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平三年五月,走投无路的郭汜投降了曹操,曹军顺势占据函谷关,从此洛阳一线尽归曹操所有。
如今的曹操已经做大,实力直逼河北袁绍,他将豫州袁术赶去了扬州,只剩下吕布苦守南阳。
曹操占据汝南之后,立刻将汝南袁家满门子弟以及财务送去河北袁绍处。
如今的袁绍终于扬眉吐气了,当初那些高高在上的老家伙们如今都蔫了,再也没人提嫡出还是庶出那些废话,取而代之的是那些老东西眼巴巴的看着袁绍,等他为自己安排个职位。
经过袁术多年的挥霍,眼下袁家财产基本耗光,所谓袁氏已经名存实亡,只有袁绍和袁术两个霸主,他们只承认自己是袁家后人,却不再受袁家长老们摆布。
袁绍本打算派人去向曹操示好,却被田丰拦住了,他对袁绍说道“主公不可中了小人算计,此乃曹操挑拨离间之计,主公与袁公路本是同源,正当彼此呼应共谋大事,昔日曹操臣服于主公麾下,实为能力不及迫不得已,如今他业已拿下兖州、豫州多地,实力早已今非昔比,日后必为主公大患,未防主公兄弟联手,故此将袁氏族人送来河北,用来离间你兄弟情义”
袁绍道“曹孟德乃有心之人,远胜那般无情族人,袁术于我早已断绝往来,何须在意”
田丰道“谋大事者不拘小节,不存私怨,袁公路正值困境,若主公已利相邀,必成主公助力”
袁绍想了想,也觉得田丰说得有理,方才他确实热血上涌了,毕竟这么多年的怨气,一旦爆发便极难压制,险些招了曹操的算计。
清醒过来的袁绍立刻便有了主意,他一面派人去见曹操,感谢他送还袁氏族人。另一面派人去见袁术,告诉他袁术族人都在邺城,如果条件允许,随时可以接去扬州。
袁术接到袁绍的书信,气得一把将书信撕碎,厉声骂道“袁本初欺人太甚,竟然借机羞辱于我”
阎象赶紧上前解劝“主公不可如此,曹操势大,不可正视,若得袁本初相助,南北呼应,使他腹背受敌,岂不对我军有利”
袁术现在都把阎象烦死了,他手下的谋士中,就属阎象嘴快,什么事都抢先看破,完全抢了袁术的风头,加之一群阿谀奉承之辈整天诋毁阎象,使得袁术对他越来越不信任,眼下就差找借口把他赶走了。
阎象始终有一股书生的倔强,无论别人怎么对他,他都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哪怕人家不领情,他也依然我行我素。
袁术瞥了一眼阎象“袁本初已是河北霸主,半个幽州都被他枪在手中,眼下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如何会与我这落魄之人相认,先生休要痴人说梦”
不等阎象说话,一旁的高贤抢先道“主公乃天命之人,若能振臂一呼,必定天下相应,何须借助袁本初之力,损了主公颜面”
眼下袁术最喜欢听得就是这种话,当初群雄伐董卓的时候,孙坚在洛阳宫井中得到了传国玉玺,孙坚死后,玉玺便落到了孙策手里,几年前,孙策有心在江东发展,苦于手边没有人马,索兴用玉玺作抵押,向袁术借了三千士兵,从此玉玺便被袁术据为己有。
刚刚得到玉玺的袁术便打算登基称帝,一众大臣也随声附和,只有阎象与纪灵、杨弘三人激励劝阻,这才没有登基成功。
或许有人认为袁术似乎太蠢了,登基这种事哪能那么随意,若是他当了皇帝,如同自绝于天下,成了真正的反叛,那些爱惜羽毛的儒生再也不可能投靠到他的麾下。
其实这并不奇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哪怕你是天纵奇才,一旦触及弱点,你便和白痴没啥区别,几乎所有的弱点都是情绪性的,人类需要这种情绪欺骗自己,哪怕自己明知道不对,依然要为那个美好的感觉错下去。
袁术自幼娇生惯养,对金钱和物质毫无概念,他只在乎我要、我喜欢,如今他的部曲损失惨重,地盘也缩水了一大半,他急需一种快乐来麻痹自己,最能让他赶到快乐的便是登基当皇帝。
输昏头的袁术立刻决定登基,同时下旨,将阎象贬到上党,去帮韩越做事。
在袁术看来,韩越的身份比袁绍还要卑贱,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把阎象送给他,无异于是最大的羞辱。
其实像袁术这种势利眼随处可见,只不过他们都是庸才,只能在社会边缘挣扎,一旦达到袁术这个高度,如果依然是个势利眼,注定他早晚会崩盘,他的敌人已经够多了,如果再用势利眼为自己增加一大堆仇家,随时都有人惦记着害他,就算给你吃山珍海味也不会香甜的。
袁术登基这天,整个庐江城都沸腾了,老百姓都被赶到街上为皇帝庆祝,扬州境内富户纷纷送来贺礼,江东的孙策还送来两个美女,帮助袁术填充后宫之用。
阎象站在庐江城外,看着张灯结彩的百姓,不仅哑然失笑。
一旁的妻子泪流满面,声嘶力竭的喊道“新君登基,群臣加冠,枉你为君上谋划多年,却落得流放边陲,如何还有闲心发笑”
阎象道“此地不可久留,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夫人只顾着怄气,也不再说话。
于是,阎象带着一家人去了上党,而韩越也十分爽快的将他留下,同时委以重任。
近日,韩越身边多了一个老头子,这老头长得像晒衣架一样,说话满口乡音,好像村里赶车的车老板。
此人便是贾诩,当初他跟随郭汜去了函谷关,那郭汜贪图洛阳的富饶,打算用函谷关换取洛阳,此事传到贾诩耳朵里,他立刻知道要完蛋了,如果郭汜一直守住函谷关不走,所有人都会主动拉拢他,一旦他离开函谷关,便会很快衰落,更何况李儒的每个举动都是阴谋,哪怕他不说话也是阴谋,刚愎自用的郭汜每次都被人家耍的团团转,照此下去,早晚死在李儒之手。
意识到危机的贾诩找了个借口,离开军营,出了函谷关,直奔河东而来。
其实早在李傕郭汜互斗的那段时间里,韩越便已经私下派人招揽贾诩了,只不过贾诩对韩越不熟悉,故此没有前去。
自从韩越见过石城老人之后,便屡招排挤,其中固然有郭图的手段,更有石城老人的推动,那老太监急着让韩越记恨袁绍,故此阴谋诡计连续不断,搞得韩越焦头烂额。
韩越身边除去田豫之外没有太强的谋士,田豫最擅长的是阳谋,却对阴谋不太擅长。
为了找到一个擅长阴谋的谋士,韩越凭借前世的记忆,想起了贾诩,于是他派亲信混入郭汜军营,悄悄寻找贾诩下落。
贾诩在郭汜军营中是个异类,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什么也不干,郭汜还把他当成宝贝供着,大家都知道他的存在,所以很容易便和贾诩取得联系。
贾诩离开郭汜后,直接找到接头人,很快便逃入并州,没多久就到了韩越处。
看着眼前这个可笑的老头,韩越想笑却没敢笑,他强忍着笑意向贾诩见礼。
贾诩是落魄士族出身,对这些俗礼并不在意,他和韩越简单寒暄几句,便转入正题。
韩越问贾诩“先生觉得上党如何”
贾诩道“上党乃并州咽喉,自保有余,进取不足”
韩越道“上党乃四通之地,如何进取不足”
贾诩道“昔日韩*国便是四通之地,西有强秦,北有燕赵,东有齐鲁,南有荆楚,可见韩拿下一处”
贾诩的话本就刺耳,配上他那古怪的乡音,伤害力更加爆表。
韩越似乎对这种无理毫不在意,他继续说道“我有义父支持,钱粮充足”
贾诩道“公子休要瞒我,上党与邺城近在咫尺,若是袁绍有心助你,何须大肆屯田,上党之地多山,正是用兵所在,如此屯田,便是公子无源,自给自足而已”
韩越道“并州业已被义父掌控,何须用兵,养民方为根本”
贾诩道“贾某一路走来,于山中见到许多村落,此乃公子藏兵之计,若袁绍可靠,公子何须处心积虑行此险招”
贾诩一句话,差点没把韩越吓死,山里的村落确实是他私藏的军队,那些军人已经扮成百姓好多年了,始终没被人看穿,偏偏被贾诩一眼看破。
见韩越发愣,贾诩笑道“上党初定,百姓当居于富庶之地,若在山中久住,必是贼人,若是村寨相连,便是藏军”
韩越道“先生神人,一语道破”
贾诩道“此计不难识破,只是未到时机,不能说穿而已”
韩越道“莫非其他人也已识破此计”
“正是”
韩越急了“既然如此,吾命休矣”
贾诩道“藏兵可疑,罪不至死,若公子并无其他把柄,便不会有人提及此事”
韩越道“韩某至人上党以来,袁家子弟不能相容,苦苦相逼,眼下已是走投无路,请先生教我”
贾诩道“公子早有虎狼之心,何须问我”
韩越第一次听别人说自己又虎狼之心,眼下他才十八岁,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谁也没想过他是在装傻充愣,哪知道和贾诩刚一见面,就被人家看破了。
他诧异的说道“先生何出此言”
贾诩道“藏兵于外,屯粮于内,外表温顺,内心沉稳,公子心性太过老成”
韩越见什么都瞒不过贾诩,索性和盘托出,他将自己的身世以及如何来的上党过程全都说了出来。
贾诩听完之后,轻声道“公子可知虎彪之争,袁家子弟,参差不齐,弱肉强食,在所难免,胜者为王”
韩越道“义父对我已有戒心,处处压制,如何争夺”
贾诩道“袁本初乃是重情之人,若公子向他哭诉,必定令其懊悔,眼下幽州公孙瓒大势已去,正可借机取利,公子只需将上党交于他人,独自带兵去幽州,不需数年,便是袁绍,也不敢轻视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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