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的铁拳终于打得动面前这个，铁球一般的蜗牛壳了。
铁甲至少将我的力量扩大了上百倍。
我奋力挥出去的拳头，感觉可以打倒在一座山。
牛头山的主人，这个蜗牛依旧利用它的壳与我硬碰。
在铁甲重拳之下，它已经处在了劣势。
大概因为，它是蜗牛成精，修行多年，脑袋却已经不是很好用。
它所有的进攻都选择与我硬碰硬。
我承认没有一个凡人有和它硬碰硬的实力。
但是，配上钢铁战甲之后，情形已经发生了逆转。
然而，它的思绪却已经没有任何的改变。
于是，在一次又一次铁拳的轰击下，我听见了一声不大的碎裂声。
那个声音像是敲响了一个鸡蛋壳（当然要比敲响鸡蛋壳）的声音大很多。
但总是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像是被打裂了。
起初我以为是钢铁战甲，但我紧张的检查过后，发现并不是。
然后，我就看见了巨型的，球一般的蜗牛壳上有了裂痕。
是的，在重拳的轰击下，成了精的蜗牛壳也扛不住了。
“啊……”
巨型蜗牛发出了一声怒吼。
“赵灵风，老子要跟你拼命！”
它在原地迅速的旋转起来，做出一副要全力以赴的模样。
我扎好马步，丝毫不敢大意。
然后，在一片尘土之中，我听见了一个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赵灵风，你给老子等着！”
是牛头山主人的声音。
我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这个杂种竟然跑了！
我没想过追击。
除了它要抢我九师娘这一点，我和他都算不上是仇人。
如今九师娘没有抢走，我也不必要这牛头山主人的性命。
大战全胜！
我奔向了九师娘，奔向了我的朋友们。
我要拥抱九师娘，要和齐关心、风马长老他们庆祝：我们取得了伟大的、不容易的胜利。
他们也和我是一样的心情。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青铜面具与青铜战甲长在了我的身上，我没有办法将他们取下。
我不可以，九师娘冲上来帮忙，齐关心来帮忙，风马长老和郑山石来也不可以……
哪怕是大能，一身横肉，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青铜战甲与我的身体融合在了一起。
我感觉它在占据我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九师娘大声哭喊了起来！
她用手拍打着我的脸，但其实是拍打在那青铜面具上。
风马长老知道魔血是害怕火焰的，向我提议，用火焰试试。
魔血是恶魔战将的血，青铜战甲是恶魔战甲的战甲，它们应该都是害怕火焰。
于是，我试着引发纯阳烈火。
只是，纯阳烈火是需要我的鲜血催动。
我全身几乎已经动弹不得。
周身被战甲覆盖，他们哪怕是想要隔开我身上的一个口子，用来引发魔血也是做不到的。
我很快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我猛然发力，直接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我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我迅速将鲜血吐出来，随即开始召唤纯阳烈火。
然而，青铜战甲业限制了我的修行。
我连召唤纯阳烈火都做不到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九师娘哭倒在我的胸前。
我伸出手过去想要抚摸一下她的秀发也做不到。
“赵灵风，你是恶魔传说的献祭者，在你戴上恶魔面具的那一刻，你就应该能够想到这一切！”
九师娘的娘——那个没有了双臂的老太婆，此刻又领着那条癞皮狗出现了。
“是的……”
我承认！虽然我没有意料到是这种结果，但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上来。
当时我就在想，只要能够救九师娘，我就是死也无憾了。
如今看来，我当初的想法要变成现实了。
我带上青铜面具的时候，就需要承受相应的后果。
一滴热泪从我的眼眶出来。
“九师娘，别哭……”
我对她说，眼泪哗哗的滚落。
“咱们不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吗？”我说。
“啪啪！”
九师娘使劲敲打着我的青铜战甲，“赵灵风，赵灵风，我都已经和牛头山的主人谈好了条件，它，它会救你的……你为什么，为什么？”
九师娘已经哭成了泪人。
我的心叶如刀割一般。
我有很多的话，很多的理由，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我只是安静的，隔着青铜战甲抱着九师娘。
“这套战甲是属于恶魔战将的，上面有着恶魔战甲残留的力量，也有着恶魔战将的灵魂力量，而赵灵风，你是恶魔传说的献祭者，是战甲的食物，它会吞噬你，一直占有你的身体！”
老太婆一步步走到了我的面前。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九师娘突然发狂一般冲着老太婆质问起来。
老太婆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
在这一刻，我彻底相信，老太婆绝不是九师娘的娘。
至少，绝不是亲生的母亲。
老太婆没有回答九师娘的问题，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我：
“如果让恶魔战甲彻底控制了你，你将会成为真正的献祭者，你将会亲手复活八尊恶魔随从，然后召唤恶魔战将！”
她继续说。
这些她都是知道的，她也知道我会戴上青铜面具，但是她没有提前说。
这是我觉得她讨厌的地方。
但我并不恨她。
因为我知道，即便是她在我戴上青铜面具之前告诉我，我也大概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九师娘，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怪别人！”
我对九师娘说。
九师娘扭头过来，对着我使劲摇摇头，说：“你是我的，我不许这套抽盔甲占据你，除非我也死了……”
“如果让战甲占有了赵灵风的肉身，那么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无一例外，而且直接就是囚禁八大恶魔随从的八座城市的所有人都会被屠杀殆尽！”
老太婆继续说。
“从这个程度来看，你们倒也可以做一对亡命夫妻，可以一同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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