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戈是在下午两点的时候将景端送回来,两人回来的时候脸上都露着兴高采烈。
景色早已经在家里等着他们。贺远川在陪景色买好家电后被一个导演的电话给叫走了,临走时让她千万要把握好当前的机遇,别把好男人给放跑了。
景色笑着说他是操心过多,以后老了一定是个啰嗦的老头。
景色摸摸景端稍微有点潮的头发,对同样少了两分端庄的袁戈说:“看起来玩的很开心。”
袁戈点点头,眼睛里闪着亮亮的光。
景端有些迫不及待的说起了在海洋馆里看到的动物,“有海狮跳圈圈,有大大的鲨鱼,五颜六色的鱼,还有胖胖的小企鹅,我抱着企鹅拍了好多照片,妈妈你看。”
他摇摇袁戈的手,让他把手上的相机打开让景色瞧瞧自己的留影。三人坐在沙发上一起看了起来。中间坐着袁戈,左边是景色,右边是景端。目光都齐聚在几寸大的屏幕上,三颗脑袋凑的很近。
袁戈按着顺序一张一张的翻下去,在比较有意思的画面上,加以点评和说明,让景色连连点头称赞。
景色蓬松的发髻,有几缕发丝飘在袁戈的脖子上痒痒的,混合着她头上散出来的淡淡洗发水的清香,他的心脏不为人知的颤了颤。不是没有女人对他投怀送抱过,也不是未婚男青年闷在心中的骚动,他就是有那么一种柔柔的感觉不经意间拢在了他的心头。
景色在看到最后一幅画面时,忍不住的惊呼起来,“一大群啊,好可爱的企鹅。”
这张照片里,景端正追着那群企鹅,穿着黄色的小棉衣带着手套帽子,也同企鹅宝宝一样的萌逗可爱。
说道这一幕,景端更是兴奋的嚷起来,“是啊是啊,我要抱它们,它们就在前边跑,摇摇摆摆的可爱极了。”
整个场馆里就他一个小朋友,他就像进了一个只有企鹅的冰雪世界里,同小动物们玩的不亦乐乎。
景色直了身体,将景端拉到自己面前问:“那有没有谢谢叔叔?”
景端躲开了她的手,往旁边的袁戈身上一拱,笑着眯着眼说:“这个当然有拉,叔叔说他晚上可以留下来吃饭。”
袁戈及时收起了手中的相机往沙发上一扔免的磕到小孩子的细嫩皮肤,将挤过来的景端往自己的两腿间一夹,好笑的对景色说:“我怎么发觉跟你们在一起就是吃饭呐。”
距离上一次的留饭,才没有多久,之后的碰面也是吃饭,他们好像对着一起吃饭挺有缘。
景色眨眨眼睛好笑的反问,“你不愿意?”
袁戈揉揉仰着头一脸期待看着他的景端的额发,心情非常愉悦的对景色说:“不,非常乐意,或许我还可以陪你去买菜。”
他今天的所有安排就是陪着他们,让心中的那抹温暖渐渐复苏来暖遍他的全身。
景色露出的真挚的笑容点头,“好。”
在自己认为在没有人可以替代心中的那一抹温暖时,遇上一个如春日阳光的人,或许,深埋在心底的那一颗渴望的种子渐渐的会发芽。
买菜其实也可以算成变相的约会,袁戈推着车子,里面坐这个景端,前面的景色一脸认真的挑选着食物。傍晚来买菜的人似乎挺多,不时的需要让行。袁戈是第一次这样接近普通人的生活,就算他之前娶妻生子,也不曾这样接近烟火过。
来来往往的人力,多的是年轻的夫妻带着娃娃,袁戈觉得心底的一股满足感渐渐侵袭至全身。
景端坐在购物车里,嘴巴也没闲着跟袁戈叽叽咕咕的聊天。等离开了海鲜水产区,他喊着景色说:“妈妈,我要吃大虾。”他还想忘记让妈妈给他挑他最喜欢吃的虾虾了。
景色将手中的一只袋子示意了一下,笑着对儿子说:“已经买好了的,袁哥,你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菜?”
她挑挑捡捡的买了几样菜,被景端这样一提醒,她想起那些都是平常自己与景端俩个爱吃的,倒是将袁戈给拉下了。
袁戈笑的很温柔,清朗的嗓音就像一道甘泉流淌而来,“也没有特别喜欢,小时候被要求不许挑食,大了也就习惯了。你有特别喜欢吃的?”
景色笑,像他们这样的豪门家庭,自小都按照着绅士淑女的标准来培养,人前气质高雅,人后也是端庄。不像自己,人前人后两般模样,母亲曾经也是想将自己培养成淑女,而自己每次望着父亲眼泪汪汪,这些攻略计划就无疾而终的破产,自己也如愿所尝的离开淑女队伍。
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或多或少的调皮不懂事。
景色没有说,景端却对袁戈嚷嚷了出来,“有,妈妈最喜欢吃红烧狮子头,爱吃肉。”
嘈杂的超市里,欢呼的童声也就附近的几人听的见,袁戈对着景色说:“原来是无肉不欢啊。”他的眼里溢满了柔情,仿佛将某些人融化在心头。
景色瞪了眼嘴快的儿子,然后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袁戈,“别直接说出来呀,我觉得很没面子。”
袁戈的笑容里掺杂了几丝坏坏的狡黠,“不会,也就我和景端知道。”不等景色懊恼,便推着去了收银台,仔细的跟收银要了两只袋子,一只装蔬菜瓜果,另一只装了生肉,水产自有袋子。
他一只手拎着袋子,另一只手牵着景端,以防人多被挤到,“听说你们要搬家?”
景色拎着装水产的袋子,走在景端的另一侧,“是景端告诉你的么?”
这个不用想就知道是谁说的,上一次还怪她没有通知袁戈来着。
“你现在也可以告诉我。”袁戈眯着眼笑的温和。
景色没有在犹豫,“嗯,准备月底的时候搬家,若是你有空,可以来喝搬家酒。”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他会拒绝。
袁戈停下步子,看着整个人都沐浴在西斜的金色阳光里景色,心里某一处的希冀在狂烈的跳动,“这是正式邀请么?”
景色也同时望着袁戈,还留着温热的阳光将袁戈的端正刚毅面容衬托的几分柔婉,“是,我在Q市没有什么真正值得邀请的客人,除了我和景端,就请了贺远川,至于你,我们称得上朋友。”
朋友,这个词饱含的内容太多,上身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它可以变换成另一种称呼。
袁戈伸手,将景色一束被风吹落的头发夹在耳后,温醇的嗓音在景色耳边响起,“我一定空出一顿饭的时间出来。”
袁戈见了前面闪烁的黄灯,心情颇好的踩下了刹车,看着红色的直行箭头和倒计的时间,心里暖暖的流着一股热流。
左手的大拇指摩挲了一下食指尖,有一点点的刺痛,却是满心的温柔。
吃好晚饭以后,景色忙忙碌碌的收拾着厨房和清洗碗筷,想要帮忙被她严令的拒绝,他只好倚在门口,看她的上衣被汗水一点点的印湿,青色变色墨绿色,脖子上也染着汗水晶晶亮的如钻石光芒,他被温黄的灯光攫住了神识,那一种宁静没有他从未体验过,他的亡妻从未给他做过一次饭,也不曾进过厨房主动洗一次碗,为他泡过一杯茶。
商业的联姻总是这样冷血,维持着表面的和谐,让里子浸在冰雪里,幸好之后有了一个可爱的小家伙,可是,他满腔的父爱还没有来得及全部的发挥,就被迫的葬送在一场无聊的争吵里,他悲痛嘶哑,然后将自己藏在了壳子里。
他的手指是被碎瓷片划开的。
景色在擦碗的时候,被一只从厨房窗户的缝隙里飞进来的蝙蝠给吓着了,一只青花薄瓷碗跌落在地砖上,让他从沉重的回忆里惊醒过来。他把惊慌中的景色揽在怀里,给她一种安定的力量。
在赶跑那只蝙蝠以后,两人不约而同的蹲身去捡碎瓷片,不料他的手指在捏起一块碎片时被割开了一道口子,把景色惊的连忙拉过他的手去清理。
柔软纤长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他的大手,表情严肃带着焦急,一边用碘酒涂上一边不放心,还急慌慌的找出一张创口贴给他贴上。
红色的箭头终于变绿,他觉得自己的心在那一片柔软里渐渐沦陷。
徐远航烦闷的回到香溪园,车刚停下,就听到袁戈隔着大门招呼自己,于是便输入他家大门的密码进入。
印入眼帘的便是袁戈的那张和煦笑容,徐远航因着今天的事看什么都觉得碍眼,坐下后两腿一伸架在了袁戈家里这张红木茶几上,接过他递过来的一杯红酒,没好气的说:“为什么最近看到你都是满面笑容的让人憎恶。”
袁戈对他的行为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落坐在徐远航的侧边单人座上,轻轻摇晃着杯子红的酒说:“你又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高脚杯中红色的液体旋转着荡出美丽的波纹,一如他现在所拥有的心情。
徐远航的眉头这整一天就没有舒展过,觑了眼袁戈发现了他的不同寻常,没有问,闲闲的抿了一口红酒,一股馨香立马充满口腔后隐隐带着些苦涩,却不能令他的神色减淡半分,“不止不开心,简直是要将我的心撕碎。”
袁戈笑笑,全身放松的椅子上,问他,“如此严重,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你这般的咬牙切齿?”
认识了这么些年,除了开始一两年会时不时的悲伤愤怒,之后他却从未在徐远航身上看到为那个人气愤成这幅模样。
提起这件事,徐远航收起了双腿,眼睛眯的只留一条缝,恨恨的对着某一处说:“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笨蛋,不可理喻。”
醒的差不多的酒,袁戈浅尝一口顿觉唇齿留香,“但是占据了你全部的身心,就是再傻再笨再怎么不可理喻,你还是想看见她听她说话,看她生你气的模样。”
徐远航斜睨了一眼端详着酒杯明显在出神人,“你是在说你自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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