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层楼都落针可闻。
赤西仁双手抄在西裤口袋，吊儿郎当地“闲逛”桃花眼跟镜头似的，瞄过的地方，自动在脑中放大。
路过的地方皆无异样。
不知不觉，他肯定脚下的板砖上的蛇纹动了。
不用等他低头，蛇已经缠绕小腿往上移动。
赤西仁打小就喜欢动物、昆虫，常年与它们打交道，别说这种小蛇，就算是毒蝎这会儿趴在他脑瓜上也不怕。
再者，他自我研究出一套只适用于他本人的动物语言，包括肢体语言。
眼下的小蛇出于什么目的，是否能够套出一些话，对于他而言，并非难事。
事情比预期还要糟糕。
赤西仁猜对了，长者就是这大楼内所有动植物。
不用等到明天，它们此时此刻就可以挣脱禁锢。
值得高兴的是，它们的目的并非是人。
赤西仁糊涂了，既然对人没有威胁，红皮书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警告？
是有什么没有发现，还是它只是幌子？
赤西仁先不管这些，整理好收集关于那个齐刘海女人的信息，一路来到十七楼的报亭门口。
来了这么些天，他发现自己初次来此。
位置实在是太偏僻了，相比其他地方，赤西仁觉得这地儿都不如地下室的垃圾场。
门，自然高级不到哪里去。
他稍微用点工具，门轻而易举地被撬开。
下一秒，迎面而来一股奇香。
是曼陀罗的香。
赤西仁忙关上门，跑了没几步，他要找的女人就在三米之外。
“先生你在找我，对吗？”
赤西仁向来觉得自己机警、敏锐，女人何时出现靠近他竟然浑然不知，故作轻松弄响指骨，笑着用日语说话。
“先生，我知道你会说中文，我们也算是同类人，不用绕弯子。”
成欣说话口吻平淡，眼睛在刘海之下。
周边只有一盏镶嵌在天花板中的节能灯管。
灯，大概是坏了，一闪一闪。
赤西仁能够感觉女人是有备而来，或许无时无刻都在预备着什么，他有几分慌乱。
两只手掌心也变得潮湿起来，面上渗出一层薄汗。
“你刚刚已经摸过门了吧？毒已经沾你身上了，你要是不想死，跟我进去聊会天。”
报亭内，邱娅黎已经按照成欣事先的吩咐，备好茶水。
赤西仁被两个女人夹在中间，眼珠子左右转动偷瞄。
如他所想，一个又老又丑，另外一个倒有几分姿色，但年纪也大了，气场不合，不是他喜欢的那款。
“我亲眼看见先生徒手抓蛇，还能够跟它说话，我们这群人之中，也就只有你有这个本事。”
赤西仁讪笑，“直接说事，这些话我不想听。”
成欣起身给赤西仁倒茶，口袋里面的迷你望远镜露出一角。
入了赤西仁的眼，是说呢，人在身边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们需要一个长期合作的同伴，我看先生十分合适。”
赤西仁并不接受成欣递过来的茶杯，一脸不爽，“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毒已经侵入你肌肤，久而久之你就知道它的厉害了。”
赤西仁抠手指头，漫不经心地问：“最长要多久发作？”
成欣端起茶杯喝了二分之一，抬起头与赤西仁对视，不紧不慢地回答：
“这要看我心情，如果你让我高兴，我会让你多活几个小时。”
赤西仁舒口气，忽然站起来，“行吧，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邱娅黎露出笑容，接过话：“先把钱交出来。”
赤西仁翻口袋寻找，无奈摊手表示自己的钱被偷走了。
成欣咳嗽几声，快速给邱娅黎一记眼神，“钱是小事，你先告诉我们，长者是怎么回事？”
赤西仁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末了，又摊手，“你们要是不信，我就没办法。”
成欣察觉到赤西仁不好控制，也就不再步步紧逼，放他走。
邱娅黎倒是觉得成欣做法过于迂回，直接把人打晕关在报亭里面。
有必要时再投毒放他出去也不迟。
“都说了，那毒是慢性毒，不愁这一时，你——”成欣示意她坐在，语重心长地说：
“你什么事都操之过急，这样容易出纰漏，让人抓住你的小辫子。
你得给你们的猎物充分时间去暴露缺点，增加下手的机会，最后只需致命一击。”
更者，赤西仁也会制毒，不能够小看他。
闻此言，邱娅黎醍醐灌顶，有些明白为何成欣能够不露声色的游戏在那群人之间而安全脱身而去。
她谨记于心，发誓要成为师傅这样的人。
离开的赤西仁开始发愁，小心谨慎地来到四楼，远远望去，发现服装店两扇玻璃门被砸。
店内，除了离门最近的一张小方桌被打翻外，其他所有东西都完好无损地待在原地。
玻璃渣子随处可见，有的还沾上鲜血。
一只被踩过不知多少脚的烟盒平平整整躺在某处。
赤西仁弯腰拾起塞进口袋，顺着血滴找到三楼，双脚停在一间男厕门口，再没有血迹可寻。
拳头砸在光滑的大理石墙面，留下丝丝血迹。
从离开到回去，差不多十分钟而已。
赤西仁甚至都没有听到星川舞子的救命声。
“不对，如果舞子离开服装店只会变成血，这血滴不是她的……”
赤西仁喃喃自语，火速跑回服装店，不断喊星川舞子的名字。
手机响了。
他瞬间镇定下来，用力解锁手机。
“你是谁，你把人藏在哪儿！”
听筒另外一头床来低沉性感的男声：
“想要把人活着带回去，你能够给我什么？”
赤西仁握紧手机，毫不犹豫地说：“钱没有，命一条。”
“二楼，女厕。”
于袅和商与等星川舞子说完，完全不理解她为什么非要骗赤西仁，而且还拉着他们。
“说好的哦，你们得配合我。”
“我可没答应。”
于袅忙点头，“我也是。”
星川舞子黑脸：“我不管。”
说话间，三人已经听到脚步声。
赤西仁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在门口，怒视商与：“你把我女人藏在那里了，你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吗，为什么非得抢我的？”
商与冷笑，之前他还觉得赤西仁算是聪明人，现在收回那句话。
赤西仁咬牙切齿握紧拳头，下一秒，他和商与听到有人喊救命。
声音就从第一格厕所里面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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