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二爷被双喜拉着走下石梯时,眼神流连忘返的看着厨房。双喜也是不懂事,一边拽着他一边喊,“快点儿啊,就算开饭了他们不叫我还敢把您给忘了?”
来到门二爷的房间,双喜给他点了支烟,然后就等着开始。门二爷只是看着球场方向,确切的说是“鬼屋”的厨房方向,表情犹豫,丝毫没有说话的意思。
双喜只得硬着头皮问,“二爷,怎么能知道自己越位了?”
门二爷缓缓地吐出一口清烟,“你傻啊?边裁举旗,你就越位了。”
双喜翻了个白眼儿,“我是说,越位是什么意思?”
门二爷还是那副表情,“打过架吗?”双喜疑惑的点了点头。门二爷终于看向他,“越位的意思,就是你约好跟人单挑,然后你叫人了!”
双喜眼睛乱转,这个解释好像比元猛的好理解。 于是听得格外认真。门二爷也趁热打铁。在桌上用啤酒瓶盖跟双喜说,“你记住,对方最后一名防守队员不一定是指的守门员。”双喜点头。门二爷继续,:“发角球和边线手抛球的时候,我方球员是不存在越位的,但是仅限于第一次触球,如果你已经直接面对最后一名防守球员,你的横传和倒三角不越位,记住,在禁区里尽量不要和门将有身体接触,一般来说,五五开的时候,裁判会更偏向于守门员,,,,,”
双喜见门二爷这架势,自己也很认真地跟门二爷交流,“哦,怪不得劈人被打得像个猪头还屁颠儿屁颠儿地守门,在禁区里他就是个bug啊!典型的缺爱表现,想在这儿受到保护。”
门二爷有些走神,“爸什么?”
双喜没理他,却又继续问,“得两张黄牌就算一张红牌,会被罚下?”
门二爷反问,“你每天都接送香兰,知道她有什么爱好,或者说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双喜显然没有跟上他的思维跳跃,“啊?谁啊?”
门二爷朝球场厨房的方向努嘴,“她啊,你秦姨!”
双喜先是一愣,随即鄙视道,“怪不得这两天没见你往老摊村跑,在这儿憋着坏呢!”
门二爷笑着说,“得到红牌以后不能更换球员,只能少一人迎战,要是被罚得少于7人,全都得直接滚蛋!”
双喜又是一愣,然后点头,“啊?哦。”一脸正经的等着他的下文。
门二爷又换了副表情道,“我听说她男人死得早,不容易啊!”
双喜开始有些适应,都懒得看他,只是敷衍的“嗯”了一声。
门二爷也不在意,继续道,:“所以在球场上,惹谁都别惹裁判,至少在比赛结束以前!”
双喜看着老头儿,示意他继续。门二爷谄媚着靠向双喜道,“晚上送香兰的时候,把我带上?”
双喜本能的跟他保持了一些距离道,“还香兰呢!你在这附近的口碑跟三儿也差不多吧?我可不能干那种缺德事儿!”
门二爷一脸无辜,单指冲天道:“天地良心,我那些绯闻都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再说了,我不也是看人香兰带两个小子不容易嘛!”
双喜点头道,“是,不容易!人老摊村的那几个寡妇就容易了?你就直说你是见色起意不得了?”
没成想门二爷一脸坦然,“对啊!我就觉着香兰长得好看,怎么了?你爱带不带!”
双喜很是佩服眼前这个比自己脸皮更厚的人。竖起大拇指道,“二爷,我敬你是条汉子!”
门二爷见有戏,点头哈腰的样子像极了三儿。没成想双喜接下来补了一句,“但这事儿,我说了不算,车是人劈人的!”
杜杰此时打了个喷嚏,他摇了摇头,继续聆听李响的教诲。在门前各个点站位,逐渐向守门员这一角色靠拢。
门二爷轻蔑一笑,“敬酒不吃是吧?你二爷我别的没有,就有这块地!还有,你们那帮子人可欠我不少钱呢!”
双喜也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冤有头债有主,谁欠你钱你找谁去!把这帮子人赶出去了,你也别想见你的香兰!”
门二爷几乎是用欣赏的眼光看向双喜,“你这副无耻的模样跟我年轻时候真像!”
双喜独自点了根烟,冲他一拱手,“谢二爷抬爱!”
门二爷也不恼,“小子!二爷我又不是让你拉皮,条,你至于吗?”
双喜正色道,“二爷,小子我跟你说实话,你配不上秦姨!”
门二爷也收起了玩笑,转换了语气道,“谁说不是呢?我啊,就想着等哪天没了的时候,有个人送送,,,”
双喜撇嘴,“有人自己说是见色起意的!”
门二爷苦笑,“二丧啊,姓门的什么漂亮的没见过?就你们折腾的这一亩三分地,也是我当年白手起家用血汗换来的!现在孩子都在国外去了,我也算是孤家寡人!让你们在这儿也是,,唉!”
双喜见这人不像是装的,心口不一的说,“果然是人老滑,这又打上感情牌了!我也好奇,这么多年了秦姨有没有再往前走一步的意思,晚上得问问!”
门二爷眼冒精光,目送双喜离开。
万强兄弟的手术跟双喜不同,现在还不能出院。将车停好后,双喜跟着秦香兰来到了病房。万一已经能够勉强下床,见到双喜很热情的叫了声“喜哥!”万强也微笑着跟着万一打招呼。因为有“任务”在身,双喜摊开饭菜后就要给两兄弟喂饭。万强本能得躲开,一脸惊讶道,“喜哥,这怎么说的啊?”
双喜硬着头皮,“都不是外人,来,张嘴!”
万强再次躲开的动作碍于情面,尽量表现的不那么嫌弃,“其实,我俩生活已经自理了,都是小一,为了在妈那儿撒娇,才那啥的!”
双喜将那口饭送进了自己嘴里,说:“我帮你们尝尝咸淡不行?”
万一天真的问,“咸吗?”
双喜回了句,“齁死你们!”
秦香兰从洗手间洗好了一些苹果,递给双喜一个,表情平静地说,“吃这个,甜。”
双喜有些尴尬,接过苹果咬了一大口点头,笑道,“真甜!”
因为晚上还要去给魏老道帮忙,秦香兰放下苹果,跟两人交代了几句,匆匆离开。估摸着她已经走远,双喜才开始说道,“你们吃着,方便的话我有几个问题。”
万一这小家伙,有哥哥在的时候从不乱插话,万强一副本该自己做主的姿态点头示意双喜继续。
双喜也没多想,问出那个早在脑海里过了很多遍的问题,“你们的父亲,怎么没的?”
虽然时隔多年,但冷不丁被人提起,万一显得有些不自在。万强尽量用平静地语气道,“他从河里捞起来一个孩子,然后把自己搭进去了。”
双喜听着万强平淡简洁的语气,一时间有些语塞,好容易吐出两个字,“节哀!”
万强摸了摸万一头,万一才开始继续吃饭。空气就这么宁静了下来。
双喜眼珠子转了几圈,下定决心问道,“秦姨她这么多年是真不容易,假如说,我说假如啊,有个人愿意加入到你们的家庭,帮着她照顾你们兄弟俩,你们觉着她能走出那一步吗?”
万一张着嘴,抬眼问双喜,“谁啊?”
万强笑着呵斥,“你管是谁!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万一听话的吃饭。万强放下了碗筷,擦了擦嘴,对双喜说,“这事儿你不用问我们的意思,我比谁都知道我妈不容易!要强了一辈子,没跟任何人服过软,,”
双喜见万强眼眶开始泛红,只得岔开话题说,“秦姨这是又去魏老道那儿去了?又是白事儿?”
万一感觉双喜不是外人,抢在万强前头回答道,“可不,又去给死人换衣服了?我妈的命真苦!”说完低下头,用眼睛死盯着自己的鼻尖。
万强显然不想在双喜面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问,“教练怎么样了?”
双喜也就顺势借坡下驴道,“老余啊,精神头还行,听说还能吃火锅了!”
万强笑道,“也是,那味儿飘了一晚上!”
双喜递给万强一个苹果说,“你啊,快着点儿好起来,你们教练叫来的那个姓李的家伙,一点儿都不忌口!连我这样的都快被赶鸭子上架了!对了,说起你们教练,我还得上去一趟,他女儿林佳跟我一车来的,说是拿什么摄像机?有钱人摆弄的东西,走了,明天见!”
林佳上车后,还没开出城,天空就飘起了小雨。因为这条面包车到了杜杰和双喜手里就从没知道过什么叫清洗,挡风玻璃开始被雨水和灰尘的混合物覆盖。林佳提醒道,“你要盲开啊?开雨刷啊!”
双喜“嗯”了一声,将一根麻绳递给了她。见她没明白,用右手握住方向盘,左手拉了一下自己这边的麻绳。然后就听到挡风玻璃前那条类似“雨刮器”的东西呲呲作响,不情不愿的来到了双喜这边,双喜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冲林佳发话,“你拉啊!”
林佳忍住要吐脏字的冲动,将那条雨刮器呲呲的拉了回来。如此反复几次,玻璃更花了!双喜只得在这个“城乡结合部”停下了车,递给林佳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矿泉水瓶,并且接过了她手中的麻绳。这次林佳很快会意,下车给玻璃人工喷水。双喜则是在车里人工摇臂。
这滑稽的一幕正好被路边烧烤摊的一个醉醺醺的“黄毛”看见,他凑近林佳身后道,“美女,高科技啊!”
林佳连头都没回,径直上了车。被无视的“黄毛”乘着酒劲儿拉住了车门,“美女,跟哥走吧,这TM也能叫车?”
双喜盯着“黄毛”道,“兄弟,手下留情啊。别把我门给下了!”
“黄毛”无视了双喜,继续调戏着林佳,“美女,就凭你这姿色,找个哥这样的,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何必在这破车里受苦?”
林佳此时已经握紧了拳头,双喜吵着窗外喊了句,“警察叔叔好!”
“黄毛”下意识松开了把住车门的手回头,双喜一脚油门就将车给“踹”了出去。溅起一阵泥水的同时也留下骂骂咧咧的“黄毛”呆立原地。
许是这脚油门超过了车子本身的负荷,它在离开“黄毛”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这一百米还得算上熄火后滑行的距离)。“黄毛”乐了,晃晃悠悠走向了他们。双喜无奈,怎么说自己也是个男人,哪怕眼前这个女子表面上再是跟自己不对付,也不能让个“杂毛”给欺负了吧?于是将一根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钢管藏进了袖口,打开车门下了车。落地后,双喜目测“黄毛”的身高和体型,对林佳说,“你别下车,小场面!”林佳就真的双手交叉于胸前,目不斜视的看着挡风玻璃。
“黄毛”也不含糊,走到双喜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双喜用藏有钢管的手臂挡住,林佳在车里都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不由得撇嘴说了句,“这人真卑鄙!”
双喜见得手了,一脸无辜道,“怎么了兄弟?这可是你动手打我,可别碰瓷儿啊!”
“黄毛”吃痛后,额头上冷汗直冒。稍微缓了一下便大叫道,“三儿!三儿!老子被人打了!”
双喜听到对方喊“三儿”。本能的往脚下寻找那只“色狗”。下一秒却见一个跟元猛的块头类似的大汉出现,应该是“黄毛”嘴里的“三儿”。双喜发现他身后还有两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正用玩味的眼神看着自己。
三人没有过多的询问,直接从三个方向奔向了双喜。双喜明白,这几个都是打架的“老手”。于是盯着最魁梧的“三儿”,嘴角微动,乘其不备,一口唾沫成箭状“射”向了他。就在他仰头躲避的一瞬,袖中的钢管握在了手中,用尽全力敲中了“三儿”的脑门儿。双喜此时很清楚,不首先让这个“三儿”失去战斗力,自己和林佳就会很悲剧。其余两人见“三儿”捂住额头的手掌边缘已经渗出了红色的液体,叫嚷着粗口,和力将双喜打翻在地。双喜感觉伤口剧痛,只是蜷缩着用手护住头,大叫,“跑!!!!”
这一声当然是冲林佳喊的,只是双喜不知道林佳已经来到了二人身后,飞起一脚正中一人裆部,那人闷哼一声便倒地不起,感觉比“三儿”还痛苦的样子。
另一人涨红着双眼扑向了林佳,她低头躲过,顺便从双喜手里抢过钢管,反手一拍,地上就又多了一个躺着的人。双喜惊讶地起身,摸出手机想要报警。
下一秒看到的景象,深深影响了年轻的双喜那本不够坚强的“脆弱小心脏”!一声声钢管砸到硬物发出的动静更是从听觉上继续侵蚀着双喜的内心。伴随着哭爹喊娘的求饶声,双喜又再次咽了口唾沫,走到挥舞着钢管的林佳三米开外就停住了脚步,用几近哀求的语调试探着说,“姐,姐!算了,算了!”
林佳停止了挥舞。地上四人用感激的眼神看向双喜,双喜抱拳,给了他们一个“加油”的动作作为回应。接着林佳又开始挥舞,砸,抽,正手,反手,累了再还手!双喜脑海里想起一个声音,“这娘们儿敢情是在蓄力啊!”然后马上捂住了嘴,似乎忘了刚才的那句话是心里活动,他看着眼前的四人,捂嘴的手不自觉再加了些力道,在心里提醒自己,“祸从口出!祸从口出!”
不得不说,林佳是做到了雨露均沾的!因为每抽打一次就会换下一个,由于蓄力前的每一下都命中他们的小腿骨,所以没有出现逃跑的人。(也跑不了不是)?可“黄毛”却发起了牢骚,“大姐,这一轮我多挨了一下!”林佳用眼神询问了其他三人,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一个反手又抽在了“黄毛”背上!嘴里还念念有词,“谁是大姐?你们全家都是大姐!”
双喜是真的看不下去了,瞅准林佳体力下滑的空挡,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差不多了?”
林佳皱着眉瞪了他一眼,吓得双喜赶紧补了句,“您继续!!”,,,,,,,
出租车上,双喜握着已经严重变形的钢管,有些担心的问,“佳姐,他们不会报警吧?”
林佳还在整理有些蓬乱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要是你调戏了弱女子然后被打,你好意思报警?”
双喜咂舌道,“弱女子?额,我要是被打这么惨,没准儿还真会!”
林佳从副驾驶回头望着双喜,一字一句道,“我—不---信!”
双喜赶忙求饶,“我错了!您不用试!”
回到龙潭,众人费了好大劲劝住樊歌尧才没有杀个“回马枪”!杜杰来到双喜身边,问,“转性了?想英雄救美?平时打架,见事不对,立马撤退的信条给忘了?”
双喜举起那根有些变形的钢管,从嘴里狠狠地吐出一句,“本来单挑是没问题的,谁能想到,那黄毛竟然会,,,越位!!!”
众人闻言后不解,只有门二爷微笑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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