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
国师抱着小姑娘坐在榻上,握住小姑娘的手,执笔写字。
小姑娘歪头看向国师。
国师眼睛依旧泛红。
“商礼,为什么你的眼睛会变红,你是得了什么特殊病,每年这个时候,眼睛都会红染上恶鬼气息吗?”
国师微微戳下小沈棠的后脑勺,俯视纸上存在小沈棠的字迹。
“少打听这些,总之,我不会害你。”
沈棠捂住被戳下的后脑勺,眼睛深深的看着少年国师绝艳的脸庞。
“商礼师父,你上次在井里那个样子,今日眼睛又像鬼的眼神一样,秘密真多。”
国师看了一眼小沈棠的字迹,轻捏小沈棠的左脸,微微翘下唇角。
“你的秘密也很多。”
沈棠小姑娘顿时低垂粉雕玉琢的小脸,皱了皱眉。
良久。
国师霸占小姑娘的床榻休息,身上缠绕着的凉意很重。
小姑娘坐在凳子,微微撑着下巴,眼睛盯着床榻上的国师少年。
一双漂亮像是不染尘埃明珠的眼眸,渐渐看着国师身上冒出的黑气。
下一刹。
国师睁开双眸,猩红暴戾的瞳凝向昏昏欲睡的小姑娘。
一把掐住小姑娘的脖颈。
小姑娘准备伤着国师。
蓦地。
国师撒开小姑娘,坐起,俯身拥抱住小姑娘。
沈棠微微打下呵欠,瞧见国师抱着自己。
国师一言不吭,紧紧抱着不放手。
小沈棠姑娘颇为发困,低头渐渐睡下。
阴鬼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哪知刚刚发生什么。
半晌。
国师少年清醒的眼眸,俯瞰小沈棠睡着耷拉脑袋的动作。
“每次犯病,身上都像是被恶鬼附身,刚刚差点要掐你,你可倒好,说睡就睡,没心没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下一刹。
国师抱起微微蹙眉的小沈棠,放到床榻。
坐到凳子,垂着眼眸。
记忆闪过梦里的画面。
国师一只手微微攥紧那只腕骨上戴着的雪白小球。
仅仅是梦罢了,不可能是预知出来,何况就算那真的是小沈棠的未来,他也没必要在乎。
逐渐。
国师阖眸。
脑海里浮现着重复的梦。
一袭殷红长袍的少年,面色微红,看着像是天真好骗,送给及笄的沈棠一支玉簪。
沈棠眼睛染笑微亮,细白的手接住少年的玉簪。
“公子可知,不能随便送女子玉簪。”
少年微微低头,语气几分害羞:“我知,姑娘既然明白,那是不是,我可以提亲了?”
下一刻。
少年抬起红扑扑的脸。
沈棠瞧着少年溢满着喜色的眸子。
目光一怔,语气微微沉下。
“你,不会真的喜欢我,不是像上次一样,在和朋友打赌吧?”
少年点头。
“是,我真的喜欢棠姑娘。”
沈棠塞回玉簪。
后退一步。
沈棠眼底复杂。
“公子,我不能嫁给你。”
少年并不懂沈棠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国师看着那位身穿殷红长袍的少年和沈棠。
顷刻。
画面一转。
国师亲眼看着沈棠和那位少年关系亲近,二人甚至大婚。
沈棠一袭嫁衣,少年身穿喜服。
双方父母都很满意。
国师紧紧盯着梦里的沈棠和那个少年。
下一刹。
国师睁眸醒来。
方才重复过几次的梦,又现脑海。
“其实那个公子看着不错,她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好,如果那是她的未来,对她来说,也很好。”
只是,她明明说不会嫁人,梦里的她居然在及笄的时候,嫁给了那位公子。
那个公子的容貌,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
国师又想起那次预知出错看到及笄的沈棠亲了他。
伸出长指捂住自己的眼睛。
真是疯了,小沈棠没有及笄,他却突然出现预知小沈棠及笄画面,偏偏,预知还是错误的,根本不可能会存在这样的一幕。
国师反复回想梦里画面。
小沈棠幽幽视线凝注自言自语的国师。
“师父到底在说什么,把我吵醒了。”
国师看向小沈棠。
小沈棠睁着眼睛,睫毛长弯。
国师微微垂眸:“说,梦见你有一个未来的夫婿,看着单纯好骗,长相也是白里透红的小公子,梦到,你自愿嫁给了他。”
小沈棠对于这种梦不感兴趣,翻身不看国师。
“就这种梦,犯得着自言自语半天吗,又不是你嫁人,何必自言自语。”
*
次日。
丞相施粥,现身琳琅城一处人来人往的位置。
沈棠眺望着丞相的身影,瞥见那些排队等粥的老百姓。
下一刹。
伪装老百姓的刺客们,抬起藏着的小武器,狠狠刺向亲自施粥的丞相。
丞相身旁的护卫对着刺客们动手。
沈棠藏在暗处,观察着丞相匆匆跑着的身影。
故意来到丞相经过的人多位置。
刺客们倏然现身,丞相猝不及防。
沈棠拎着食盒糕点,目光见到跑在她面前的丞相。
漆黑眼睛一怔。
“你是阿爹?”
丞相捂住受伤的一只胳膊,瞥见身边的这位小姑娘,容颜和常糖很像,顿时晓得,这就是新认回来的三女儿。
刚想出声。
蓦地。
小姑娘扑到丞相后背上面,挡下一剑。
丞相微微愣住,扶住身体染着血迹的小姑娘。
小姑娘乌黑眼眸睨见那些刺客,假装昏迷晕过去。
良久。
丞相确定小姑娘身上的伤,是被涂抹毒的暗器所伤,可以想办法治毒,微微松口气。
“棠儿是为何会出现在那里,还知道我是她的爹,她根本没见过我。”
丞相皱下眉心,凝视他的属下。
属下跪在地面,动唇:“禀丞相,奴已经查到,是三小姐听百姓说丞相去施粥,这才带着糕点,想来看看丞相,三小姐是见过丞相的画像。
至于那些刺客,根据丞相将计就计,假装受伤中毒一事,已经让外人知道,他们会以为丞相中毒,那些刺客已经提前服毒死了。”
丞相瞥了一眼床榻上的姑娘,目光沉压压。
“传的再严重一些,就说丞相中毒到,必须养一段时间,无法处理公务,至于棠儿,给她真正的解药,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中过毒。”
这场刺杀是他故意将计就计被暗器的毒伤到,给众人看,不想参与皇子之间的事。
这些皇子迫不及待拉拢大臣,特别是那个三皇子,竟然还想拉拢他,皇帝如今也不喜他,之前他有皇帝私下给的特殊权利,如今因为这份权利,反而容易被人盯上。
思及这些。
丞相看向小姑娘面色苍白的侧颜。
“这个傻孩子,我哪里需要你以身相救,那只不过是一场将计就计的戏。”
深夜。
小姑娘沈棠睁开清澈的眼睛,坐起身,眼神关怀,盯着对面常丞相。
“阿爹,你没事吧。”
丞相眸子慈善和蔼,看着沈棠。
手端起散发苦味的汤药,放到小沈棠手里。
“棠儿,爹没有事,没有受太大的伤,但是别人说爹受伤,你也要觉得爹受伤了。
今日刺杀你救爹的这件事,不能告诉别人,我也不会让你母亲说出这件事,这是一个秘密,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回京城,此事,连你的姐姐和嫡兄长也不能说。”
小沈棠一双波光流转的漂亮眼瞳,微闪暗色。
唇角轻勾,眼底灵动。
“好呀,女儿听阿爹的,阿爹又不会害女儿。”
*
时辰转逝。
孟夏时节,琳琅城。
阎朝忌派人查常茗是否偷偷学习蛊惑之术,安排属下暗地里跟踪常茗。
常茗近日想办法找到沈棠命中的法器。
沈棠如今伤养的差不多,当时后背并未受大伤。
小姑娘棠察觉常茗被人跟踪,早就特意化了和本容不符的脸,继续悄悄跟上常茗。
【修正,我记得常茗留着那本,写着我原本人生的那个小说里,根本没有写我在夏日获得过法器,她为何现在去找法器】
【大概是因为,常茗的系统可以提前知道,棠棠宿主的法器在哪里,提前寻找】
闻言。
小沈棠姑娘继续跟着常茗。
常茗购买到一个看着普通的小玉坠,眼底迸发狂喜之色。
片刻。
从铺子里出来,走在无人的位置时候。
小姑娘忽然出现常茗面前,一拳打晕常茗,拿走小玉坠。
常茗侧躺地面,昏迷不醒。
“天哪,这个玉坠竟然染着恶鬼气息。”
说到这里,阴鬼炸呼呼。
【宿主,刚刚发现这个玉坠法器,由于时空世界的改变,早就受到污染,剥夺系统已经吸取了部分里面的能量
甚至,如果再留下玉坠,会影响到宿主自己,这个玉坠法器原本是救人一命,如今,只能污染人的灵魂】
闻言。
小姑娘狠狠摔着玉坠。
乌黑瞳仁俯瞰玉坠碎成渣渣的画面。
【确定这样就毁掉吗,法器如此容易毁掉?】
【是的宿主】
翌日。
常茗即便最近接连找到法器被销毁,依旧不想放弃。
剥夺系统最近下线上线时间短暂,常茗无法问剥夺系统一些事。
小姑娘听明麓说常茗今日要给三皇子做膳食,悄悄与侧妃说起此事。
墨晚,滂沱大雨。
侧妃低垂视线,看着渗着血迹的手,眼底勾笑。
良久。
侧妃端着食物,来到三皇子的房间。
瞥见三皇子和常茗的身影。
阎朝忌察觉似乎有人看着他,侧视窗外,撑着油纸伞的侧妃。
侧妃受伤的手紧紧握着食盒。
“殿下怎么不继续吃了,是茗儿做的不好吃吗?”
阎朝忌视线看向常茗。
微微扯唇。
“没有,本皇子是看到窗没有关。”
闻言。
常茗站起身想去关窗。
阎朝忌抢先一步冲去窗前,合上窗户。
侧眸对视含笑的常茗。
“这种事怎么能叫你来,本皇子亲自来就可以。”
未久。
阎朝忌寻了个理由离开房间,本想来到侧妃暂住寺庙的房间。
路上。
遇见坐在寺庙亭里的侧妃。
食盒放在亭子里遮雨的位置,侧妃包扎渗血染红的手,紧紧握着衣角。
“长觅,怎么不回去坐,下着雨,会冷。”
阎朝忌走近侧妃,目光发现侧妃受伤的一只手。
侧妃回首,那双充满泪花委屈的眼睛,凝注着阎朝忌的脸。
“殿下,为什么我要喜欢你啊,若是早知殿下会变心喜欢她,我也不必和殿下牵扯过深。”
阎朝忌轻轻搂住侧妃,擦着侧妃的泪。
眼神轻柔。
“别哭,以后,不要再给我做这些,手都受伤了。”
说完。
阎朝忌轻轻拆开侧妃手上的布,俯瞰染上伤痕的手。
侧妃冷冷的看着阎朝忌。
阎朝忌低头专注的盯着伤痕。
“我们回去吃你做的膳食,长觅,我不会让你白跟我一场,我不能保证多喜欢你,可我不会再不要你。
不必为我做太多,我什么都不缺,还有,我不喜欢常茗做的食物,她做的很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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