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生一个人在家喝闷酒之际,沈卓廷找了过来。
“下个月我那便宜弟弟三周岁生日宴你要来吧?”
闻言,喝到醉意朦胧的顾言生忍不住讥笑,“你确定请我?就凭我和你沈家那关系?”
若记得没错,他前段时间才出手折腾了沈氏一番。
沈卓廷却看透了他心中所想,如实道:“若不是你出手打压,恐怕我如今还被沈家流放在外。”
“说来这事我还得感谢你。”沈卓廷晦涩一笑:“不如与我合作拿下沈氏如何?”
“莫不是我醉的厉害,产生幻听了?”顾言生揉着鼻梁骨,重复确认了一遍,“你要与我共享沈氏?”
“有何不可?”沈卓廷耸了耸肩,“我家老头被那女人迷得五迷三道,不仅把公司交给了有勇无谋的沈婉言,现在更是一门心思扑在他那老来子身上,我若不主动出击岂不白白便宜了那小三一家?”
“沈氏能发展壮大至今,少不了我妈娘家的帮扶,甚至在金融危机那会儿两家公司被迫合并,如今我不过是拿回那一半属于我母亲的东西罢了,不冤。”
沈卓廷一直以来以纨绔示人,要不是三年多以前他接手沈氏后业绩翻了翻,恐怕没人知道他只是败絮其外的金玉。
而沈董却在小儿子出生后受了蛊惑,担心沈卓廷起异心,便随便找了个由头把沈卓廷外派出去开拓市场,逐渐把人排挤出了公司的权利核心。
这卸磨杀驴的做法就连外人看了也要寒心。
也不怪沈卓廷起了二心,情愿把沈氏一半拱手相让。
可毕竟顾言生和沈卓廷以前立场相对,难免有所顾忌。
顾言生曾和沈婉言有婚约,是沈婉言在沈氏的靠山。
也是压在沈卓廷头上的大山。
后婚约解除的沈婉言被赶出了沈氏。
可颓靡了一段时间的沈婉言又重新卷土重来,又找到了新的靠山——苏氏。
靠着沈母的耳旁风,沈婉言坐镇沈氏。
又靠着苏氏指缝间流出的项目,沈氏也算能维持。
所以这三年沈父也放心在家含饴弄子。
却不想顾氏一朝发难,沈婉言毫无招架之力,沈氏危机爆发。
无奈之下沈父这才想起流放在外的沈卓廷,主打一个危机关头共同对敌。
虽然顾氏如今元气大损,可要拿捏一个沈氏也不是毫无办法。
再说沈卓廷虽对沈父彻底失望,可母亲娘家的产业总要拿回。
若能与顾氏化敌为友,即使把沈氏分出去一半,对沈卓廷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省得白白便宜了沈母一家。
最主要的一点还有顾言生也恨沈婉言,曾经有过婚约的未婚夫妇,走到今日早已反目成仇。
“行啊,多指教。”顾言生勾起唇角,“改天等我酒醒了见面详聊。”
两人就此达成共识。
这边,沈婉言同样找上了苏心。
“沈卓廷回来和我争权了,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苏心撸着怀里的猫,精致的妆容下难掩眼下的憔悴,“我爸和苏明寒也在苏氏撕得不可开交,看起来我爸仗着是公司元老有优势,可实际上没占分毫便宜,哪还有闲工夫喂你资源?”说罢,还凉凉睨了沈婉言一眼。
那一眼难免轻蔑,仿若在说喂了三年也没把你沈婉言喂到新高度,白瞎了那些好项目。
可沈婉言却不甘心,咬牙问:“那你老公那边呢?就没有什么项目?你也知道沈卓廷回来了。”
“哈?”苏心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邵氏?我公公回国亲自接手后,邵氏哪还是我老公的一言堂?再说——”
苏心话锋一转,“邵氏的项目你吃得下嘛?也不怕噎着。”
闻言,沈婉言一怒:“苏心,当初你让我沈氏站你这边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怀里的猫儿蹬着小腿换了个姿势继续午睡,苏心责怪地看了沈婉言一眼,不满提醒:“控制你的音量。”
沈婉言眼里燃着怒火瞪回去。
“此一时彼一时嘛!”苏心疲于应付,“我自家门庭雪都还没扫干净,你还是另想办法吧!”
此时,大门传来动静。
邵逸声音自玄关处响起,“家里来客人了?”
话落,他走了进来,“原来是沈大小姐,幸会。”
沈婉言心里琢磨着事,只说:“那我就不打扰了,先回了。”
看着丈夫领口处那不甚明显的浅淡印迹,苏心不自在地“嗯”了一声,打发了沈婉言。
出门前一瞬,沈婉言和邵逸对视了一眼,心里一跳。
脑子里有一个大胆的计划成型。
苏心把猫儿放在柔软的沙发上,贤惠地去帮邵逸解西装纽扣。
“麻烦老婆了。”邵逸受用地眯着眼等人伺候,大手亲昵地揉上了苏心的腰际,暗示不言而喻。
凑得近了,丈夫领口处那一抹红更是灼眼,若有似无的女人香挑衅着苏心敏感的神经。
她娴静端庄的面具上有了一丝皲裂,可沉迷于情欲的邵逸却浑然不觉。
男人甚至把苏心往怀里一带,在她耳畔边低语了几句,接着吻了上去。
——
程谨言约了虞圆和宋兆奕兄弟出来。
话题自是围绕着那幅画展开。
程谨言把匆忙之下拍下的「老翁垂钓」照片打印出来给兄弟两人看了。
指着宋兆扬提过的修复痕迹处,“这里应该就是你所说的修复连接处,可细看并无你所说的异样。”
按宋兆扬先前所说,水波纹的线条连接处的起笔即便再如何老道仔细,修复者与原画家的绘画习惯以及下笔力道不可能百分之分复刻出来。
所以修复初始点的水波纹细小连接处,起笔是有细微差别的。
但图中的水波纹每条纹路都粗细均匀,就像一笔绘成,中间并未经历过破损修补一样。
看了半天也找不出错漏的宋兆奕和宋兆扬皆为震惊。
尤其是宋兆扬更是不可置信,“不可能啊,我小时候听父亲说完以后还和老佣人确认过好几次。”
“除非……”一旁的宋兆奕缓缓说出了猜测,“这张图是假的……”
话落,其余三人的眉间不约而同拧成了一个“川”字。
宋兆扬说:“我有一个朋友是做字画修复研究的,这图片我带回去问问他。”
也只能这样了。
虽说余氏是否是永和干将之一可以用宋家这幅画来证明,可这却并不是现目前的唯一方法。
就目前掌握到的余氏与其他企业之间的往来来看,至少余氏并不清白。
回去的时候,程谨言和虞圆一块儿。
程谨言开着车,目不斜视地和她聊了几句。
单手撑着脑袋,虞圆随意说了句,“感觉你有事瞒着我。”
“你想多了。”
“真没事瞒着?”
程谨言失笑。
知道套不出话的虞圆也就没继续追问了。
“对了,最近还跟着叶淮之?”程谨言机智地转移了话题。
“没有,他遇到些事蒸发了。”虞圆偏头看着窗外,遮去眼底的黯然。
程谨言忍俊不禁,哪知下一句话令他不知所措。
“程谨言,你是处吗?”她转头平淡地问道。
这话程谨言不知怎么接,可耳根却不自在地红了。
得了,看他这青涩羞涩的模样虞圆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又问:“那你会有处男情节吗?”顿了顿,缓缓解释:“对第一个发生关系的人有不同感觉。”
车子突然刹住,刚好因红灯停在了十字路口。
此刻的程谨言脸上已经通红,像充了血一样,却敏锐的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是因为和叶淮之发生了什么?”
虞圆想不到他即使被调侃到脸色通红也保持着职业性的敏锐,一时没想好怎么回答。
“不是吧?”程谨言突然大声了一点,“那小子花边新闻没少上,内里那么纯情?”
这下被反将一军的人变回了虞圆。
她彻底语塞。
自虞圆撕开曾经那道伤疤后,叶淮之就想人间蒸发了一般。
他这两天家里没人,公司也没去,而虞圆也没像往常一样以保护他为由去寻人。
狡兔三窟的叶淮之这两天正好在郊外别墅里冷静,同时派人查了些往事。
几个小时前,心腹找到了林虞曾经的堕胎记录。
按报告单里孕周期的时间往回追溯,她有孩子的时间应该是在高考前后。
一向记忆力极佳的叶淮之莫名想到了那通被他挂断的电话。
那时被凌辱的向秋情绪极不稳定。
在他和林虞通话之际,病床上的向秋醒了过来,并眼眶通红地喊他。
当时他心内复杂,匆匆挂断了电话。
等忙完后想起已经是第二天了,可那时林虞已经把他拉黑。
若他那时知道林虞就是林依依——他的小青梅的话,那他大概就知道了她对他的情谊,可他那时却因安置叶可心和向秋而忙得焦头烂额,不知不觉就忽略掉了。
结合林虞曾经说过喝醉酒犯过错的言论——
那个孩子怎么来的,他心里有了数。
加上顾言生高考后没多久就被顾家紧急安排送出国这事,更是佐证了叶淮之的猜测。
所以那年暑假林虞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误会了他以至于醉酒犯错,紧接着又是父亲和奶奶的相继离世,以及事后的那个孩子……
眼前突然模糊了起来,初中后就显少落泪的他此刻红了眼眶。
他对她的遭遇浑然不知,还埋怨过她的失约。
他都干了些什么啊!!
傍晚,天边逐渐染成了粉紫色。
心绪平复下来的叶淮之起身吩咐人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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