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裳，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陈飙突然停下来，回头望着小卖部的方向。
倪裳知道陈飙没有跟上来，仍旧继续往前走，再回头，陈飙伸出手抓住她。
“干什么？”
“前面不太对劲，我们往回走。”
没等倪裳说话，陈飙抓紧她的手掉头。
两人走了没几步，迎面碰上浑身是血的商与，本是擦肩而过，偏陈飙侧头在商与手上捏着兄弟老幺的飞镖。
他愣怔几秒被倪裳拉着继续往前，走了近百米，老幺躺在地上，人首分离。
“这个混账东西！”
倪裳也被吓了一跳，发现陈飙松开自己的手往回朝着商与奔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冲上来就打人，疯了吗？！”
高源试图拦住陈飙，但不是他对手。
“我要是记得不错，我兄弟跟你无冤无仇吧！你为什么要杀他！”
商与掰开陈飙的手，“误杀。”
“误杀？”陈飙拿出自己的短刀欲割断商与脖颈，倪裳拉住他。
“滚，这人杀了我最好的兄弟，我跟他不共戴天，今天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倪裳指着自己肚子，“很好，你的意思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对吗？
老幺是什么人，你觉得这个小子一个人能够轻易杀掉他？！你动脑子想想好！”
此话一针见血。
陈飙口中的老幺是个双开门硬汉，就算商与有六块腹肌，身高一八三，跟老幺相比，依旧显得稚嫩。
商与护住于袅，发现男人倒也真的冷静下来，解释：
“你们的人为了黄金杀了我朋友，他连黄金蛇都不怕，是条硬汉。
可惜了，他高看自己，低估蛇毒。至于为什么断头，我也不清楚。
我下手的时候，他应该已经死了，这是我后来的猜测。”
话已至此，也不知他们是否相信。
“你有气往我身上撒，不准动我的女人和朋友！”
倪裳在商与身上看见几分陈飙的影子。
所谓鸟为食亡，人为财死，确实没错。
“走吧，这是老幺的错。”
陈飙甩开倪裳的手，“死的是老幺啊，是老幺啊！我，陈飙最铁的哥们，咱俩出生入死十多年啊。
这傻小子要不是为了能够让咱俩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他也不会……”
硬汉落泪。
陈飙抓住商与衣领子，左一拳，右一拳砸到商与脸上。
商与不想平白无故被打，挥拳原数奉还。
“商与？不要打了，我不想你再添新伤，商与，我求你，你别打了。”
倪裳望着于袅楚楚可怜的模样，大声呵斥，硬生生把陈飙从地上揪起来。
“你们要死就滚远点去打！”
陈飙发现倪裳弯腰皱眉头，忙不迭跑过去，“你怎么脸色这么白啊，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你现在在意我了？不继续打了？现在是你们打架报仇的时候？”
陈飙无话可说，转头警告商与：“这笔账我记着，咱们走着瞧！”
商与抬手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转身抱住于袅，“没事了，地下室已经安全了，我带你去找安全区。”
高源把手上所有黄金交给商与，目送他和于袅离去。
电梯停在负二楼。
商与比于袅还要紧张一万倍，牵住她的手早已潮湿，手掌上的汗沾上她的小手。
两只手越握越紧。
目的地到了，小鬼的妈妈说的没错，此地和于袅脑海中的地图完全吻合。
于袅被商与引到她自己的绝对安全区门口，抬起脚走进去。
再出来，她已经拆掉绷带，水灵灵的琥珀眸子仿佛重新从那对眼眶里生出来。
商与牵起嘴角笑笑，拉于袅入怀，下巴抵住她额头，左手轻轻地摩擦她后背。
地下室唯有墙的边缘安装了灯管，冷色的光打在青色的墙面和地板。
地上散落着一些零件，根茎还有垃圾。
它们投在地上的背影被拉得很长。
大概是地下室没有出口，不通风，或是芳香或是恶臭全都融合，那气味怪异得让于袅干呕。
她余光始终观察周围的地面和墙壁，天花板也没有落下。
细看后才知道，这里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千疮百孔。
望着身旁的商与，于袅想象不出他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咣当咣当。”
天花板上发出怪声。
商与提醒于袅不要在意，继续带着她去找回收站。
走了近五分钟。
商与推断得没有错，回收站还是跟蛇纹有关，它是一杆秤，两边各放着一只竹筐。
右边挂着一张标记“兑换物”三字的黑红条纹小卡片，所有黄金放上去，左边的空竹筐里面出现一沓红色现金。
两人相视而一笑，同时身后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袅袅，抱歉！”
商与见赤西仁第一反应便是护着于袅。
赤西仁亮出手里两块砖头大小的黄金，“别误会，单纯换钱而已。我确实有心要袅袅的眼睛，但不是那个时候。袅袅的眼睛能够恢复，我比任何人还要高兴。”
他不似之前那般对于袅挤眉弄眼，释放魅力，整个人沉稳、严肃，甚至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你们再这样穿着人皮到处晃，会被见钱眼开的人乱杀。”
赤西仁要说的就是这么多，特意多看了眼于袅，与他们擦肩而过。
商与搂住于袅速速离开，走到地下室唯一一个出口时，他在墙角看见钱玉树伪装的那张人皮。
不知被什么撕扯得七零八落。
“那是钱……”
于袅掩住嘴巴一时语塞，她以为商与被杀的朋友的是兜子，没想到竟然是钱大哥。
是说呢，钱玉树明明就在小卖部隔壁，她从头至尾都没有听到钱大哥的声音。
“商与，当时兜子找过我们，我让他下来帮你忙……”
“他和其他变成人的幻形人跑了！目的是能够变成黄金的动物。”
幻形人攻击动物，故意制造恐慌？
蛇蜕皮能够变成黄金，母鸡下的蛋能够变成黄金蛋，壁虎断掉的尾巴同样可以变成黄金。
它们肆无忌惮地生产黄金为何对人类毫无兴趣？
动植物的生态圈正在扩张，无时无刻都在多一个新的品种，因何变故呢？
商与恍然大悟，这分明就是一条利益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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