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威逼加利诱,这个骆寒软硬不吃,就是要叶念惜遵守承诺,跟自己去玄国。
沈奕气的没有办法,“要不咱们……”伸手比划了一下,咔擦!
骆寒一瞪眼,“沈奕,你敢!”
沈奕吓得一缩脖子,好像那咔嚓一下是砍在了自己身上,“我只是说说而已。”
叶念惜由衷而叹,“好主意!我去拿剑,你来执行!”
“你忍心对他下手?”沈奕骇然。
“不忍心啊,所以让你动手啊!”叶念惜很快将剑拿了过来,递给沈奕。
沈奕无论如何也不敢接这宝剑,“我瞧他这样,就以为是轩辕谂呢。给我十个胆儿,也不敢对他下手,还是您亲自来吧!”
叶念惜对着骆寒比划了两下,自言自语,“一剑砍断他的人头?那血冒三尺高,肯定吓人!给他留个全尸,插入心脏?失血过多的人,脸色太苍白,不好看!要不先砍断个胳膊腿儿什么的?唉,太残忍!”
叶念惜嘟嘟囔囔,听的沈奕都脖颈发凉,“叶念惜,要动手就快点儿,别吓我了。”
叶念惜伸手摸了摸骆寒的脸颊,“这么好看,不知道画上两道儿,是什么样子!”
“你要给他毁容啊?”沈奕问道。
“不,是做成人彘!”叶念惜阴险一笑。
“人质?”
“人彘!”叶念惜重复。
沈奕终于弄明白叶念惜的意图时,嗷的一声惊叫,跳出去一丈远,“叶念惜,我看好你,就这么定了!”
于是叶念惜在沈奕的颤抖中讲人彘是什么,怎么制作的过程详细讲述了一遍。一双手不停地在骆寒身上比划,切掉这里,割开这里,诸如此类,什么恐惧说什么。
说的口干舌燥了,骆寒沉声:“要不要喝口水?”
“多谢!”叶念惜接过他递来的水袋,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等到将水袋还给他时,啊的一声,不比沈奕先前那声小,“你,你身上的绳子……何时解开的?”
骆寒淡淡瞟了叶念惜和沈奕一眼,将绳子从身上拆下来,扔到地上,“小儿把戏!”
捡起叶念惜放在地上的长剑,望着剑锋寒光,“方才你说人彘,是怎么做来着?”
“我,开玩笑的,莫要当真!”叶念惜吓得跑到沈奕身后。
骆寒双眸清定,似有笑意,“叶念惜,乖乖的跟我回玄国,于你于我于大家都好。阿宁的眼睛虽然能够看见了,还需要进一步调理,没有我的药膏,不出一个月,她的眼睛就又瞧不见了。我需要公主在月初及时提醒我送药膏给她,若是公主不在身旁,只怕我会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叶念惜泄了气儿,“我跟你走就是了。”从沈奕身后走了出来。
“现在就走吧!”骆寒提起地上包袱,将长剑扔给沈奕。
没有威胁成,反倒被人威胁,叶念惜只能怨恨自己技不如人。地上嘀咕一句:“若是轩辕谂活着就好了,就不用求你了……”
“以后在我面前,不许提他!”骆寒掠过叶念惜面前,从容而去。
叶念惜向沈奕挥了挥手,趁着夜色离开了天山脚下。
这是个明智之举,次日阿宁听说叶念惜走了,执意去找她。沈奕好说歹说,最后编出一套瞎话来哄她:“念惜去游山玩水了,她带着咱们觉得不自在。”
好不容易将阿宁哄得半信半疑,沈奕抹抹额头细汗,若是让她知道叶念惜是为了她的药膏而跟骆寒走了,还不追过去?这药膏只怕也不肯再涂抹了。
再说叶念惜跟着骆寒离开天山,直奔玄国,两个人租了辆马车,一路相安无事。骆寒也比先前少了些冰冷,体贴照顾,只是叶念惜看他怎么都觉得虚伪。
“其实,你可以将我当成轩辕谂试试,说不定会愿意和我在一起。”骆寒将一枝梅花递到叶念惜面前。
望着绯艳花瓣儿粲然盛放的梅花,叶念惜只觉得怅然所失,缓缓将娇嫩梅花瓣儿揪下揉烂成泥……
手腕儿一扬,梅花枝在半空划出一道完美弧线,掉入窗外泥土之中……
叶念惜以为此举会令骆寒气恼,懒得去看他,目光飘向窗外,望着遥远不可及的风景。却不知道此时的骆寒嘴角浮现出不经意的微笑。
这女子若是投怀送抱,爱屋及乌,反倒让他瞧不起了。
她越是对他不好,就越是激发起他心底的涟漪……
叶念惜啊叶念惜,我该如何对你呢?
骆寒静静注视叶念惜,心情难以言喻……
一路上,听到了许多事情,其中最为震惊的无疑是岳华国灭亡了。被寮国和凤起国吞并了,一个国家一半儿。
难得寮国和凤起国合作,究其原因还是利益相关。岳华国因为皇子岳年旭之事与凤起国打的不可开交。而岳年辉不知何事得罪了寮国太子安宸烨,被安宸烨率领二十万大军,打了个国破家亡。
骆寒感慨,“安宸烨的野心不小啊,连岳华国的事情都要插一手。”
叶念惜自然知道安宸烨此举其实为的不是寮国,而是车璃国。叶启轩的骨肉因为岳年辉而失去,这个仇不能不报。叶启轩不知情,安宸烨知道啊,他当然要为叶启轩出气。
“那岳华国北边是凤起国,东边是车璃国,与寮国不沾边际,管理起来十分麻烦,不知道安宸烨是怎么想的!”骆寒猜不透,这么个地盘,如同鸡肋!
“我猜着安宸烨很快会将这地盘送给车璃国。”骆寒忽然醒悟。
行啊,这家伙竟然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叶念惜不得不刮目相看,“你怎知道的?”
“安宸烨是李瑾瑜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车璃国。”骆寒在蓬莱仙洞里呆了那么久,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
这位可是蓬莱道长的亲孙子啊!兴许他也懂些道法呢?叶念惜问他:“你说轩辕谂的魂魄去哪里了?还能回来吗?”
骆寒皱眉,“不是说不许提他吗?”
叶念惜闭嘴,继续看窗外风景。
沉默片刻,骆寒认输,“算了,还是提他吧。我这具身子可能是我的,也可能是轩辕谂的,他的魂魄也随时可能回来代替我的魂魄,所以,你要对我好一些。”
叶念惜眼睛一亮,带着狡黠,“如果你死了,是不是他的魂魄就能回来?”
“又想杀我?叶念惜,为了轩辕谂你真是豁得出啊!”骆寒彻底无语了。
“就算我不杀你,也会有人杀你啊!”叶念惜指了指后面,“那些人跟着我们许久了,都不是善茬儿。”
马车后,跟着十多个人,骑着马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男子,个个佩戴刀剑。
“土匪吧?无非是劫财劫色。我出银子你出色相,咱们谁能侥幸逃脱,就去官府报案。”骆寒一本正经。
叶念惜解开腰带,脱下外衫。骆寒看的目瞪口呆,“叶念惜,你不会真的要出卖色相吧?这些土匪肯定是要将咱们堵在中间,我约莫着路程还有半个时辰,倒时候你再脱衣服也来得及。”
“少废话!把你包袱给我。”叶念惜抢过他的包袱,从里面捡了件普通青布衣裳穿了起来,又将发髻散下重新梳理成男子发型,戴上了软皮面具,俨然成了男子模样。
她笑道:“公子,我现在是您的书童,一会儿让他们就劫您一人好了。”
骆寒双眸清若皎月,唇角勾起温柔笑意,“叶念惜,我会告诉他们我的书童其实是个女子。”
“你!”叶念惜想要破口大骂,可是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谁让自己握在他掌心,不由得换了语气,低声笑道:“公子,您好意思出卖我?说不定我真被那劫匪头子看上,做了他的压寨夫人,我一高兴让我那新夫君将您凌迟处死,亦或者做成人彘……”
“叶念惜,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子。”骆寒眼眸中有精光流转,仿佛狡猾的狐狸,让车夫停了马车。
叶念惜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他这是要做什么?现在就开打吗?自己是该往东跑呢?还是该往西跑呢?这荒山野岭的,躲到哪儿才合适啊?
骆寒下了马车,向后面招了招手,“离我的马车远一些,吓到我的书童了。”
“遵命!太子殿下!”后面传来嘹亮声音。
叶念惜恨的牙痒痒。
骆寒掀帘子上了马车,“我刚想起来,那些人是我的手下,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化妆成普通人样子。”
这是刚想起来的样子吗?叶念惜恨不得抽他一耳光,不过为了不让他的得意继续下去,仍然保持了一副如常神态,“嗯啊,我也是出于这种考虑,所以也化装成普通人的样子,英雄所见略同啊!”
“念惜公主好心思。”骆寒十分佩服叶念惜的定力,若是换了旁人,早就花容失色了。
“那么,前面的人,一定也是你的随从吧?他们可比后面的人化妆技术更好,更像是刺客,啧啧,这黑衣服穿的,绝了!”叶念惜掀起帘子,眉眼堆笑指给骆寒看。
骆寒吸了口凉气,“这不是我的人,咱们真的遇到刺客了!”
而且,这刺客绝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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