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若希觉得自己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同样是女生,于袅既然不怕,她也绝对不会当缩头乌龟。
尤其还是发现秦铭用一种欣赏敬佩的眼神去偷瞟于袅。
墙面较薄,破坏并非难事。
走廊尽头的寝室。
丁甄、吴斯然、李涛还有几个真正的高中生,各自找位置端坐或是躺下。
一开始没人出声。
李涛后悔来此,打开话匣句句质问丁甄到底有没有对于楠动手,跟踪她干什么。
说话间,高中生们同时转头看向丁甄。
“我就算脑子进水也犯不着去杀她。”
丁甄与于袅他们也不是对立方,只不过没有并肩作战的打算。
其他选择避开活死人的人都是如此。
至于原因丁甄也没有隐瞒,道完后,忽地站起来,“人也死了,要不去办公室看看?万一真有考、试、答、案也说不定。”
吴斯然早就想细细搜查于楠的办公室,不用说话,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偷摸的事儿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李涛、吴斯然再加上丁甄,一路沿着走廊左边墙壁走到楼梯口,一步跨三阶楼梯,小碎步跑起来一致停到办公室门口三米之外的地方。
“俩怂货!”李涛说话时已经迈出左脚。
办公室的门敞开着。
淡淡月光不屑于光顾室内,黑黢黢一片。
李涛前脚进去,吴斯然被丁甄一把推入。
等丁甄以为没什么事,半截身子隐入黑暗中的瞬间。
李涛“哇靠”几声,连撞带拽的拉着吴斯然冲出来。
跌坐在地的丁甄刚抬头就对上李大庆的眼睛,“我艹!”滚了几下爬起来就跑。
三人一口气跑回宿舍,猛地关上门。
一群青少年,少女知道是出事,齐齐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良久后,李涛连续骂了几句,“它们好像是看穿我们心思,特意守在那里怕我们找到什么。”
吴斯然和丁甄几乎同时抬起手臂擦掉额头冷汗,他们也有同样的感觉。
照这样看,办公室确实有他们需要的东西,但拿到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好消息是,它们并没有直接冲进来要他们性命。
夜晚被拉得扭曲而漫长。
没有人闭眼休息超过一分钟。
等到蓝升起的那一刻,悲催地觉得欢喜。
丁甄叫着吴斯然一起去办公室附近看看。
唯一一扇窗户被黑布遮挡得严严实实,宛如初来乍到看见其他教室的情形,无声地警告他们不要靠近。
“你看那边。”
吴斯然提醒丁甄去看杜梨和莫茉,收回视线,真心不懂活死人一会儿失忆,一会儿正常是怎么回事。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教室。
日程表没有因谁的死亡而改变。
就连于楠也是。
她踩着上课铃停在讲台后,一如既往地上课划重点,不同的是她脸上总是诉说着阴谋诡计的笑。
只要对对视多一秒,她就立马对你进行责罚。
很显然,于楠并非是真正的她。
放学铃响起。
于楠拿着学生名单,咬住黑色中性笔笔头,意犹未尽地去看学生们离去的背影,松嘴握紧笔身往名单王翠儿的名字上画叉。
回村的路上,众人面色沉沉,默不作声。
倒也不妨碍大家能够发现杜梨和莫茉苍白的面颊变得红润有光泽。
再次路过刻写着将士村的石块。
落在末尾的几个青少年渐渐止住脚步,其中两人更是毫无先兆性地跑向被霞光染红的草地。
“他们要去哪儿?”
秦铭离人群最近,不禁为了一句。
“好像是不敢回村,宁愿死在外面。”
说话的人叫周浩,那两位是他的同班同学,他们苦苦挣扎到现在,再没有勇气和信心继续坚持下去。
“我看你们之前总是在一块,你去劝劝吧,大家伙儿一起回去,要是落单遇到什么可就不好了。”
周浩摇头,硬着头皮继续朝前走。
两人离开不到一分钟。
他们的背影在星星点点的小野花和绿叶之中隐匿。
“同学,你们别躲了,赶紧出来!”
秦铭喊出第一声,邱若希接力般喊第二声。
周浩茫然不知所措地定住,低头看向自己的沾满泥泞的二手跑鞋,愤恨地握紧拳头,仰天长啸。
他并非不想劝,而是没力气没能力去劝。
“我找到了他们的红皮书……”
邱若希像一阵风穿梭而去再穿梭而来,她手里的两本红皮书上的个人信息正在一笔一画的消亡。
“他们大概是死了。”秦铭说话间,红皮书也不见了。
于袅愣怔几秒,走到周浩身边,轻声细语:
“我想,你朋友是知道跑向那边是什么结果,你大概也是知道的吧。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自己种下的果实,再苦再甜都是自己的。
接下来的路还长,我们这些旁观者伤心难过后,要不要继续走,得问问这里。”
她牵起周浩的手放在他心脏位置,“别害怕,你不是一个人。”
商与站在逆光里冲着于袅打着手势。
“做好准备没有?”
“嗯嗯,你呢?”
于袅赶紧改口:“你那么厉害,肯定不会太紧张。”
商与从未觉得自己厉害,快速偷瞥于袅几眼,余光仍旧落在她上扬嘴角的侧脸,贴近她的右手抓了一把空气。
高低不齐的房屋已经落入所有人的视野。
与上周又不同。
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虽都是些再普通不过的红纸剪裁的窗花和对联,营造出的气氛倒也浓厚,顿时让人欢喜起来。
但也就那么几秒而已。
按说,这里的季节也不像是除夕前后。
许愿特意去对比了几家张贴的对联,咋看是字,实则不然。
更像是早期的象形文。
内容无异于小学生看图写字,类似“今日好心情,明日好运气”通俗易懂,毫无意义。
“许愿哥哥,回家吧!”
莫茉兴高采烈地挽住许愿胳膊,催促他回家。
她越高兴,许愿越是心慌。
他们借宿的房主是一位老爷爷,左眼缠上一块青布,面上有数条刀疤,似爬虫攀附于左侧脸。
许愿不善与老人相处,能够避开就绝对不会创造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莫茉胆子有多大,他也是清楚的。
然而晚饭时,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和伤疤老爹聊得不亦乐乎。
不光如此,殷梅花和王武、张六手带着竹篾、马拉纸、浆糊、纸刀……喜滋滋跑来寻莫茉一起做风筝。
此时,许愿独自在房间里面听着歌打发时间。
“喂,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做风筝?”
许愿佯装没听到,不理会殷梅花。
殷梅花眼珠一转,冲着刚进屋的李大庆招手,两人合力撞开门,硬生生拉着许愿来到亮敞的堂屋,席地而坐开始做风筝。
“你,先看我们做一个风筝,然后学着自己做,明天早上我们去比赛!”
殷梅花大姐大的气势,大姐大的口吻,连大块头李大庆在她面前也不过是弟弟。
许愿被一群孩子包围,再看莫茉,她已然变成他们中的一份子。
“这,这是什么啊?你们拿这个要干什么?”
忽闻一阵恶臭,许愿指着红脸盆里面的血水,连连后退。
“切,连猪皮都怕,你算是男人吗?”
李大庆说罢,左手抓起沉没脸盆盆地的一张带白细毛,看似富有弹性的皮举起来吓唬许愿。
伤疤老爹轻视地扫过许愿,夺过皮用剪刀剪裁出飞燕的形状,熟能生巧地用竹篾穿过皮层,从一头完延伸到另外一头。
皮表面完好无损。
“虎头爹做的风筝最棒了,我阿奶就是不服气,您今儿做得这皮风筝我一定要带回去给她看看,让她输得心服口服。”
王武一脸自豪,好似这风筝是他本人做的。
“该你了!”
伤疤老爹把削好的几根竹篾甩在许愿面前。
“我们这儿大年三十前家里有孩儿的人家必须要有风筝,从初一放到清明,驱魔赶走瘟神什么的,求个平安。”
张六见许愿眉头始终紧皱成一条线,耐着心解释了一句。
“你要是想活着出这个村儿,我劝你趁着虎头爹还乐意教,赶紧做吧。”
殷梅花的风筝已经完成,比起她虎头爹的手艺自然不在一个层次,但她已经心满意足,拉着莫茉出去试飞。
煤油灯忽然熄灭。
许愿下意识站起来,正要躲,身边响起伤疤老爹的烟嗓声:
“它来了,都别动!”
许愿还是相信自己要赶紧离开这里的直觉,拔腿便是往房间的方向跑。
“叫你不动,为什么不听话?”
许愿肩膀上多了一只手,他嗅着那股儿腥臭,猜测对方是伤疤老爹。
灯,被重新点燃。
许愿竟觉得摇曳的灯光有些刺目。
“虎头爹,想不到您老当益壮,干起活来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厉害!”
殷梅花边说边往伤疤老爹身上靠,两人明显是在背后干什么。
许愿听得云里雾里,习惯性抬起左手准备挠挠额头,可是左手不见了。
“找什么呢?”李大庆哈哈哈笑出声。
莫茉指着许愿捧腹大笑。
“你的手怎么不见了?”
许愿脸色骤变,手,何时被人砍掉?
“来吧,让我看看,你手臂撕下来的皮可不可以做一只风筝?”伤疤老爹深陷下去的枯眼含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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