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深听手底下人报告许暖意的这些近况时还在看着方案，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淡淡道：“哪只手碰的，剁掉那只手的一根手指头。”
在莫寒深身边的人不是苏阳，这是另外一个看上去有些阴郁的男人，他嘶哑的声音说出口很难受：“是。”
吩咐完这句，莫寒深继续手中的工作，他的确是告诉过许暖意自己不会插手，但是有些事情，不可能会看得下去。
而许暖意比从前更敬业了些，当然也更不能让人挑地出错。
李良有时候也在观察这个人，其实许暖意不到两个月就能做出他们培养了半年或许才会有的效果，完全归结于她自身的原因。
她有一种很拼命的状态，一定要让自己变得更强，一定要犯更少的错，当然一定不能让别人看轻自己，遑论轻薄？
斐宇的熟客都对这个长得相当不俗，却非常不好碰的女孩儿有了极为深刻的映像。至少有人在不小心揩了一把她的油之后就掉了一根手指头。
众人心照不宣，只是这之后的时间里，许暖意的工作都再也没有人来找过麻烦。
好在，开学之前，许暖意凑够了两万的学费，并且还剩了三千。
S市交大也同其他学校一样如期开学。
本来许暖意是作为成人考试进来的，所就读的班级和高考班有很大的不同，但校方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让她插在普通的金融学院上课，所有的和正常大学没有任何区别。
报到时间那天，许暖意一个人在志愿者的帮助下在学校里边儿团团转，各种缴费和领取东西。为了能更好地勤工俭学，许暖意并没有打算住宿舍。
她其实是有些遗憾的。周围穿梭着来送孩子们的家长，许暖意抿了抿唇，只是眼眸中带出些向往来，想了想自己的处境，原来莫寒深在的时候她是感受不到这种差距的。
考试的时候莫寒深会开车送她，也会为她准备一切，就算没有家长在身边，这样的空落感许暖意也不觉得如何明显。
如今陡然进到诺达的校园，见识到更广大的场面，才知道自己在人群里孑然一身、孤助无援。
许暖意有些想莫寒深了。
又是不见那个人的两个月。
她甩开莫须有的想法，跑到腿软把所有的东西都弄好，最后开始重新找住的地方。
离着交大近些的房子房租贵地让她有些咋舌，许暖意没有租到向阳的好地段，最后剩的只有一楼还有空余的房子。
“我们这儿月租2000，现在租就交押金，不租我就让别人看了。”
房东是个老户主了，每年来来这儿租她房子的学生不在少数，所以业务熟练程度可谓相当优秀。
许暖意哭笑不得，点头还是交了钱租下来，只是随口问道：“阿姨，这儿有很多人租房吗？”
“当然，不然我们这些人去哪儿赚钱。”那户主白了许暖意一眼，显然对她问出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
果然原来她能碰着上一个户主完全是自己幸运的缘故。
“同学，阿姨看你这样子不是来读研的就是来读博的，你们这些娃娃就是成天在蜜罐子里泡着，一天天食不知味的。”
她半点儿没客气，继续道：“你当我们这儿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来租房？”
说话的时候明显似笑非笑，像是颇有暧昧在里边儿，幸好这房主是个女人，要不然许暖意都觉得有危险。
“不是同学们想要找个安静的学习环境，就是大三大四的小情侣住在一起方便些吧。”
在许暖意看来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哪知道，房主却“嗤”地一笑，露出鄙夷的目光来：“真这么简单就好了，交大的寝室条件在全国都相当不错了，哪儿不能学习。这是方便事情呢。”
“S市多少贵人，交大又是名牌儿大学，哪个不想找个好看的学生妹包养。别的我就不说了，单我们这栋楼，你以为有几间房子是学生租的？”
包养这个词语对许暖意来说实在是太敏感了，她不由得怔在那儿，没想过情况是这样的。
“很多房子都是一整套一整套地租下来。”房主继续介绍道：“要说S市交大富二代不是没有，交大里边儿更是一抓一大把，根本就不屑在这儿租房子，能来这里租的多半都是方便办事的。”
许暖意反而不知道如何回答这话，只好默不作声。
房主见她这样，也觉得提点地差不多了，才进入正题：“我也就是先给你这么说明白，我这儿是一楼，又是靠着楼梯旁边，大晚上的进进出出人很多，到时候听到点儿什么都别出来看，也别出去说。”
“我是看你长地还行，又是知根知底儿的可靠学生，你这出去，难免惊扰到那些贵人，得罪不好，看上了就更不好。你自己一个人要注意点儿。”
原来问题在这儿，许暖意明白过来了，倒是真心实意地同房主道谢：“我知道了，晚上不会出来的。”
“嗯，那就好。可能过几天还有另外的女生住进来住另一个卧室，到时候要来了我领着人过来就行，你先住着。”
“好。”
送走房主，许暖意连忙打扫房间。
因为是在一楼，所以空气流动实在算不得有多好，又没有阳光，感觉整个房间有些潮湿，许暖意着实花费了些力气弄干燥了些，但光线不足就完全没有办法了。
许暖意收拾完，确定所在班级没有新的任务才敢就着睡会儿觉。下午睡过去，天色渐暗，再一看时间下午六七点左右了才打算出去吃饭。
许暖意在学校转悠好久才凭着记忆找到食堂，虽然这一路她总有种奇怪的错觉——好像有人跟着自己。
这是在交大的校内，到处都是保安，不至于吧……
虽然这么想，她到底还是躲进了学校食堂，正是饭点儿，攒动的人群让她有些心安，那种奇怪的错觉也消失了。
吃完饭，她直接去了斐宇，这是她做夜班的最后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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