续北上,双方只能一直僵持下去。
一个月后,幽州骑兵来了,公孙瓒将手下兵分三路袭击黄巾军,而那些黄巾则是一触即溃不堪一击,原来管亥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退回青州了,留下的都是些临时招募的难民。
公孙瓒击溃黄巾之后没有直接返回幽州,而是将主力驻扎在巨鹿境内,他自己带着一队人马去见韩馥。
韩馥十分隆重的接待了公孙瓒,临走时还送给他许多钱粮。
公孙瓒走后,冀州的氛围也变了,那个唯唯诺诺的韩馥突然变得强硬起来,他减少了与袁绍的往来,更不再私下资助袁绍。
袁绍对韩馥的行为很不满,他叫郭图去见韩馥,向他索要钱粮。
韩馥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盛情款待,而是阴阳怪气的装起穷来。
从此以后,韩馥与袁绍的关系渐行渐远,而幽州的公孙瓒则是与韩馥变得热络起来。
其实一切都是李儒在暗中搞鬼,就连管亥北上也是李儒的安排。
当初韩馥之所以被任命为冀州刺史,就是因为幽州有个公孙瓒。这公孙瓒是幽州土霸王,哪怕是幽州牧刘虞在他面前也抬不起头。公孙瓒在朝中也有根底,他的老师卢植是官场清流,与蔡邕、马日磾等大儒交好,彼此互相帮衬,形成一股强大的党羽。这些人虽然没有袁家那样权势滔天,但是他们掌控了舆论的导向,他们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他们提出的各种观念都会被读书人追捧。
袁家曾经打算招揽这些大儒为自己办事,没想到这些人也有野心,他们不肯屈居人下,始终和袁家保持着一定距离,彼此间既有合作也有对抗,逐渐变成两个阵营。
公孙瓒就是那些大儒暗中扶植起来的,他坐镇幽州,手握重兵,向南随时可以进入冀州,向北则能推入草原,向东有辽东作为缓冲,向西又能链接并州,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起兵造反割据一方。
李儒对公孙瓒十分忌惮,始终没有很好的应对之策,正好袁家打算争夺天下,于是便借着韩馥的手把袁家势力拉入冀州。
冀州这块土地太有诱惑力,公孙瓒和袁绍都想得到他,冲突是无法避免的。眼见着袁绍已经在冀州投入大量钱财,再也无法收手,李儒这才选择出手,他派出一位使者去见韩馥,这个使者正是韩馥的老岳父王儒,那王儒如今已经六十多岁,早已赋闲在家,不知李儒用什么手段把他请了出来,叫他去游说韩馥。
王儒与韩馥相见正是管亥劫掠冀州之时,看着唯唯诺诺的韩馥,王儒气的直哆嗦,他指着韩馥的鼻子质问“你这蠢材,白白为人做看门狗,如今连儿子都被抢走,竟然还不醒悟”
韩馥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估计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岳父的话。
王儒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于是平复了一下情绪,放慢了语速,轻轻的说道“贤婿可知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之理”
韩馥点了点头。
“你已经死到临头尚不自知”
韩馥没说话,估计还是在与王儒对抗。
“黄巾入侵冀州多时,冀州空虚,独袁绍手下兵强马壮,而今他已是渤海太守,理当出兵相助,怎就毫无动静”
韩馥还是不说话,只不过他的身体略微有些僵直了。
“纵然袁绍不来,幽州公孙瓒也当前来,因何公孙也不见踪影?”
韩馥看了一眼王儒“孩儿不知”
王儒狠狠瞪了他一眼“老夫来此之前去过右北平,半途撞见袁绍屯兵路口,将幽州军拦住,使其不能南下”
韩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黄巾入侵前夕,袁绍将韩越留在南皮,名为教导,实则保护,毕竟是袁家骨血,可见袁绍早知黄巾动向,正欲借黄巾之手将你除去,他便可顺利接管冀州”
韩馥的眼睛突然红了,变得像发情的兔子一样,他紧咬牙关双手颤抖,一旁的王儒都被他吓了一跳。
其实王儒并不完全知道内情,至从韩馥去南皮见袁绍之后,他的内心始终无法平复。当时袁绍设宴款待韩馥,酒至半醉之时袁绍提出一个要求,他要韩越认自己为义父,韩馥正喝的头昏脑涨,也没多想,直接应了下来,等到酒醒之后才悔恨不已,偏偏在他要返回中山国的时候,袁绍又强行把韩越留在南皮,这就令韩馥彻底崩溃了。
回想起袁绍以往的种种表现,韩馥终于搞明白了,原来韩馥的亲生父亲是袁绍,并不是袁逢,难怪每次袁绍来看韩越都显得那么亲近。
袁绍将韩越留在身边,等于强行切断了韩馥父子之间的联系,韩馥膝下并无其他子嗣,唯一的儿子又被袁绍抢去,好似带了半辈子的绿帽子被奸夫强行加上一缕青草,简直欺人太甚。
懦弱的韩馥窝囊惯了,他虽然心里极度沮丧,却一直没有表现出来。直到王儒指出袁绍抢夺韩越是为了借黄巾之手灭掉韩馥这一刻,他压抑许久的愤怒终于爆发了,他不想再忍了,眼下自己什么也没剩下,只有一个空洞的官职还要随时被人惦记,与其窝囊的等死,不如来个鱼死网破,用生命博上一把,就算死了又何妨。
至从韩馥得到王儒帮助之后,冀州风向就变了,那些心向袁绍的幕僚逐渐被边缘化,那些主张对外强硬的下属则是纷纷得到提升,而闵纯更是一跃成为众谋士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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