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命来~”
刘仁轨冲杀了上去,一刀直奔敌首,带着斩断一切的气势,“当~”一声脆响,两把刀狠狠撞击在一起,敌首手中环首刀断裂两半,刘仁轨手上黑刀去势不减,嗡地一声朝对方脑门斩落,饶是对方见机快,身体爆退,但还是慢了半拍,锋利的刀剑撕开对方额头,留下一道血痕。一道鲜血从伤口喷涌出,敌首眼中大骇,身体继续爆退,撞翻一名瘦小,跟着滚落在地,几人趁机冲上前将敌首护住,他们死死盯着刘仁轨,一个个脸色煞白,都被刘仁轨强悍的杀戮手段震住,无人敢上前,刘仁轨见被对方躲开,虽然受伤,却不够致命,心中杀意不减,一刀反撩,快如惊鸿一瞥,瞬间撕开一人脖子,吓得其他人纷纷后退,但刘仁轨杀意正浓,一个箭步窜上去,唰唰几刀猛劈,几乎同时,李庸也冲杀上来,从侧面接应,堵死几名试图上来支援的悍匪,李庸斩杀挡路几人,见敌首被人架着后撤,脚下一勾,一踢,勾起一把刀飞过去,化作一道流光,“噗哧~”刀精准没入敌首背后,没入大半,刀柄还在颤抖,敌首脚下一个趔趄,身体一僵,被手下拖着走了几步,这几人方才看到敌首背后中刀,顿时大惊,哇哇怪叫起来,李庸听不懂,趁机冲上去,又是几刀猛劈,再飞去一脚将一人踹飞,手起刀落,给敌首脖子上补了一刀,刘仁轨看得真切,兴奋地大吼道。
“敌首已死,兄弟们,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杀啊~”
正面防守的海军和李庸的卫队听到这话顿时士气大涨,纷纷放下手中的火枪和步枪,拔出腰间的黑刀嗷嗷叫着往前冲,没有了敌首指挥,这帮海盗士气大跌,不复刚才的凶残,坚持,不少人开始后撤,但两侧的海军还在盯着呢,他们谁也跑不掉,两侧的海军开始后往前压,特别是山坡上两百名海军压下来后,杀伤力大增,每一轮射击过去都有成片的海盗倒下,双方厮杀到这一刻,海盗已经被李庸的海军杀的不足一半,加上士气大跌,战斗力也跟着大跌,已经不敢正面玩命,也组织不起像样的反击,各自为战,更多人开始逃命。一人逃,必然带动更多人逃,不会一会儿,海盗出现大规模溃逃,朝大海方向冲去,李庸岂能让这帮人逃走,刷刷几刀放倒几人,吼道。
“追上去,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杀~”
两侧的海军率先冲上去,两边夹击,他们一边边射击一边奔跑,将一个个海盗射杀,李庸带着自己的卫队追杀上去,将跑在后面的海盗砍翻,刀光烈烈,鲜血飞溅,正面防守的海军这个时候也冲杀上来,那些拿着新西山九式步枪的海军一边快速移动一边上膛射击,逃跑的海盗就是活靶子,所有人已经放弃队形,冲上去就是自由射击,一枚枚子弹飞掠而过,就像夺命符一般收割生命,这场战斗成了一边倒的屠杀,被杀破胆的海盗只恨少生了两条腿,撒开腿狂奔,恨不能跑到最前面,让同伴去承受对手的怒火,低洼处到海边有一千多米,中间是开阔、平坦的盐田,无遮无挡,简直是远程武器的天堂,海盗死亡数字快速提升,等冲到海边,跳上海船准备逃命时,已经不足一百,丢盔弃甲,乱成一团,他们的海船全靠木浆,启动很慢,李庸等人冲杀上来,跳上船继续斩杀,拿着新西山九式步枪的海军和卫队在外围放冷枪,优先射杀划桨的人和掩护自己的战友,不给海船离开机会,海盗见逃命无双,彻底慌了,纷纷丢了兵器,抱头蹲下,大喊大叫着什么,一些老兵看出海盗这是要投降,纷纷看向李庸,李庸哪里会留俘虏,但需要审讯口供,他大声喝道。
“全部捆起来。”
士兵们一拥而上,海盗已经没勇气反抗,任凭绳子加身,一动不敢动,嘴里咿咿哩哇啦说着什么,所有人一句没听懂,李庸站在一艘海船甲板上,大口喘着粗气,毕竟西山盔五十多斤的重量还是很重的,海盗如果真要是死战到底,他们也会赢,但会很麻烦,李庸暗自松了口气,看向刘仁轨说道。
“打扫战场,没死的补刀,不浪费粮食。”
“是。”
刘仁轨敬礼回应,他还没从战斗中的兴奋劲缓过来,这时,大批百姓过来,他们都是刘仁轨收留在这里晒盐的百姓,他们不敢靠近,远远地看着,指指点点,说着什么,有人更是放声大哭起来,还有人冲上去,捡起兵器砍杀还没死透的海盗。
李庸见状赶紧喊道。
“乡亲们小心点,别伤了自己。”
动手的百姓被仇恨充斥大脑,一个个红了眼,哪里还管危险不危险,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亲手杀几个畜生替家人报仇,大家冲上去乱砍,嘴里更是大喊着什么给自己壮胆,其他百姓见海军们不阻止,也鼓起勇气冲上去,捡起兵器乱砍起来,又哭又笑,状若疯魔。李庸看着这一幕心生同情,也能理解大家的心情,自然不会阻止,对海军命令道。
“把俘虏看好,这些不能被杀了,留着还有用。”
“是。”
士兵们起身应允,没多久,俘虏全部被捆好,丢在地上等候处理,这时他们神情复杂地看着前方还在发泄的老百姓,心有不忍,好一会儿,还有口气的海盗被斩杀一空,老百姓心中仇恨散去,一个个跌坐在地上抱头大哭,大喊着什么,李庸没有去打扰,来到俘虏跟前问道。
“谁能听懂老子的话?”
俘虏面面相觑,没人接话,李庸冷笑威胁说道。
“听得懂,能活,听不懂,杀。”
等了片刻,还是没人吭气,李庸不确定这些海盗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对走来的刘仁轨说道。
“部队和这些百姓有没有懂倭语的?”
“我问问去。”
刘仁轨又折返回去,等了一会儿,他才返回,然后摇摇头,部队都是到处招募的普通青壮,还有收留这些落难的百姓,所有人以前都是老实本分的百姓,从不与倭寇打交道,哪里懂倭语,李庸直接和自己的侍卫长说道。
“一个个问,不懂的直接杀了。”
无法交流,唯一存在的价值消失,不杀留着过年?
“明白。”
小牛马上指挥手下开始审问,李庸的卫队可是比幽灵特战队还厉害的存在,他们冲上去抓人,一人一个,黑刀直接架脖子上询问一句,对方不吭气,直接一刀斩杀,然后再去抓人审问,冷酷、凶狠,漠然,第一批海盗被杀,霸道的手段吓得其他海盗哇哇大叫,乱成一团,但被绳索捆住,谁也跑不了,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杀到第三批时,一名瘦黑的人赶紧喊道。
“别杀我,别杀我。”
“停。”
李庸举起手让卫队继续杀下去,他缓步走上前,盯着对方冰冷的问道。
“听口音,大唐江南一带人?”
“是,是,小的苏州人士,三年前出海打渔时被海盗抓住,被逼入了伙,小的也是为了活命,求贵人刀下饶命。”
对方赶紧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好好交代,或许能饶你一命,否则杀无赦。”
对方赶紧说道。
“我们儋罗岛海盗。”
李庸听着名字有些熟悉,但不确定是哪儿,问道。
“具体位置。”
“往东走五天五夜就到,儋罗以北两天是百济,继续往东两天是倭国长崎。”
听到这番话李庸心中一动,那不就是后世的济州岛吗?他追问道。
“岛上多少海盗,还有没有其他人?你们的战斗力不俗,不会是简单的海盗岛吧?”
“贵人英明,岛上本来不到两千海盗,一年前倭国王室忽然出兵,将大海上各路海盗全部抓过来,还送来不少倭国奴隶、匪徒和犯人,共计五千人左右,接受正规训练,被改编成倭国征唐先遣军。”
“好大的口气,找死。”
刘仁轨气得直接要给对方一脚。
李庸拉住他,然后问出心中最大疑惑。
“为何忽然攻击这儿?”
他的声音冰寒,透着凛冽杀意,这里的阳光和煦,海浪翻滚着上前舔舐沙滩,远处,几只海鸟欢叫着飞来,或许是感受到血腥杀气,又惊慌离开。李庸负手而立,冷冷地注视大海方向,他的心情有些凝重,刚才审讯获得一个骇人消息,有人送了一大批粮食到儋罗岛,两天后海盗杀过来,招供的只是个小啰啰,并不知道粮食是谁送的,因为是晚上,没看到,只是听说,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事关重大,李庸又仔细审问其他人,可惜没人懂汉语,无法交流,有用的情报太少,难以决断,但让李庸很是愤怒,如果是倭国给的出兵费,没必要晚上送达,如果是大唐有人给的,那这件事就大了,好一会儿,刘仁轨走了过来,和他并肩而立,看向前方茫茫大海心情也很愤怒,沉声问道。
“老大,不用想那么多,等我们杀到儋罗岛,一切真相大白,那些剩余海盗杀不杀?兄弟们都在等着。”
海盗是最好的苦力,用来挖坑最合适,但李庸担心这些海盗作乱,留着是个隐患,还是百姓用着放心,当即说道。
“除了那个人留下做翻译,其他的留给没见过血的士兵人见见血,训练不能光练,新式武器我会让华亭这边加快生产,舰队返回时留下一千士兵,以防再次偷袭,那些尸体都烧了,免得瘟疫。”
“明白,正好舰队马上就返航了,我这就去安排。”
刘仁轨向李庸敬了个军礼就离开了,这里的百姓们过来帮忙搬运尸体,打扫战场,没多久,剩余俘虏等舰队返航的时候都被押上船,等新兵们见见血,这里的尸体实在太多了,堆积在下风口一起焚烧,等烧完风一吹,尘归尘,土归土,干干净净,这一忙就是大半天,午饭后结束后该训练的继续训练,该继续晒盐的继续晒盐,今天一战海军新兵们打出了威风,也打出了安全感,这里的老百姓的大仇得报,他们一个个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没有了之前的冷冰冰,干活效率更快,黄昏时分,红彤彤的晚霞将西方染红,海风阵阵,海浪滚滚,海水冲上来,带走满地的血腥,这时,一名卫兵打马飞奔而来,冲到李庸跟前停下。
“报告,有府兵过来,人数上千,还有一名当官的,兄弟们没靠近,不知道身份。”
“应该是海州折冲府的人,得知了这儿有战斗过来看看,战斗都过去大半天才来,真是可笑,我去会会他们。”
刘仁轨淡淡的说道,李庸不想和地方官员打交道,点点头,示意负责海盐的负责人到一边去,他说道。
“明后送一批海盐回去,路上应该安全,我会安排准备两支舰队过来,一支运粮食,一支运煤炭,一定要照顾好这里的百姓。”
“明白,我会安排好的。”
对方答应一声,就离去监督盐田,李庸看向大海方向,心中满是杀意,儋罗岛五千海盗来了近两千,还有三千,背后不但有倭国还有那个神秘的朝天吼组织支持,这笔血债必须要清算,海风吹在他脸颊,湿漉漉的,有些难受,李庸负手而立,岿然不动,没多久,一名卫兵急匆匆打马过来。
“报告,来人是海州折冲府都尉姚训思,非要过来盘查,还说要驻防在咱们这儿确保百姓安全,还要求将海盗尸体交给他们处理,显然是想抢功,刘司令跟他吵起来了,让我过来报告。”
“折冲府都尉姚训思?”
李庸感受到这背后有古怪,于是冷声说道。
“走,看看去。”
李庸一行人快马飞奔,没多久就看到一支府兵,一人正和刘仁轨在争论着什么,李庸飞马上前,一个急停,小白乌人立而起,发出嘶吼,前肢乱蹬,吓得那军官赶紧后退,就要拔刀。
“你敢。”
刘仁轨怒不可遏,冲上去一脚将对方踹倒在地,刘仁轨可是极端的好战分子,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岂会怕一个折冲府都尉?而且很快还敢对李庸拔刀,不砍死就给面子了,对方气得脸色铁青,被部下搀扶起身,盯着李庸喝问道。
“你是谁?还有你,殴打朝廷命官,你想造反不成。”
“少他娘的给老子罗织罪名,你还不够格。”
刘仁轨冷冰冰的说道,手已经握到腰间的黑刀刀柄上,然后慢慢的一点点抽出来,动作很缓慢。
“别急。”
李庸冷声说道,透着无尽的威严,刘仁轨将已经拔出一半的战刀推回去,冷冷地盯着对方不语,李庸饶有深意地看着对方问道。
“你就是海州折冲府都尉姚训思?”
“正是。”
“认识本官吗?”
李庸猛的喝问道,对方盯着李庸打量,没认出来,因为见过李庸的人很少,尤其李庸他根本就没出过华亭县,所以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
“本官乃海事衙门统领,华亭侯李庸,还不见礼?”
海事衙门是朝廷新成立的部门,负责的是海税和海域协防,统管水师的一个部门,算是沿海一带是水师最高职务,算的上是一个实权部门,海事衙门统领一职更是在沿海一带威势无双,整个大唐独一份,沿海的部队朝统管水师的统领拔刀,砍了也是白砍,何况李庸还有个县侯的爵位和当朝驸马,这可是实打实的身份和地位,姚训思吓得脸色大变,硬着头皮说道。
“如何证明?”
“你果然有问题。”
李庸饶有深意地盯着对方,目光冷冽如刀,看得对方心里直发毛,想要说什么,李庸毫不客气地抢先训斥道。
“你故意挑衅,意欲何为?受何人指使?”
“好啊,我就说你一个小小的折冲府都尉哪来的勇气?原来是故意挑衅。”
刘仁轨对李庸的分析和判断丝毫不怀疑,当场炸毛,猛地拔出黑刀,指着对方冷笑道。
“小子,最好说清楚,否则老子认识你,老子的刀可不认识你。”
“有种你就动手,皱一下眉毛不算好汉。”
对方梗着脖子说道,眼睛却在闪烁,暴露了心中的紧张和不安。
“别急着杀他。”
李庸制止愤怒的刘仁轨,盯着对方讥笑道。
“能调动你的唯有海州都督,或者兵部,兵部不可能这么快知道海盗一事,不存在调动可能,看来,是海州都督让你来的吧,海州都督叫什么?”
对方不语,脸色越发难看。
刘仁轨冷声说道。
“李宾王,赵郡李氏子弟。”
“原来是赵郡李氏出身。”
李庸瞳孔一缩,想到了很多,冷声讥笑继续说道。
“这里的盐田已经被本侯内子购买,算是私人场所,你想驻兵可以,但不得在本官盐田范围以内,至于那些海盗尸体,你们想拿去冒功吧?”
“你,你就算是海事衙门统领也不能阻止府兵守护一方?职责所在,请你们让开路。”
对方不甘心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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