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闻没说话,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筷子也放在一边,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他还真的被问住了。
已经缺失了对孩子的陪伴,他应该承认错误。可是光承认错误就够了吗?
安鹿芩觉得思考时间有些漫长,她便也放下筷子,侧身看着黎景闻,用一种非常客气的如同和老教授说话的腔调和黎景闻说道:“黎先生,请你正面回答问题。”
她严肃的这个劲儿把老太太和表姐都逗笑了,黎景闻目光一掠,他比平常给员工开会的时候还要不苟言笑。
“如果我的工作需要长时间缺席一天三顿饭,那我选择放弃这个工作。孩子小时候是需要父母陪伴在身边的,一天中至少要有一顿饭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听他们分享今天在学校发生了什么趣事——”他说完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安鹿芩的手,眼神诚恳,好像是在给安鹿芩和未来的孩子承诺一样。
“所以如果有这个计划的出差工作,我会留在现有的岗位上。”
这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难,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主意,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做父亲,但是他经常会观察一些父母对待孩子的态度,向他们取经。
安鹿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咪咪地拿起了酒盅,里边盛满了白酒,声音甘和,“敬孩子她爸一杯!”
“喝果汁。”黎景闻伸手就握住了安鹿芩的手腕,夺走走了安鹿芩刚刚倒的白酒,低头在安鹿芩耳边轻语,“是不是想要借此机会偷偷喝酒。”
大家都笑了,这顿饭吃的格外融洽,午饭结束之后安鹿芩已经睡不着了,不过老太太要求他们睡午觉,就连初弦都乖乖地躺在床上睡了。
安鹿芩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黎景闻,他温柔的时候很有魅力,即使是在睡觉,闭着眼睛,唇边还是有浅浅的笑意。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他高挺的鼻梁。
“不想睡了?”黎景闻睁开了眼睛,看着安鹿芩的眸子,充满了爱意。
又像是在哄孩子,无比宠溺。
安鹿芩应了一声,她指如葱削,细长白皙,从黎景闻的眉间轻轻滑过,一直到唇上。
“睡不着了。好无聊啊!要不玩手机吧!”
“我带你去个地方。”黎景闻抓住安鹿芩的手,牙齿磨着她的指头。
安鹿芩有些痒,她指尖一勾,触碰到了黎景闻的舌头。
黎景闻单手撑在枕边,“罚你换个部位。”
“不要。”安鹿芩把指头收回,还在黎景闻的白衬衫上蹭了蹭,“你的口水。”
黎景闻一伸手就将安鹿芩的腰搂住,紧紧贴着他的小腹,滚烫灼热的气息从身下弥漫上来。
“小乖,我可不是你这样,点了火之后就不负责了。”他眼神如同火焰一半,烧着安鹿芩的心。
安鹿芩义正言辞,“我没点。”
“是吗?”黎景闻贴在安鹿芩的脸颊上,“上次是谁说指头才是最好的玩具。”
话音刚落,安鹿芩的耳根子就软了。
好吧!上次是她说过了这种话!但那也是……醉生梦死的时候谁还想那么多啊!只想冲上云霄!
“我没说过。”安鹿芩捂着脸不承认。
黎景闻不逗她了,起床拉着她就要走。
安鹿芩本以为黎景闻刚刚是开玩笑的,“万一被奶奶发现了怎么办?”
“悄悄溜出去。”
黎景闻拉着安鹿芩,两个人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跑到别院里。
院子里太阳晒得正毒,安鹿芩被晃的睁不开眼睛,黎景闻伸手挡在她的额头上,很快就到了角楼上。
上了木制外跨楼梯上,有一个小木屋,打开门进去里边却是水泥墙,像是一个小小的陈列馆,里边摆着好几排书架,上边放着各种各样的书还有其他杂物。
安鹿芩记得日记里没有对这个地方有描述,“神奇,我怎么没发现奶奶家有这么一个地方。”
“这里边都是你和我上学时候的东西,说不定还能找到我们家小乖没写完的作业本。”黎景闻双臂环抱跟在安鹿芩身后。
安鹿芩的寒假作业本和暑假作业本永远都写不完,她不是不写,是永远都在写其他的东西,总是搞特殊,学校发的东西拖到最后,自己买的作业本倒是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写完了,反正她成绩一直很好,从小到大老师都不会说什么。
安鹿芩回头瞥了黎景闻一眼,“你怎么连这个都记得?”
她在书架之间徘徊,忽然看到了一个封面格外新的语文书,取下来一看,只有扉页写了“安鹿芩”三个大字,其他地方什么都没有,也没有笔记。
好奇怪,难道原主不在书上做笔记的吗?还是说书发迟了。
塔塔:[你说她会用谁的书上课,猜一猜。]
安鹿芩:[不用自己的书用谁的?同桌的?]
塔塔:[你知道有一个东西叫做学霸笔记吗?]
安鹿芩:[瞧不起谁啊!我不是学霸但是我也不是白痴。]
塔塔:[那你猜猜原主觉得谁是学霸。]
安鹿芩忽然之间恍然大悟,她快速穿梭在书架之间,寻找黎景闻的书,找了半天没找到发现黎景闻的书在最上边,踮起脚尖都够不着。
“噔!”她跳起来试着碰碰运气,高跟鞋与地板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本来在翻玩具的黎景闻马上赶了过来。
看到安鹿芩伸着胳膊努力跳高,他走到身后就抱起了安鹿芩。
这回安鹿芩一伸手就碰到了顶,顺利取下了黎景闻的书。
可黎景闻压根没打算放开她。
“OK了。”安鹿芩拍了拍黎景闻的肩膀。
黎景闻单手就抱住了安鹿芩的腰,把他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安鹿芩往下看了一眼,觉得很晕。
“我感觉我要摔下去了。”
黎景闻搂紧她的腿,“不会。”
“我没有要取的东西了。”
黎景闻这身材绝了,简直是一个移动人梯。
“最里边的书架上放着一个东西,你看到了吗?一个铁盒子。”
他就那么扛着安鹿芩走到了最里边的书架那里,安鹿芩过去一看,果然有一个盒子,看起来是一个糖果盒子,还挺大的。
“看到了,你稍微往前一点。”她在上边指挥着黎景闻,黎景闻自然而然地把手搭在她的腰下。
安鹿芩取上盒子,黎景闻就把她抱下来了,再次回到地面上,安鹿芩突然有些不适应。
她眼前又黑了一下,不过也仅仅是短暂的一下,没有动,很快就好了,黎景闻也没发现。
已经打开了盒子,安鹿芩发现里边有好多信,各种各样好看的彩色信封,有的上边还有亮晶晶的亮片,或者是干枯的玫瑰花。
“这是情书吧!”安鹿芩眼前一亮,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虽然,这个瓜应该是自己的。
黎景闻端着盒子,安鹿芩从里边随便挑了一封,上边没有写写信人的名字,只有收信人。
[漂亮的安鹿芩收。]
黎景闻目光幽幽地扫过去,“这可是我替你收到的情书。”
上学的时候全学校的人都知道他俩是“兄妹”,即使不是同一个校区的,隔着一条大马路,也总是有人给安鹿芩写表白信。
很多信都落在他手里了。
也很奇怪。
那些人明明知道安鹿芩喜欢他,还是特别信任他,觉得自己会把他们的表白信转交给安鹿芩。
他一封都没有给过安鹿芩。
每次收一封就存着一封,就存在安鹿芩送他的这个糖果盒子里。
他觉得那是小孩子胡闹,安鹿芩应该和他一样好好学习。
“你怎么偷偷藏着别人给我的情书!”安鹿芩数了数,大概有二十几封,她假意嫌弃黎景闻,“你毁了多少好姻缘。”
黎景闻深邃的眸子里透露着一股高深莫测,“那些人对你都不是真心的。”
“我知道,只有黎先生对我是真心的!”安鹿芩踮起脚尖就在黎景闻唇上落下惊鸿一吻。
打开那封信,这段话竟然深沉的不像是小孩子们的语言。
“安鹿芩,你知不知道钱钟书对他的太太说,遇到你之前我没想过要结婚,遇到你之后,我结婚没想过和别的人。我想对你说,你长大做我的新娘子吧!”
她抑扬顿挫地读出来,黎景闻饶有兴趣地凑过去看他以前的“情敌”写得情书。
“我看看这是谁写得。”
留下了名字,写得是温岭。
安鹿芩已经将情书塞进信封了,反正她这个宿主没印象,“你看了也没用,我都不知道这是谁。”
“温岭,温家的公子哥,咱们订婚的时候参加了订婚仪式。”黎景闻却说的头头是道。
安鹿芩忽然灵光一闪,顾盼生姿的眼睛扑闪扑闪,“你是不是也收到过情书,在哪儿?给我看看。”
头顶上的灯突然松动了,黎景闻突然下意识地拉了安鹿芩一把,那吊灯瞬间就摔在了地上。
安鹿芩扑到黎景闻的怀里,两个人靠在窗台边缘,窗帘将天空刺眼的阳光挡住,抬头看黎景闻,他整个人都温柔了许多。
黎景闻垂下眼帘看着安鹿芩那惊魂未定的表情,臂弯微微用力,安鹿芩的腰便贴着他的腰。
他双目微眯,“有一个叫做安鹿芩的小女孩,说长大要做我的新娘子。”
只是在一瞬间,安鹿芩扯了一下黎景闻的领带,那双薄唇便落在了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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