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给宋启明的晚饭准备了三菜一汤,宋启明回到屋子,又从柜子里面拿出了一壶酒,坐在桌前开始等萧十三。
没一会时间,萧十三来了。
这些日子萧十三在济世堂养伤,吃得好睡得好,不但精神好了许多,脸上都显得有肉了。
“坐。”宋启明笑吟吟的说。
萧十三在宋启明对面坐下,问:“你叫我来,是想要诊费吗?”
宋启明给他倒上酒,说:“不是,就是想与你喝酒。”
萧十三哼了一声,独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萧十三这人好酒,可自从受了伤后就没再沾过酒,一是没钱,二是身子的原因不许喝酒。
宋启明又给他倒上一杯,说:“你的伤现在已经好了九成,恭喜你。”
“银子我会给你的。”
宋启明笑着说:“这点我相信,如果你想赖账的话早就偷偷离开了。没必要在留到现在。”
萧十三斜着眼说:“我虽不是什么好人,可我从不亏欠别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特别是仇人,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他。”
“怎么?你还在怀疑是我杀了你全家?”
萧十三低头喝酒,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宋启明笑着说:“十三,如果我帮你找杀害你全家的仇人,你怎么感谢我?”
“你知道是谁杀了我全家?”
“现在还不知道,因为我还没去查。”
“你去查?一个郎中?”
“看不起我这个郎中?你别忘了,我可不是一般的郎中,我有三个身份,郎中、白莲教转世金童,军机处大臣宋乐山的儿子。”
萧十三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那又怎么样?我现在一掌就能拍死你。”
宋启明哈哈大笑,说:“你要想杀我,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今日。所以就不要图口舌之快了。”宋启明端杯喝了一口酒,说:“你之所以没动手杀我,是因为你现在也觉得我和你家人被杀没关系。我说的对不对?”
“没有直接关系,也有间接关系。”
“你是说白莲教杀了你的家人?”
“难道不是吗?”
“在鲸鱼帮你算几号人物?我估计都排不上名吧。白莲教要想报复鲸鱼帮,会选你这种小人物下手?你也太小看白莲教了。”
萧十三沉默不语,他在鲸鱼帮却实排不上名次,不然也不会被派去牢房里假装囚犯杀人的勾当了,不过萧十三一直坚信以自己的本事能在鲸鱼帮混出个名堂来,但命运弄人,没想到最后搞得家破人亡。
宋启明给他倒上酒,说:“只要你信的过我,给我些日子,我可以帮你查出杀害你家人的凶手。”
“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不想背黑锅,而且我也想知道是谁在栽赃白莲教。”
“你真是金童转世吗?”
“当然,不然我为什么要开医馆。”
“这和开医馆有什么关系?”
宋启明神话自己,说:“金童转世是为了普渡众身,解救民间疾苦。我开医馆行善是上天的旨意。”
“那你怎么又是宋乐山的儿子?”
“人生在世必有父母。我既然来到了人间,自然也有父母。我在世间的父母是上天选定的,自然有上天的用意。”
萧十三抬头打量宋启明,如前所述,古代人都迷信,崇拜超自然力量,这种崇拜甚至比对社会力量的崇拜还强大,所以很多迷信者都坚信:命中犯披麻,杀人不用刀。
宋启明坦诚的说:“十三,我需要你。”
萧十三不由的一呆,抬头诧异的看着宋启明,问:“需要我?”
“对,需要你。我需要你跟随我,拯救这个乱世,拯救天下苍生。”
萧十三嘴唇蠕动,想表达一些东西,可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这是一项伟大的事业,即使默默无闻,却功德无量。”这话说出来,宋启明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异端邪说的神棍。
萧十三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宋启明继续给他灌输,说:“只要你相信我,假以时日我就可以让你脱胎换骨,达到你想不到的高度。”
“什么高度?”
“那就要看你的悟性和慧根了,但绝对比现在好。你看你现在像个什么?落魄的居无定所身无分文,将来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打家劫舍,刀口舔血,落草为寇,最多成为了一个草莽英雄。但你跟了我就不一样,不但能干出一番事业来,百年之后也会在另一个世界有个好归宿。”
宋启明自己汗颜:完了完了,自己真成神棍了。
萧十三脸色微微发红,呼吸也略显急促,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问:“你为何要看中我?”
“一切皆是缘分。你我之间过往的种种,说明我们之间有缘分,我现在不能做到普渡众生,那就尽力去渡有缘之人。”
萧十三猛灌一口酒,说:“暂且我就信你一回,可如果让我发现,你在是骗我,我定当饶不了你。”
宋启明笑着说:“可以。来,喝酒。”
两人边喝酒,宋启明便继续给萧十三灌入自己的神学理论,极力把自己说的玄而又玄,也幸亏他自己脸皮厚,不然非得笑场不可。
难道别人都是傻子,只有宋启明是个聪明人?
当然不是,但有一句话说的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再加上宋启明之前的种种行径和身份,他把自己包装成“金童转世”,也的确合情合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宋启明话锋一转,把谈话引到了邀请萧十三吃饭的真正目的上来,他说:“十三,虽然我有普世救人的心,可还是要一步一步来,眼下最关键的还挽救济世堂的名誉,这点我需要你的帮助。”
萧十三明白宋启明所指,说:“这……我还需要考虑一下。”
“十三啊,每个人都要面子,可在大是大非面前,要懂得取舍,要不拘小节。况且你这是做善事,难道在街上发治病的良药,比你拿刀杀人还难?”
萧十三不得佩服宋启明的口才,原本打死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只经他寥寥数语立刻变得让自己不难么难堪,甚至还有点拯救天下苍生的感觉。
他沉吟了片刻,说:“好,我可以试试。但要是办不好,你可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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