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希希垂眸掩饰尴尬说：“怎么会,你怎么过来了？”
季云空换好鞋子往里走，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说：“你不是想喝一杯嘛，现在身体允许了，我自然是要准备酒的，红酒洋酒啤酒都有，你想选择哪一个都可以。”
他自来熟一样把手里的袋子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沙发上打开另一个手里的保温桶说：“不过我想你一定一整天都没有吃饭，先喝一点粥。”
祝希希愣愣地看着季云空端着粥走过来，根本不容她拒绝的模样坐在吊篮对面的小凳子上。
季云空的腿太长了，他坐在小凳子上感觉好憋屈的样子，衬得阳台空间都小了许多。
“来。”季云空把碗递给祝希希说,“明天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准备。”
祝希希出于礼貌双手接过粥碗说：“谢谢，不用了。”
“我说过不用跟我客气。”季云空把双腿伸展开叠在一起，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点。
祝希希用小勺子喝了一口白粥，胃部暖暖的很舒服，饥饿了一整天的身体有被唤醒的感觉，不过她还是要提醒季云空：“季总，你我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了，我没能把季月明的魂魄找回来，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我的养父。你,你恨我也是可以的。”
现在季云空对她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心里感到很愧疚。
“你也说了。”季云空双手环胸用总是保持淡漠的目光看向祝希希说，“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的养父，跟你又有什么关系，看你这幅样子，也是被他折磨的吧。”
祝希希端着粥碗低着头,有种想要把脸埋进粥碗里的感觉，她已经尽量不去回想关于祝乔和慕容旭了，可心里还是会痛。
被算计的痛，被背叛的痛，被折磨的痛。
见祝希希不说话，季云空也不再说下去，他看得出来这阵子祝希希的改变和低落的情绪，就这么安静地陪着她。
等祝希希把粥喝完之后，刚准备开口下逐客令，就被季云空拿走手里的空碗，他说：“下次和海鲜粥怎么样？看你挺喜欢吃鲍鱼干的。”
“不用了，我……”
祝希希话还没说完，季云空就起身往客厅走去，把空碗放在茶几上，提着一大袋子酒回到了阳台，重新坐在小凳子上。
“季总。”祝希希伸手按住装满酒的袋子说，“听我说。”
面对季云空这样的照顾，祝希希感觉有些过了，有必要说清楚才行。
季云空握住祝希希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带有侵略性的眼神说：“不，你听我说。”
他的目光真挚，声音低沉下来，大手包裹着祝希希纤细的手腕说：“祝希希，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你懂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吗？寿宴之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你，终于有一天晚上拨通了你的电话，我高兴得快要哭了，在马路上找到快要晕过去的你，我心疼得想要立刻杀死把你搞成这个样子的人。你不要打断我，安静你听我说。”
祝希希刚要开口就被季云空的话给堵回去了。
季云空看着祝希希的眼睛继续说：“你很特别，比我遇到的任何女孩子都特别。祝希希，我已经失去我妹妹月明了，我不想错过你，我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面对季云空突如其来的表白，祝希希有些愣神，恍惚之间她眼前是在季家的时候阿旭第一次告白的样子，与季云空始终有把握的眼神不一样的是，阿旭的眼神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季云空罕见地低头害羞一笑说：“我本来打算喝酒之后再说的，可又怕你赶我走，一时慌张没有组织好语言，你能明白就好。”
“季云空。”祝希希轻声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一出来，季云空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心里已经明白祝希希的意思了。
可他抿了抿嘴松开祝希希的手腕，依然保持风度说：“不用，我明白你刚经历了不好的事情，是我心急了，先喝酒吧。”
季云空从袋子里掏出一罐啤酒打开递给祝希希说：“拒绝我不要紧，可不要拒绝啤酒，美酒无罪。”
他表现出如此潇洒的姿态，倒让祝希希不好拒绝他手中的啤酒了，不然就显得太小气太在意。
祝希希还是伸手接过啤酒说：“好，美酒无罪。”
“我也无罪。”季云空挑眉说道，低头给自己也拿了一罐啤酒，言外之意就是祝希希也不应该拒绝他。
两个人碰了一下啤酒罐子就开始各自喝各自的酒，各自想各自的心事。
喝完一罐啤酒之后，祝希希自己主动去拿第二罐，却被季云空从手机夺走，打开之后又塞回她手里。
祝希希捧着啤酒灌窝在吊篮里说：“季总，你真的不怪我吗？”
她觉得自己对季月明魂魄的事应该负一部分责任。
“照你这么说。”季云空苦笑一声说，“我祖父才是罪魁祸首，是他贪心要活下去，不惜用孙女的命来做引，我应该恨的是我们季家才对。”
他说完喝了一大口酒，抬头看向窗外，目光是少有的落寞与孤寂。
祝希希看着季云空的侧脸想，这段时间他一定也过得很辛苦吧，家里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还要维持声誉和生意。
想来季云空和祝希希也算同病相怜，都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亲人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
那种观念被颠覆的感觉，祝希希最能明白了。
季云空喝完一罐捏扁手里的易拉罐，打开一小瓶果酒递给祝希希说：“尝尝这个，味道不错，是个女孩子。”
他特意在网上找的攻略，适合女孩子喝的酒。
祝希希也捏扁啤酒罐，结果季云空递过来的果酒，喝了一口是浓郁的白桃香味，然后才是淡淡的酒味，点点头说：“好喝，但不是酒。”
“不知道你喜欢喝啤酒。”季云空扒拉着地上的袋子说，“准备少了，下次多带点儿。”
他说完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拿在手里摇晃着。
高脚杯从袋子里掏出来的一瞬间祝希希不免睁大了眼睛，季云空解释说：“想到你这里不会有高脚杯，我就带了两只。”
两个人就这样喝着各自的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气氛也是十分融洽。
等到微醺上头，祝希希脸颊红红看着手中的红酒发呆。
季云空还是问出了心里最好奇的问题：“祝希希，这段时间你到底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
寿宴那晚那个叫祝乔的男人也让季云空倍感好奇，如果是祝希希的养父，那为什么要把她折磨成这个样子？
严重营养不良，身上都是淤青，脖子上和手腕上还有伤口，而且整个人都变得十分沉闷低气压。
祝希希喝光杯中的红酒，有气无力地说：“我去了哪里我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重新认识了我身边的人，为了自己能活下去，离开了最爱的人，像蜕了一层皮一样。”
“最爱的人？”季云空挑眉重复，他想起在季家楼顶的花房里，祝希希好像是提过有这么一个人，那为什么要离开他呢？还是为了活下去而离开他。
这不免让季云空更加好奇。
一想到阿旭，祝希希的眼眶不免湿润起来，泪不够控制地滑落，她只能够仰头来缓解狼狈，可泪越落越多，心越来越痛，思念一旦开了闸，便受不住。
季云空心疼地看着如此脆弱的祝希希，放下手中的高脚杯站起来，来到她面前，伸手轻轻将她揽进怀里，说：“想哭就哭吧。”
祝希希的脸刚好靠在季云空的腹肌位置，脑袋沉沉不想动弹，就没有推开他。
不知怎么的，祝希希感觉周围好像有点奇怪，似乎房间里有第三个人存在一样。
她抬起头望向客厅，环顾一圈，什么人也没有。
祝希希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阴阳眼被封掉了，也许是路过的鬼魂吧，所以她此刻看不见。
虽然阴阳眼被封了，可对鬼魂存在的敏锐感还是有的。
“怎么了？”季云空低头问。
祝希希推开他说：“我没事，很快就会好的，你回去吧，不早了。”
季云空没有强求后退半步拉开距离说：“好，你也早点休息。”
祝希希从吊篮上下来要去送一送季云空，可喝酒后晕晕乎乎的，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还好季云空及时拉住了祝希希的手臂，把她圈在怀里，才不至于摔倒。
感受到季云空强大的气场包裹，祝希希下意识抬头看着他。
四目相对，距离有这样的近。
季云空一时心猿意马，在酒精和真情实感的驱使下，低头靠近祝希希的唇。
越靠越近之间，两个人的鼻息混杂在一起，眼看就要吻上去了。
祝希希还是偏开了头，闭上眼睛说：“你该回去了。”
她说完推开季云空，便往客厅走去。
被扔在原地的季云空垂眸落寞一笑，很快调整好情绪，跟着回到客厅，掏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说：“开到楼下，我这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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