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萍满脸的内疚，叹气说，“玉瑶姐，真抱歉，等我有钱了，一定会还你的。”
“嗨，以后再说吧，咱如今要紧的是，解决眼下填饱肚子的问题，走，买米糠去。”姚玉瑶大度的挥了下手。
祁戴氏听着姚玉瑶的话，心中叽咕起，那妮子真的会买米糠？
她也没心思买东西吃了，悄悄追上姚玉瑶跟纯萍。
只见俩人推着空板车，来到一家粮油店前。
姚玉瑶把车停下后，阔步进店铺，高声嚷，“小哥儿，称5斤米糠。”
“这个娘子，米糠是1文1斤。你要粗，还是细？”一个老学徒笑吟吟走来问。
粮油店中摆着许多半人高的大桶子，里边装着各种食粮，堆成小山，上边插着标牌，上面写着食粮的名字跟价钱。
最墙根的俩大桶子中，则装着米糠，一种是细一些的，另一种粗一些的。
古代食粮短缺时，好多人会把米糠掺进米中一块煮着吃。
虽说难以下咽，却能管饱。
姚玉瑶想了下，“粗的。”
“好啰，立刻称好。”学徒找出了个兜儿，利索称起米糠来，“5斤，看，秤杆子都翘的老高。加上布兜儿钱，你给的出6厘钱。”
“给，6文。”姚玉瑶从背兜中摸6个铜钱，递到学徒的手中，又说，“劳烦你放到我车上。”
学徒看一眼姚玉瑶，暗自摇了下头，长的和纸片人一样，5斤都拎不动？
姚玉瑶不是拎不动，她是存心做模样给祁戴氏看的。
她知道，那祁戴氏悄悄跟着她呢。
她就买米糠了，看吓不死她！
米糠不压秤，5斤米糠，赶的上50斤米的模样。
一大包米糠往平板车上一放，把藏在粮油店店铺门一边树后的祁戴氏，给大吓一跳。
她心里骂着：臭丫头，真给她吃米糠啊？
唉呦，那米糠哪会吃呀，那是喂猪的！
等姚玉瑶跟纯萍走了后，祁戴氏立刻进店铺中，“学徒，买米。”
“来啰，你要哪种大米呀？”
祁戴氏的眼，往那价牌上瞄着，口中说，“咋都这样贵了？5文1斤？唉呦，还有8文1斤的？那是啥米？黄金做的？”
学徒摇了下头，说，“如今是5月呀，正是青黄不接。要吃便宜的新米最快还要等3月，这一些都是库存。有的粮油店没库存，普通米早卖到6文1斤了。唉，我说你到底要不要啊？”
“没说不要，我就问下价还不行呀！当个学徒还牛上天了？”祁戴氏不开心了，吼着学徒。
学徒扬眉，只要她买，她爱骂就骂吧。
“称20斤5文1斤的米……拉倒，还是10斤，呀，还是买20斤吧，……20斤吃不完，还是10斤吧。”
学徒这会不耐烦，问，“你们家中有几人？俩人的话，20斤可以吃一月，4人翻倍。不要买少了到时候不够吃了，家中人吃米糠的话还不得骂死你？”
提到吃米糠，祁戴氏心情更不好了。
如果唯有她一个人吃，紧着吃10斤米可以吃一月，可文氏她们一家人也在，如果不给他们吃，饿坏了他们，儿子回来不得找她算账？
叫他们吃米糠，她自己吃米，儿子知道后只怕绝对不会放过她。
祁戴氏咬牙，"称40斤大米！”
“我要那个桶子中的米。”祁戴氏指着一个米桶又说，“这米好吃不好吃？不好吃我可不要哦。”
“自然好吃，不好吃全款退货。”学徒暗暗翻白眼儿。
又要管好吃，还要便宜，可真是挑呢。
祁戴氏：“这可是你说的呀，不好吃包退。”继续说，“唉，那秤杆子可要称好了哦，不要给我沉，我可是认的秤哦！”
学徒撇唇，“我这里是老招牌，家中开粮油店三代，自没短斤缺两的，你放12个心。”
“12个心？我又不是老妖精！”祁戴氏嘀咕着，眼却不放松的看着学徒手中的秤杆子，“唉，这秤碇不是这样放的，要向后移，唉，米兜儿都没提起，还在地面上，你咋称的啊？你这种称法，可以称出300斤来！”
祁戴氏精明的眼看着学徒。
学徒想搞下鬼都不可以了，只得老实称米，心中却把祁戴氏骂了几百遍。
称好，学徒说，“5文1斤，40斤，总共是200厘钱，外加米兜儿的1厘钱，是201厘钱。”
“啥，我买你这样多米，你还要收我米兜儿钱？方才称米时，米兜儿的分量，可是也算进去了呢。你这样做买卖可不好呀，缺斤短两的，不讲诚信！”
她大叫大嚷着，嚷的过路的人频频往店铺中望来。
学徒有点不耐烦，“好好好，兜儿钱不收了。200文，你交钱，我交米。”
“我又不会不给钱，催啥催？米兜儿可不值5文1斤呀，你要补我点米。”祁戴氏不依不饶，又抓了把米放进自个兜儿中。
学徒气的想撵走这老婆子。
见她痛快拿钱出来，才忍着没发怒。
祁戴氏数的很认真。
200文，数又数，一直数了七八遍。
确认没错后，她才不舍的把钱放到桌子上，“200文。你可数好了，我走后你要说少了钱，我可不认的。”
学徒翻白眼儿，他对着她的手看了七八遍，哪会有错？
“不错。“
祁戴氏又叫学徒给她送送，40斤米可沉的很。
学徒摇了下头，不耐烦说，“如果送到门口还行，送远了，我的店咋办？没有人看店。”
祁戴氏没法，只得自个扛起米兜儿，去找姚玉瑶。
40斤米，走了半里路呢，险些压断她这一身老骨头。
姚玉瑶发觉祁戴氏进粮油店后，装着不知情的模样，推着板车，回到歇息的老槐树下。
吃了碗茶汤，吃了半张饼，祁戴氏回了。
还没来到近前，她便开嚷，“俩人只管自个享受，就不肯走来帮下忙？纯萍，玉瑶？”
纯萍赶快跑去，自她肩膀接过来自个扛着，“啊，奶，你买了啥？好沉的一兜儿。”
“大米。”祁戴氏没有好气说。
花她200厘钱呢！
姚玉瑶扬扬嘴角，这祁戴氏，果真买了米。
买来米，就表明还不是个叫人家心生讨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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