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性情暴虐,早已引来族中不满,可偏偏有大祭司支持,没人敢站出来反对。
如今扎玛小王子归来,现首领暴毙也不过是历史重演,族人并不想追究。
或者可以说由小王子继位正合族人心意。
“首领——”
“首领——”
族人纷纷挥拳支持。
“等等——”苍老的声音在一片欢呼中尤其突兀。
斐部外,花草屏障中。
林虞行至一半,眼前的路被大雾笼罩。
伸手探去,半个手臂融进雾中根本看不清前方。
“叶淮之?”
她连续叫了三遍周围都没有回应,想来是隔着半米开外的两人被这迷雾冲散了吧?
斐部这种花草虽遍布部族四周形成天然的保护屏障,但若直线穿过这片屏障从路程来看不到半个小时。
林虞按着来时定好的方向往前直走前行,黑漆漆的大雾中就连手机都自动关了机。
心里估算着时间,她目不斜视。
可直到脚下酸软,林虞也没走到尽头。
走了一圈,她看见前方的手电光心下一咯噔。
快步上前捡起地上的电筒,林虞心下越发沉重。
这是她刚才留在这里的手电筒。
原来她一直在屏障里来回打转。
林虞被困在了这大雾中……
黑雾突然像有意识一般朝她聚拢袭来,她意识一瞬间涣散。
再次醒过来,林虞首先看见的就是醒目的斐部图腾——那种像花又像草的标记。
看来她应该是被斐部族人从花草屏障中捞出来了。
日头正盛,外面正值喧嚣。
鼓声、号角、手鼓声阵阵传来,像是在举行什么活动。
迷糊的脑子乍醒,林虞心里一震。
难道祭祀活动已经开始了?
往外跑时她迎面撞上了人,身体弹开失重的瞬间被来人搀住了。
“没事吧?”
听清这个声音,林虞心里的弦松了松,又不由催促:“祭祀活动开始了吗?赶快去救人吧!”
“不急……”
“怎么不急,走吧。”
叶淮之话未说完就被林虞打断,她匆匆拉上叶淮之往祭台方向跑。
大概斐部族人都聚集在了祭台那边,所以沿路途中林虞他们都没遇到看守,自然也就畅通无阻地到了祭台附近。
祭台中间已经供上了皮肉分离的骨头,林虞恐惧的同时又不免大惊失色,泪光迅速在眼里打转。
还是来迟了一步……
祭台上,类似于祭司的人,脸上涂满迷彩在念着天书般的咒文,底下的族人虔诚地跪拜伏地。
可高台另一侧不动如山的清俊少年又是怎么回事?
“扎玛怎么在那儿?”
祭台附近的隐蔽处,林虞颤抖着声发出困惑。
“他是新任首领。”叶淮之解释道。
林虞杏眸一震,“那师姐……”
“她没事。”
“你怎么不早说!”林虞一震,收回了眼泪,又问:“那台上的人骨是谁的?”
“上任首领。”叶淮之满是无奈,又说:“既然猎奇过了就回去休息吧,扎玛如今身份特殊暂时不好脱身,我们这外来者也不要让他为难。”
谁会猎奇去看剥皮剔人骨!
林虞抿了抿唇,问:“能不能先去看看师姐?”
“你师姐长时间脱水还没醒,加上她被判定为敌人,虽救了下来但被人看守着——”
也就是说未洗脱嫌疑前,见不到师姐了……
想起什么,林虞又问:“那我师兄那边……”
“已经通知了。”
两人边说边回到了刚才的树屋。
“我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沉吟了一会,叶淮之说:“大雾加持下那种植物的致幻作用被放大,后来我们被放哨的斐部族人发现,因着你手腕上的手绳才得以侥幸。”
说到这儿,他视线扫过林虞手腕处,“后来扎玛出面保下了我们。”
其他关于扎玛怎么夺权这些,叶淮之就不清楚了。
林虞看着手腕心下感慨,想不到这象征吉利的手绳竟真的保了他们一命。
“你怎么会来诏市?”
先前有师兄在场,她没来得及问。
现在危机暂时解除,屋内又只有他们两人,林虞也就问了。
“之前那次来诏市,我和你师傅打过交道。”叶淮之知无不言,“同时我也在查斐部的那种植物,算是志同道合。”
原来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叶淮之就已经和老傅有了合作。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外面的祭祀也接近了尾声。
一下午过去,扎玛也没出现,但派了人带他们去看师姐。
师姐长时间被架在高台暴晒,浑身脱水,现在也还没醒过来。
但好在部族巫医给看过,暂时不会致命,服用了他们的药草在休息。
在师姐那待了一会儿,林虞才回去。
直到夜里,扎玛才腾出空来见他们。
林虞他们这才知道昨天一晚上竟发生了那么多事。
昨天夜里扎玛杀掉他哥哥以后,吹响了紧急集合的号角。
就在族人都支持他上位之际,大祭司带着他哥的妻儿站出来反对,要求立尚处于襁褓之中的大哥独子为下一任首领。
可谁不知道他大哥的妻子是大祭司独女,而首领独子自然也是大祭司的外孙,大祭司的心思昭然若揭。
只是没有族人敢站出来反对,他大哥在位期间伙同大祭司做了不少暴行,彻底震住了众人。
英勇无畏的扎玛却不怕,他当众将神明使者——大祭司踹翻。
然后拿出首领令牌立了新一任大祭司,这事才算暂时得以控制。
大祭司的女儿,他哥的妻子到底不是省油的灯,事发后就在暗中策划夺位。
“这段时间我这边会很忙,明天我找人把你们送回去。”扎玛说道。
林虞问:“那我以后怎么找你?”
“等安定下来,我会联系你。”扎玛负手而立。
少年终归是不一样了,自由的肩膀被压上了重担。
也许扎玛从一开始决定回斐部化解这场对峙开始,就已经做好了九死一生的准备吧。
第二天,林虞二人和师姐被送了回去。
师姐被紧急送往了医院,林虞他们回了营地汇报情况。
沿河两边的人手也撤了,事情基本算解决了。
扎玛留在斐部危机重重,老傅承诺会留心照应。
林虞留在这边也帮不上忙,准备启程回海城。
同行回去的自然还有叶淮之和师兄。
去诏市机场的路上,他们在山道上遇上了失灵的货车。
货车直直朝他们冲撞过来,还好林虞他们早已有所准备堪堪避过了撞击。
越过他们这辆车,货车撞到了护栏,小半个车头在山道悬空。
叶淮之报了警,师兄则去观察货车里的人的状况。
“救命——”车内的司机竭力大喊。
“你等等,警察一会儿就来。”
情况特殊,司机所在的驾驶室恰好悬空,任何一个外力介入都有可能破坏货车的平衡。
司机不知为何就闭了嘴,也没了先前的慌乱无措。
师兄从那边回来给了他们一个眼神。
林虞他们回了车内等候警察和消防来救人。
回海城的飞机是赶不及了。
“师兄,是巧合还是意外?”
刚师兄过去就是去探情况的。
“看看警方调查怎么说。”师兄说到这里,调低了座椅躺下。
他们现在明目张胆在这里等着,不怕成靶子吗?林虞心下嘟囔。
似看出了林虞的担忧,叶淮之宽慰:“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指的是沿路的人手布置。
分开前,扎玛曾告诉过林虞:“斐部被外来人利用,这几十年断断续续和外界有联系,从一开始的换取必备物到上任首领的主动交好……这次斐部的变革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到那些人耳中,回去路上小心。”
其实从斐部曾为制药厂提供便利来看,其中所涉及到的人际关系就不简单,说不定还与海城那边有关。
警察赶来分别找虞圆他们录了笔录后,在消防队员的帮助下司机被成功救了下来。
之后警方以货车失灵的意外结案。
林虞他们从警局出来,脸色都不太好,有些事情不言而喻。
若不是在等候的时间里,他们已经观察过货车,恐怕还真信了这套说辞。
看来对手在诏市的布局远比她想象中的更为厉害。
回海城后,林虞和叶淮之的风波也算是过了。
与此同时,章琴又来带了苏氏的最新情报:苏明寒逐渐坐稳苏氏。
可林虞想知道的苏氏夹层秘密,章琴却始终没有进展。
也就是这时,时菲约了林虞。
餐厅内,时菲感慨的看了她良久,最后红了眼眶。
“活着就好。”时菲说道。
两人的话题有意避开了颜悦,暂时都不想触及心里的疤。
用餐出来时,来接时菲的竟是余兮。
林虞懵了会儿,“你们……?”
“如你所见。”余兮牵过时菲的手,宠溺地笑道。
“恭喜。”林虞也笑了,由衷祝福。
大概是现在的林虞不太能藏事,被余兮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不自在。
晚上她接到了余兮的电话。
林虞寒暄了几句,试探着问:“你们家那幅「老翁垂钓」很重要吗?”
“还行,算传家宝吧?”
“嗯?什么时候开始传家的啊?”
余兮懒懒道:“我爷爷那辈?不记得了。”壮似随口一提。
“那你们今年还拿出来拍卖?”
“老头子走个过场罢了。”
后面说话时,林虞有些走神。
余兮突然发问:“这次回来,你很顾忌我,为什么?”
“没,你想多了。”林虞脱口反驳,可说出来的话连自己也不能信服。
“行吧。”
结束通话林虞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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