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阎霆不想继续谈这个话题,索性临时开了一个视讯会议,口若悬河地说起了英语。
周锦绣凤眸一眯,眼尾几不可察地上扬。
究竟她身体有没有问题,问问这里的女佣就知道了。
一问还真是吓一跳。
周锦绣从女佣口中听说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盛晚宁前几日才来月经初潮。
这何止是身体有问题,还得是大问题!
周锦绣连忙打电话给娘家的弟弟——已经在定居的医学博士周岁帆。
「姐,你确定吗?如果真是这么晚来初潮,很有可能是畸形子宫症。」周岁帆听了她的叙述,初步给了个推测。
「畸形子宫……意思就是不能生孩子?」
「理论上是,如果你真担心,可以带她去医院检查,早点进行医学干预未必不能治。」
结束这通电话后,周锦绣眼底一片猩红。
好个盛晚宁,打着那个军人女孩的名义招摇撞骗就算了,还是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
这不是想让阎霆在家族颜面扫地吗?
不过有了这个把柄,周锦绣喜忧参半:只要盛晚宁不能生孩子,美雪和阎霆的婚事便还有转机!
既然阎霆这边油盐不进,那就从盛晚宁这里着手。
想到这里,她对女佣进行威逼利诱,逼着女佣给盛晚宁送了一碗特制的八珍汤。
盛晚宁一睡醒就看到女佣瑟瑟发抖地端着汤进来。
「太太,先生说您舟车劳顿,喝完汤调调身子。」女佣的声音细如纹吟。
盛晚宁眉心一蹙,要她喝汤就喝汤,这女佣抖什么?
女佣把汤放下后转身就走,却被盛晚宁叫住:「你们先生在哪?」
女佣背对着她的身形一震,颤声应道:「先生在书房……」
「噢,把汤端去书房,我跟他一起喝。」
盛晚宁说话的时候目光如炬地盯着女佣愈加僵硬的背脊。
只见女佣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端起汤碗,碗在她手里抖得发出「铛铛铛」的响声。
「抖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里面下了毒!」盛晚宁忍不住吼了句。
然而下一秒,只听「哐当」一声脆响,碗摔了。
女佣跪在地上,哭着求饶:「太太,不是我,我是被逼的……里面也不是毒,就是掺了些会诱发宫寒之症的草药。」
盛晚宁眉目一拧,迈下床走向女佣,手指挑起女佣消瘦的下巴,眼底透着锋芒问:「谁逼你的,为何要让我诱发宫寒?」
女佣颤声道:「是老夫人……她听说了您月事来得晚,怀疑您有不孕之症,想借着诱发宫寒,逼着你上医院做检查。」
「不孕?」
盛晚宁瞳仁一缩。
先前她也怀疑过自己脑海里对于月经没有半点记忆,会不会是初潮,但怎么也没想到不孕之症这一层。
应该不会吧?她这么强劲的身子骨,不多生几个龙精虎壮的孩子,岂不暴殄天物?..
她敛了敛神色,松开女佣,平静道:「药汤留下,你只管跟老夫人回复称我已经喝了,至于其他的……你应该很清楚我的脾气,别多嘴,懂?」
「是,是……」
女佣如获大赦,连爬带跑逃离了卧室。
盛晚宁把汤倒进卫生间,随后走到化妆桌前,准备打开那个从榕城带回来的方盒。
虽说是郑送荣留给月月的。
但现在月月这样子,自己也看不了,只好由她代劳。
方盒有个简单的华容道式密码锁。
她轻轻松松便
解开了。
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叠陈年老信纸,还有一块月牙形的超翡翠。
盛晚宁拿着翡翠细细端详,质地纯净无暇,是祖母绿级别的超品翡翠!价值上千万!
想不到那个郑送荣还有这等家底!
盛晚宁惊愣之余,渐渐把视线转到那些信件上。
她合上手掌,闭眼默念:「月月,我不想偷看的,但我要是不看,等下回见着你又怎么转告给你呢?所以……」
「这样,我数三下,你不吭声我就当作你默许了噢。」
「三」
「二」
「一」
「好了,我不客气啦!」
葱白的小手抓起第一封信,小心拆开,眸光一扫。
与她预想的不一样,这不是郑送荣写给月月的,而是月月的日记:
【2006年,冬
妈妈带着我去了那个家里,她说去找爸爸。
原来我不是没有爸爸。
我想见见我的爸爸。】
盛晚宁从字里行间里能感受得到年幼的月月对于爸爸的渴望,眸中微闪。
她再度拆第二封,依然是日记:
【2007年,春
妈妈被夫人打破了头,赶出屋子。
我吓得躲进了楼梯下。
夫人走了过来,让我记住,躺在病床上的那个男人不是我的爸爸。
夫人还说,千万别跟我妈妈一样记错了,否则会没命的。
我哭着点头……
我会记住的。】
盛晚宁拧了拧眉。
什么鬼?
一会是爸爸,一会不是爸爸?
按照之前月月共享的记忆,这个日记里的夫人应该就是伊藤家的夫人!
一个大家族的夫人为什么要对个小女孩说这么一番话?
还有……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她带着疑惑和不解再度拆开了第三封日记:
【2007,秋
病床上的男人醒了。
我想问他究竟是不是我爸爸,被美雪小姐发现了,她诬陷我盗窃,把我带到外面。
他们拿着棍子打我,妈妈为了救我,把其中一个人杀了。
是我没用,害得妈妈被关进了监狱。
有个大哥哥告诉我,人人都要遵守规则,可是,为什么伊藤小姐可以胡作非为?】
青涩的笔迹,稚嫩的话语,却讲述了一段黑暗的童年。妈妈被迫杀人、入狱,自己找爸爸未果反遭毒打。
但有一点很奇怪,那个病床上的男人是谁?为什么伊藤家的人因为那个男人要对月月母女毒打。
难道月月的爸爸和伊藤家有关?!
正纳闷,忽然盒底一本厚厚的画册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将画册拿出来,从第一页开始浏览。
这个画册跟那些日记不同,画功稳重成熟,应该是月月被郑送荣收养后画的。
前面是几幅山水画。
中间是人物画,有老人、小孩还有一些卡通人物。
可以看得出来,月月自从被郑送荣收养后生活更加丰富多彩,画风明朗轻快。
忽然,一张男人的全身画像映入她眼帘。
盛晚宁瞳仁一缩。
那是……!
细腻的画笔描绘出一个身穿西装、系领带、剑眉星目、五官俊朗立体的年轻男人,画的署名,是单独一个「月」字。
可问题是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像早些时候的厉阎霆?
!
她再往后翻,又是同样的男人。
有侧面的。
有背面的……
盛晚宁越翻下去,手越颤抖,直到听到身后门开的声音,她惊得「啪」的一声将画册合上,盖好盒子。
嘴唇隐隐发颤。
难道月月和厉阎霆早就认识?不然怎么解释这本画册?
厉阎霆此时已经解开领带,修长的手指正慢条斯理挑开衬衣的扣子。
见盛晚宁始终僵硬地背对着他,他缓缓朝她走近后伸出双臂从后面抱住了她,温声道:「怎么了?盒子里的东西看过?」
盛晚宁没说话,手轻推开他后抱着盒子无声走向衣帽间。
被如置空气的厉阎霆原地愣住,回过神后跟着她一起到衣帽间,拿出家居服换上,准备下楼吃晚餐。
却见盛晚宁抱着盒子站在衣帽间,背对着他,一句话也不吭。
厉阎霆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她手里的盒子放在柜子上,而后环抱着她的腰,捧着她的脸,与她四目相对。
「看到了什么,不高兴?」他问
她紧抿着唇,终于没忍住开口:「你跟月月早就认识,对吗?」
厉阎霆被她问得一怔,「江满月?我不认识她。」
「她被郑送荣领养后应该换了一个名字。」盛晚宁提醒道。
「是,」厉阎霆手心摩挲着她的脸颊,淡淡道:「我查过,她后来更名叫郑月笙。」
「也不认识么?」她追问。
他摇头,一脸认真:「难道我应该认识?」
盛晚宁眉心紧蹙,「那个盒子里有份画册,是月月画的,里面全部都是年轻时的你,厉大总裁。」
厉阎霆眸光微收,「所以你认为我跟月月早就认识?吃醋了?」
见她又不说话了,厉阎霆轻笑,抱起她往床上走。
盛晚宁被平放在床上后,心神骤然一提,「你做什么?」
厉阎霆欺身而上,俊毅的脸庞俯下,英挺的鼻尖抵在她小小的鼻头,低沉而醇厚的声音轻道:「还能做什么,有人动不动怀疑我把她当成别人的替代品。」
「我只能用行动向她证明,我的身心只属于她一个人。」
话音刚落,他温热的唇将她反抗的话语堵回了喉咙。
他强势的吻愈加深沉,用力。
直到她呼吸有些不顺畅,他才松开她的唇,大手却肆无忌惮地挪向她裙子的拉链……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盛晚宁脸色一红,忙出手压住他的动作,另一只手抵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
「这么多天,月事还没走?」他声音低沉、嘶哑地问道。
「走了,只是……」
她还没弄明白那些画的事,现在没有心情和他做这些亲密的动作。
厉阎霆听到她前两个字的时候,眼底愈深。
「阿宁,我都忍了这么多天,你就这么狠心?嗯?」他边说边抓着她的手,让她感受他的灼热和需求。
盛晚宁被他滚烫的眼神看得心口一酥,抗拒的意志越发薄弱,由着他的手指轻轻划开她背后的拉链。
她轻道了句:「就一次,别太久了……还要下去吃饭呢……」
厉阎霆喉结剧烈一滚,哑声道:「遵命,宝贝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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