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骤然间的突变,沈兰心也是无所适从,却不能让勿忘就这样悲痛下去,“不是的夫人,景小姐只是不理解当时的情形才会一时的误解,过些时间她会明白你是有苦衷的。”
王玉无力的摇头,“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孩子原谅我,让璟瑜回到我身边,我到底该怎么做?”
她在心里生生认定景色便是那个幸存的孩子。
还不到吃午饭的时间,李云还在客厅里分析着中外近代发展史,被一阵脚步声给惊扰了,只见景色一头扎进来,气喘吁吁的对着自己微笑,她放下手中的大部头,很是纳闷,“怎么现在就回来,不是说傍晚和景端一起回来的么”
景色笑着上前,坐在她半晌攀住李云的脖子,“想回来就回来了。”
李云拉开景色左右的看看,皱起眉问:“怎么回事,眼睛红成这样?”又看看正进来的徐远航,疑惑是不是两人吵架了。
景色轻轻的摇头,赖在她的身旁,“没事,进沙子了。”
怎么幼稚的谎言,李云当然不会相信,转头去问另外一个人,“远航,这是”
徐远航看见景色依偎在李云身边,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对李云一份嘱托,“阿姨,你陪陪璟瑜吧。今天遇上点不开心的事。”
景色的心伤,或许只有李云可以给她开解。
看不出什么门道,李云故意问着景色,“是不是远航着小子欺负你了?告诉妈妈还不好。”
看来是其他什么事让女儿伤心了。
景色勉强的笑笑,伸手抱住李云的腰,把头枕在她的肩上,“不是她,妈妈,你抱抱我好不好。”
李云顺应,“好。”张开手将她拢进话里。
景色闭上了眼睛,感受了一下母亲暖暖的怀抱,减去心里的沉痛的抑郁后,才缓缓的睁开眼对相陪的人说:“徐远航,我没事了,你快回公司吧,他们还等着你回去开会呢。”
来的路上,徐远航的手机响了好几次,直到快到了这里才安静。
徐远航还有些担心,“我留在这里没事,会议杨新意会主持。”
李云却是不让,“去吧,我和她说说心里话。”
“那好,我傍晚再过来。”
等徐远航离开之后,李云侧过脸碰碰景色的,柔声的问:“是遇见不好的事令你伤心了?”揽着她的那只手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打的。
徐远航脸上的担心和景色神情上的低落,她看的清楚。
景色的心绪稳了下来,看着茶几上的一盘葡萄,轻轻的对李云说:“妈妈,你能不能说说当时发现我时的事。”
是一很大串的紫色葡萄,就像古代寓意里描绘的一样,一串下来多籽多福的那种。
李云心里微微诧异,面上却是不显,笑着问:“想听这个?”她明白过来,景色的伤心来自于自己的小时候。
“恩。”
李云低头,抬手摸摸她的脸颊,抚过绯红的眼皮,放缓了声音说:“我和你爸爸是在冬天里发现你的,是在查看麦子的长势。”
“怎么发现的?”
回想起那时刻,李云脸上的温柔尽显,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你呀,当时很安静,我们开始都没有发现田埂边的稻草垛里还躺着一个小小的你,等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你才发生大哭,瘦瘦的人儿却哭的那个响。”
“当时我应该很大了吧。”从国外流落到国内,花费的时间应是不短,还必有波折。
“我那时没有经验,是那里的老乡说你有五六个月。”
“我吃的什么?”
“米糊,鸡蛋羹,你爸爸还特意去弄了一头刚生过小羊的母羊,说让你喝奶。”说道这里,李云忍不住的笑起来。
景色也跟着笑,想不到江凯还这样的慈爱,“奶不需要了,那时候应该没现在这么讲究。”
李云说:“不是,你真的是有喝了一年的羊奶和牛奶,让你爸爸过足了喂奶的瘾。”有了孩子,他们夫妻间多了更多的快乐。
景色用力的抱住李云,哽咽着感谢,“妈妈,遇上你们,我是幸运和幸福的。”让她享受了无尽的父疼母爱。
而不是被送进孤儿院,或者遗弃。
李云搂着她没有详细的说为什么让她独享这种条件,不是他们江家经济好,而是当时的孩子真的很瘦弱,只能用皮包骨头来形容。单薄的粗制衣物根本无法抵御冬天的寒冷,手脚上的冻疮已经溃烂。
若没有遇上他们,在一个寒冷夜晚,或许
香溪园袁戈家的客厅里,徐远航摊手摊脚的半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周五,景色与景端都歇在江家,他在那里蹭了顿晚饭后呆到了十点多,不得已才恋恋不舍的出来,想想回去一个人冷屋冷墙的,干脆来香溪看看袁戈在不在。
很巧,袁戈正加好班刚到家。
袁戈拿了两只酒杯一瓶红酒,过来踢踢他的小腿,让他收敛一下姿势,“怎么舍得出来?遭嫌弃了?”
等徐远航让了下,他坐在边上,给高脚杯里倒上半杯暗红色的酒液,幽远淡香迷迷蒙蒙的沁出来,萦绕在两人之间。
徐远航也不等什么,长手一捞杯子,仰起头就是灌下去一大口,回味了一下,清甜以后便是涩涩的,他微乎其微的皱了下眉,“不是,心里乱糟糟的想找个人喝酒。”
这酒该是一新品种。
袁戈却是细致,轻轻嗅了下酒香,扭头问他,“法国K庄园的新酿,你觉得味道如何?”
徐远航摇了下头,“有些涩口,比不上其他的。”这股滋味就像他现在的心情。
细微的酒波泛着灯光,被玻璃折射出来,莹莹闪亮。
袁戈是已经尝的过,看看徐远航的样子,温温的笑笑,“这不是酒的问题,是你心情有问题,能说说么?”
大晚上的跑过来,他在想是不是徐远航遇上什么事了。自从何景色住到对门,徐远航可没到香溪来住过,今晚有些反常。
半杯子酒,被徐远航三口就喝完,自己又倾身倒了一半,这回到是轻抿一小口,神色有些不豫,“就觉得什么事都搅和在一块像堆乱线团,有线头,却不能随便抽。”
按照他原来的想法,景色回到江家,过不多时就能恢复江璟瑜的身份,自己也能耍点小手段先把两人的事给结了。
可是冒出来个王玉,偏偏今天被景色给怨上了,恢复身份和正名,变的遥遥无期起来。
若景色只是假名就算了,可这是别人的名字,需要还的。
袁戈放松了身体瞥了他一眼问:“觉得为难了?”
徐远航平静的说:“这倒还不至于,只是要这样等下去,让我有一种心慌的感觉。”
袁戈抿了口酒,想了想客观的说:“那是你太在乎了,这事不能操之过急。”
“恩。”徐远航一改疲惫,慵懒的笑笑。
袁戈到底是关心,“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最近的‘璟航’招了个打对手,他也关注了不少。瞧着对方有些不善。
徐远航耸了下肩,伸手过来和他碰了下杯子,“暂时不需要,有的话我会开口。”
清脆的叮当声,让人听了很暖心。
袁戈看着徐远航的容颜,刚毅的轮廓,一双似笑非笑漂亮的细长眉眼,不像是在为那些事犯愁,垂了下眼皮问:“远航,最近你和梁栋是不是在计划着什么事啊?”
徐远航挠挠头,扭过头说:“他告诉你的?只不过是帮一手,我还得谢你介绍王家的人给我认识。”那事也不是什么好事,若不是牵连着自己与景色,还有徐家,他都懒的管一下。
母亲为什么要让秘书去见柳安,他探不出目的来,想着过两天得回家一趟才好。
听起好友感谢自己的相助,袁戈倒是轻笑起来,“我当时还以为你跟他们有生意要做,反而不是。”他当时人在美国,徐远航问他可否认识那边的王家人,熟悉下也就给引荐了,谁知不是想的那样。
徐远航偏了下头乐了,“怎么会没生意,都敲定一笔订单了,后续发展可以展望。”生意上的事不过是附带的谈了谈,谁知道就那么的顺上了。这让杨新意眉开眼笑了好长时间。
袁戈好奇的问:“那还真没白介绍,想做大以后拦截‘LW’?”王家和‘LW’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不觉得徐远航会放弃一些机会。
徐远航却是摆了下手,将手中的酒又是一饮而尽,目光盯着杯底残存的酒液变得深沉,幽幽的说:“这些生意上的事我根本不担心,我就怕另一些事真朝着我猜测的那样去发展,可我们不知道下一刻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早上的太阳半高,廊下已经照射不到,阴影里江凯端坐在小案几旁边,带着副老花镜仔细的翻阅着手中的文件资料,看完一页用手中的铅笔写下几个字。
这是海棠树上的一只秋知了扯开了声音大叫开来,他抬头扭头看看陪在边上的妻子,问:“景端呢,大半天的也不见他的影子。”
快一个上午了,居然没听到他的一点响动。
李云坐在藤椅里,腿上摊着一本大部头,也看了看外面的灿烂的阳光,笑着说:“在后面,璟瑜陪着在看两只早上送来的乌龟。”
后面有一个小小的两米见方的鱼池,活水注入,池子里的生物都能清楚的看见。
江凯合上资料,伸手拿了自己的茶杯,一边拧开杯盖一边说:“这孩子,你们都惯着,越来越调皮捣蛋,昨天是不是抓了只癞蛤蟆吓小吕一跳?”说着摇了下头,喝了几口水。
李云看他把杯中的茶喝完,转身拿过墙边的暖水壶给他冲上,瞟了江凯一眼笑,“你不也是捧在手心里的疼。”
景端是在吃好晚饭以后,拉着徐远航要在草丛里抓蚱蜢,结果只看到一只小蛤蟆。吕秘书碰巧过来,正好撞上想在景色面前献宝的景端。生生的吓上一跳。
被景色骂的却是徐远航,没看好孩子,什么都让试。
茶杯被放在他面前,江凯看着妻子不在细腻的手,心里感叹岁月如梭,“人老了,总有偏爱的。若是当年都好好的,现下光景早该是这样,而不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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