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在包房离说说笑笑,很快宴席就到了尾声。
王承恩显得有些醉态,搭着宋启明的手说:“启明啊,我今天喝的有些多了,我请你帮的忙就让良工给你说吧。”
他晃着身子离开坐位,魏良工赶紧搀扶,说:“干爹你慢点。”
“不用管我,你们小哥俩继续。”他冲门外喊了一声富贵,他的干儿子忙推门进了屋子。“扶我回去。”
宋启明说:“王公公,我还是送送你吧。”
“不用,不用,你们继续。”
王承恩被人搀扶着离开了房间,魏良工坐下说:“坐吧。”
宋启明笑了笑,坐下问:“王公公到底想让我帮他什么忙?”
魏良工说:“我干爹有些宫里的东西要运回老家邢州,希望以你的名义送到镖局。”
“以我的名义?”
“对。明天一早你找几个人去内务府的宫正司取货,然后直接送往浩然镖局,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是不是很简单?”
简单倒是简单,可正因为太简单反而让宋启明有些不安了。
古代太监把宫里的东西偷出来买不是什么新鲜事,王承恩要运往邢州的东西会不会是从皇宫里偷出来的?
十有八九错不了。不然王承恩为什么不亲自对自己说,反而让魏良工告诉自己?
偷贩运宫里的东西是重罪,闹不好是要掉脑袋的。可如果不答应,自己知道了王承恩的秘密,岂不是得罪了一尊大佛,到时京城也没得混了?
一时间,宋启明陷入了两难之间。
魏良工笑着说:“这件事你能办吗?不能办也没人强求你。”
要想干大事总免不了干些见不得光事,沉吟片刻宋启明说:“可以。”
魏良工笑了笑,拿出张银票放在桌子上,说:“这些银子你用来雇人。”
银票是一百两,宋启明把银票推回到魏良工面前,说:“不用了。”
“怎么嫌少?”
“良工,你这话说的就不大对了。你的意思是,这钱是王公公给我的辛苦费?如果真是未免也太少了点吧。再说,我替王公公办事可不是为了钱。”
魏良工大笑起来,说:“不收就算了。来,我们继续喝酒。”
宋启明应付着和魏良工喝两杯酒,觉得实在跟他没什么好聊的,然后说自己还要回南书房,就离开了同春楼。
出了酒楼,宋启明觉得自己一身酒气不适合回南书房,就独自一人在街上闲逛,转了两条街觉得无趣,就想到了林远。
于是他就找到了林远的住处,林远住在他做药材生意的表亲张员外家。
敲开张员外的家门,说明了来意,家仆进去通报,没一会时间,林远就小跑着迎了出来。
“启明兄,真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今天下午清闲,就来看看你。”
林远拉着他进了院子,林远的表妹正在院子里浇花,见到来了陌生客人就想往屋里躲。
林远立刻喊住她,说:“婉怡,快来见过我的朋友。启明兄,这是我表妹张婉怡,你们见过的。”
宋启明想起在清华园门口确实见过,打招呼说:“你好。”
张婉怡忙欠身施礼,说:“见过宋公子。”
“婉怡,快去给沏茶,给我们送到厅堂去。”
两人进了会客厅堂,林远热情的招待宋启明坐下,说:“启明兄,你能来找我,我真是太高兴了。”
“要不是整天在南书房脱不开身,我早就应该来看你,尽些地主之谊了。”
“启明兄身居要职,抽不开身也在情理之中。”
“什么要职,最多算是个教书先生。”
“那可不是一般的教书先生。”
这时,张婉怡端着茶壶款款走进了厅堂,把茶壶放在了桌案上,瞟了宋启明一眼脸便不由的红了,然后低着头匆匆退了下去。
这一幕没有逃过林远的眼睛,他给宋启明倒上茶,说:“启明兄,你的婚事怎么样了?”
“还没成。”
林远笑着小声说:“你觉得我表妹怎么样?”
“啊?”宋启明一时没回过神来。
“我表妹今年16岁,闺阁待嫁。如果启明兄喜欢的话,我可以替你们保个媒。”
宋启明恍然大悟,说:“你可真会说笑。”
“我可是当真的。当然以你的身份我表妹有些高攀,不过我表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个好姑娘。”
宋启明忙摆手说:“你误会了。我的婚事须由父母说了算。”
如前所述,古代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简而言之就是婚姻大事听父母的,而父母又要拜托媒人去物色人选牵线搭桥。
媒婆为双方牵桥搭线之前,首先一定会弄清双方是否“门当”和“户对”,如果家境与地位相当,才能继续撮合,否则不会乱牵线。
在古代门当户对的婚姻是比较稳定,为何这么说呢?
对于女方来说,父母无比希望女儿出嫁后生活幸福,假如让他嫁给条件比自家差太多之人,吃苦在所难免;若嫁到条件太优越的权贵之家,属于攀高枝,以后女儿很可能受气,日子自然不好过。
对于男方来说,娶妻也十分看重门第出身,如果迎娶身份相对尊贵女子为妻,也会出现问题。就像古代的驸马,看似风光无比,其实有苦难言,公主通情达理还好,若公主刁蛮任性,别说孝顺公婆了,公婆还得向她请安,驸马内心十分憋屈,却又不敢对公主怎么样。
所以听宋启明这么说,林远马上理解为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宋启明看不上自己的表妹。
他尴尬的笑了笑,说:“看来我表妹没这个福分了。启明兄出身不凡,宋大人将来肯定会给你选个好娘子。”
宋启明叹了口气,说:“不说这个了。说正经的,你是经商之人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找几个嘴严的人运点东西。”
“可以啊。运什么?”
“运什么你不要管,关键是嘴严。”
聪明人不用把话说透一点就明白,林远就是聪明人,立刻明白宋启明要运的东西非比寻常。
他权衡了下其中的利弊,说:“没问题。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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