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守安他们三个人又回到牢房。战守安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姚广志。
“二,二位,我说的句句是实话。那天点名的时候,主任单独叫我去谈话,他给我交待了底,说这是个立功的机会。我当时就给他说了,我姚广志手无缚鸡之力,我又刚刚添了儿子,我不求别的,就求能把我的本职工作做好,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可主任说了,必须让我完成这个潜伏任务,务必抓到这个共 匪。他还对我说,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战医生,萧处长,我不能死,我孩子刚刚满月,媳妇是个乡下女人,刚到广州时一句话也听不懂,我死了后她俩娘儿俩怎么活呀。”姚广志说完后一把抓住战守安接着又说道:“战守安,你们俩个人当中一定有一个是共产 党。到底是谁,就招了吧,已经死了一个了。我,我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立碑,祖祖辈辈都供着,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战守安终于明白了,这次逮捕完全是针对他设计的一个陷阱。广州特委书记叛变的消息,也是陷阱的一部分。他早就应该想到沈在新是不可能相信他的。他之所以还活着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们还没有从他身上揭开迷底。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再费一点心转去揣测谁是自己的同志,这里只有敌人,每一个人都是敌人。
绿叶挣脱阴冷的束缚,从枝头顽强探出稚嫩的盎然生机。姚广志被绑在刑场的立柱上,他看了看不远处的战守安与萧文华发出阵阵的冷笑。
“罪犯姚广志,籍贯系平海人,现年二十八岁,被捕前系保密局特别督导室会计,在审查匪谍时,混淆视听,干扰侦破,协助共 匪,蒙混过关已构成危害民国安全罪,经军事法庭判决,死刑。立即执行。”
听到判决后,姚广志发出大声的呼喊,“假的,全是假的,老子不是共 匪。战守安,萧文华你们俩个才是共 匪。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俩。沈在新你个王八蛋,你给我出来。”
武大鹏手一挥,只见旁边的哨兵用头套套住了姚广志。
武大鹏大声喊道:“行刑队,预备.....放.....”
“砰,砰,砰.....”几声枪响。枪声过后,武大鹏走到了姚广志的身边,拿掉了头套,看了看姚广志。
“我真的,我真的不是共 匪,我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共 匪。”说完姚广志用眼瞪了瞪战守安和萧文华。
姚广志并没有真的被枪毙,这说明沈在新还是想让他从战守安那里得到情报,同时萧文华无缘无故地要求调入保密局,沈在新也一样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与企图。很快他们三个人不再呆在牢房,同其他犯人一样被带出去,站在的操场上。迎面走过来的军官手里拿着个粗粗的棍棒,对着他们三个人的头一人一下,打的他们个个头破血流。
“沈主任按照你的指示,我把他们都放出去了,给他们活动空间。”武大鹏小心翼翼地对旁边的沈在新说道。
“别这么快把他们审死了,记得细水长流。”
“卑职明白,主任。”
“把风给我散出去,就说他们当中有一个共产 党要犯。”沈在新看了看武大鹏吩咐道。
看着三个人头破血流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军官拿着棍棒说道,“好了,现在你们有资格向我提问了,比方说,我是谁,叫什么名字,你们为什么挨打。好,既然你们没有人提问,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姓熊,名强,是这里的看守长,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们的爹,你们的娘,你们既然到了这儿就是重新投胎,二世为人。刚才这一人一棍子是送给你们的胎记,了解了这些,你们以后日子会好过一些。我就不多说了,不过作为你们的二世爹娘,我必须对你们有一句忠告,不要想着逃跑。越狱这两个字,在九曲岭监狱这个字典上,从来就没有印上去过。”
就在这时监狱的劳动车间,刘爷正在做着钳工,突然一个尖脸猴腮的家伙向他走了过来,“刘爷,这个事,我查出来了,是六指干的。”
刘爷还在不停地锉着钳工,“人呢?”
只见这个尖脸猴腮的家伙将手一挥,两个犯人押着一个叫六指的犯人走了过来。
“跪下,六指你自己跟刘爷说吧!”
“刘,刘爷,小子错了,小子不该拿那袋牙粉的。”
“拿,你他妈的那是拿吗?”说完尖脸猴腮的家伙一脚将六指踹倒在地。
六指爬了起来,跪在刘爷面前道,“不是,不是拿,不是拿,是偷,是偷。刘爷,小的错了,你就饶了小的吧,刘爷。”
刘爷还在做着钳工,慢慢点说道:“给他长个记性。”
“好嘞!”
身后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捂住了六指的嘴,另一个按住六指,然后把他的手放在凳子上,只见那个尖脸猴腮家伙,拿着个大的剪刀,对着六指的手指,狠狠地剪了下去。
“你们三个之前都是有军衔的人,如果你们还记得自己扛着几杠几星的话,日子就会过不下去的。以后你们三个人一组,每天的配额里面会告诉你,完不成配额,你们就没有饭吃,没有风放......”
六指按着流血的手从监狱农场里冲了出来,“报告,我,我的手指掉了。”看了满是血的手,姚广志被吓晕了过去,好在一旁的战守安扶住了他。
看守长大声道:“谁弄的?”
“是我自己不小心,被冲床冲掉的。”
“说实话。”
“真是被冲床给冲掉的。”
“带他去医务室。”
“是,走。”
看守长转身对着战守安他们道:“你们三个,跟我来。”
战守安他们三个人跟着看守长走进了监狱的农场。
看守长看了看自称刘爷的人喊道:“刘义雄”
“到”
“转过身来,我问你六指的手指头是怎么回事?”面前看守长的质问,刘义雄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他。
看守长继续说道:“致公堂的总堂主刘老大,你有没有搞错,这儿不是广州,是九曲岭。六指虽然是奸淫幼女的犯人,但既然他是犯人就归我管,你明白吗。”看守长看了看刘义雄道。然后他又指了指战守安他们三个人道,“这三个也不归你管。”
“看什么看,干活,听到没有,干活。”看守长说完后对四周的犯人大声吼道。
审查变成了遥遥无期的羁押,战守安想起秦风的嘱托,祈福茶庄的接头,待产的叶飞飞,此时此刻他有一万个理由置身于广州,而不这个戒备森严的监狱。深深的焦虑,如同烈火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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